第七章 酒逢知己
第七章酒逢知己
第二天晚上,兩人約在學(xué)校附近的PUB喝酒,這次他們倒真的是沆瀣一氣,一致決定不讓藍顏參加。男人之間的事,沒有女人參與也好。
這家PUB里的氛圍還算不錯,燈光幽暗,卻沒有煙氣繚繞,取而代之的是迷迭一樣的香,讓人不禁身心舒展。鎂光燈下,舞臺中間,一個略帶沙啞的懶懶的男低音緩緩的唱著:
“我來到你的城市走過你來時的路
想象著沒我的日子你是怎樣的孤獨
拿著你給的照片熟悉的那一條街
只是沒了你的畫面我們回不到那天
你會不會突然的出現(xiàn)在街角的咖啡店
我會帶著笑臉揮手寒暄和你坐著聊聊天
我多么想和你見一面看看你最近改變
不再去說從前只是寒暄對你說一句只是說一句
好久不見
……”
兩人竟然又不約而同的站在原地聽完整首歌才去找了一個安靜的角落坐下來:
“杰克丹尼,可以嗎?”青峰沒看酒單,隨意點了。
“當(dāng)然,不用想著為我省錢,都可以。”緣木曉得這酒在這里已經(jīng)屬于低檔了。
“這酒適合你,平靜,不烈?!鼻喾逦⑿φf。
“那你適合什么?”緣木不以為意,反問道。
“當(dāng)然也適合我,我們有共同的愛好不是嗎?”青峰嘴角一勾,一語雙關(guān)。
緣木感覺今天晚上的青峰與昨天山上的那個他有些不同,冷冽的眸子里,是深不見底的清澈,這讓他感覺有些不自在,不知這家伙是否綿里藏針。
兩人一邊喝酒,一邊聊著:
“你---和藍顏怎么認識的?真如你所說?”緣木開門見山。
“當(dāng)然,說來也奇怪,每次遇到藍顏都會下雨,而每次她都是一副狼狽模樣,我不得不伸出援手,這點你不介意吧?”青峰似乎在炫耀著,又似乎在暗示著什么。
“怎么會,你幫了她,我當(dāng)然要感謝你才是?!本壞竟首鞑灰詾橐?,又似乎在宣誓主權(quán),仰頭喝光了杯里的酒。
“你---感謝我?有這個必要嗎?”青峰不屑道。
“你應(yīng)該明白我的意思,不是嗎?”緣木反唇相譏。
“我是明白,我明白到目前為止,藍顏還是自由的,這點我看的出來,你也不能否認吧?”青峰唇角微勾,促狹一笑。
“是,那又怎樣?”緣木似被觸到弱點的刺猬,不禁將自己包裹起來。
“我這人不喜歡繞彎子,和你直說吧,我想你也看得明白,我喜歡藍顏,很喜歡。從我第一次見他,就已經(jīng)下定決心。順便說一句,從小到大,只要是我想得到的,我,就會去爭取,不惜一切代價。”青峰一字一頓的說道,眼神如簇堅冰。
“我當(dāng)然知道,否則也不會請你這頓酒,我喜歡把事情說開?!本壞局逼鹕?,調(diào)整了坐姿,隨即靠向椅背。
“那咱們目標一致,都是想把事情說明白,那么,換句話說,你覺得你有什么資格追求她?”青峰眼里是擋不住的囂張氣焰。
“那么你又有什么資格呢?”緣木反問道。
“我?正如你們所想的,富二代一個。當(dāng)然,我個人并不喜歡這個稱呼,甚至有點討厭。也許,你不會相信我的話,從小到大,我所擁有的一切都是靠我自己的努力爭取得來的。我并不討厭錢,錢可以給我喜歡的人一切。也許,我這么說你會覺得膚淺,可這就是現(xiàn)實,在藍顏那里,錢不能算作一個籌碼,但是誰又能離開物質(zhì)呢?是你?我?還是藍顏?”
