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宅入目是兩頭栩栩如生的石獅子,左右設(shè)有一人多高獸皮鼓,大理寺三個字高懸門上,威風(fēng)堂堂。
“咦,這大理寺前怎么圍那么多人?”
戚仙娥也不解,無故大理寺不會有人圍觀。
“我們?nèi)タ纯??!?p> 安蘇拉著戚仙娥就走,不為別的,只因大理寺里金光閃閃,她都不需要仔細看,就知道男女主最起碼有一個在這里。
安蘇不在意身份,拉著戚仙娥往人群里湊,但是戚仙娥是正經(jīng)的戚府嫡小姐,怎么會任由在人群中擠來擠去?
“你要真想看熱鬧,找個衙役稟報一聲,讓知府給我們準備兩個位子?!?p> 戚仙娥拉住了安蘇,春柳也追上來,聽見自家小姐的意思,自覺的去找衙役。
很快兩人就被請進大堂,大理寺給安她們排了屏風(fēng),兩人坐在屏風(fēng)后面,看大堂里清清楚楚,而旁人卻瞧不見她們。
“升堂!”衙役高呼一聲,大理寺丞和葛延珉并肩著官服走進大堂,身后跟著師爺和兩名衙役。
大理寺審案,大理寺丞理應(yīng)端坐大堂,師爺在左側(cè)專設(shè)桌案整理卷宗,而葛延珉作為旁聽單獨設(shè)置了椅子在大堂右側(cè),但他的椅子要比大理寺丞的高一截。
大理寺丞驚堂木一拍,開始審案,頓時全場肅靜。
明鏡高懸四個字在大堂之上最為醒目,并無其他裝飾,營造了一種嚴肅沉寂的氣氛。
師爺不緊不慢的打開卷宗,沉聲念道:
“今日卯時,李小二被發(fā)現(xiàn)慘死家中,身中三刀,系失血而亡,兇器系一把殺豬刀,被發(fā)現(xiàn)在李小二心口?!?p> 大理寺丞點點頭:“帶嫌犯?!?p> 很快帶上來被告三名,一名婦人年