“你也說這不算一個籌碼,還有其他的嗎?”緣木繼續(xù)追問。
“近水樓臺算嗎?我們抬頭不見低頭見,你們一年能見幾次?一周一次?一個月一次?還是寒暑假各一次?就算你經(jīng)常往返于京滬高鐵,你還能快過我近在咫尺嗎?”青峰得意的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還有嗎?”緣木倒也耐著性子聽他講,眸子里卻閃過一絲不屑。
“我喜歡她,不會讓她受一點委屈,不會在她需要的時候離開她,我會永遠站在她的身前,為她擋去所有的不必要,讓她在別人羨慕嫉妒恨的眼光中昂首闊步,當(dāng)然,這里的別人,也包括你。”青峰自信的揚了揚眉毛。
“你太自信了,以我對藍顏7年的了解,她不會選擇一個物質(zhì)方面豐富,雙方感情基礎(chǔ)淺薄的人。這點我確實優(yōu)于你,倒是我先近水樓臺了?!本壞据笭?。
“可是你們認識7年了,還僅限于今天如此,充其量也就算個友情之上,戀人未滿,這就是我能取勝的最大籌碼?!鼻喾逖凵駡远ǖ目聪蚓壞?,甚至有些咄咄逼人。
“有些感情是藏在心底的,它可以是一年,兩年,七年,我們都沒有跨越,但是它卻真實存在著。”緣木淡淡的說道,目光炯炯。
“那你肯定不相信一見鐘情了?”青峰挑釁道。
緣木沒有回答,他想起藍顏并未和他提及他們的初次見面,接下來的迎新舞會,還有那件寶藍色的沖鋒衣,這些都時不時的跳到他的記憶里,揮之不去,所有的這一切都讓他有些憂慮,心有惶惶。
“喝酒?!本壞咎嶙h碰杯,似乎很多話只能放在酒里,咽到肚子里,經(jīng)過小腸,大腸,十二指腸,百轉(zhuǎn)千回。
兩人各揣心事,酒意過半。這時,呼呼啦啦走過來一群人,嘴里叼煙的,頭上沒毛的,流光溢彩的各色男女,個個兒臉上都歪歪扭扭的刻著“我是流氓”四個大字:
“哥兒們,這位子是我們的,讓開?!?p> “并沒有人和我們提過,什么時候定的?”緣木語氣平和。
“明天定的怎么樣?”說完這群紅男綠**笑開。
“明天定的,明天再讓給你們,今天我們坐這,有什么問題嗎?”緣木繼續(xù)平和。
“當(dāng)然有問題,我們已經(jīng)定了,少廢話,趕緊他媽的給哥兒幾個讓開,別給臉不要臉!”沒毛的家伙扯開破鑼嗓子,跟吃了癩蛤蟆似的。
“你們有臉嗎?前后左右都分不清還要臉?別把臉安屁股上,還跟這傻樂呢!”青峰這時才是他自己,感情剛才和緣木說話那么委婉都是強裝出來的。
“哥兒幾個上,還愣著干什么!”說完一群流光溢彩的紅男綠女一哄而上,那場面,就像癩蛤蟆打翻了調(diào)色板,兀自胡擼著。
青峰和緣木在最短的時間里相互交換了眼色,沒想到關(guān)鍵時刻如此默契,兩人從桌上眾多空酒瓶里左右兩手各抄起一個,頃刻干倒四個,剩下兩個坦胸露乳的只管在一邊尖叫,不知是被驚嚇到,還是在為眼前這倆男神喝彩。
“小心!緣木!”其中一個剛剛被砸倒下的頭上沒毛的家伙,掏出明晃晃的刀子向緣木刺去。這是他們始料未及的,不曾想這些流氓到PUB還隨身帶著家伙。青峰見勢不妙,一個箭步?jīng)_上去,把緣木推到一邊,刀不偏不倚的劃在他的手背上,暗紅色的血順著手指流到地上。見此狀況,緣木順手抄起一旁的椅子,向禿頭狠狠砸去,那廝搖晃了幾下后,徹底倒下。
最終,這場亂戰(zhàn)以青峰和緣木一方完勝告結(jié)。酒吧老板自始至終都沒有報警,只是攥著小拳頭在一旁齜牙咧嘴。沒錯,青峰是這里的常客,和老板似乎也有些交情。
青峰隨手從兜里掏出一沓鈔票,甩給那倆坦胸露乳的:
“把他們四個弄去醫(yī)院,別讓我再看見你們!”青峰恨恨的說。
那倆妞竟仰慕的望著他們,費力的將那四只癩蛤蟆拖走,最后,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緣木,酒逢知己,咱們喝個痛快?!鼻喾遄拢^續(xù)倒酒,全然不顧周遭的一片狼藉。
“你受傷了,今天就先到這吧,以后還有機會,我陪你去醫(yī)院包扎一下吧?!鼻喾宓牡犊谌绐b獰的野獸的嘴,讓緣木的心不得安寧。
“皮外傷而已,不用在意?!鼻喾鍞[擺手。
“剛才,謝謝你為我擋了一刀?!本壞緣旱吐曇?,努力不讓自己表現(xiàn)得太過在意。
“別,不用感激我,換做是誰,我都會這么做。”青峰大義凜然起來,這家伙,竟有些稚氣的江湖氣概。
青峰酒意正濃,被緣木推著踉踉蹌蹌的走出酒吧,還不忘在吧臺留下剛才砸場子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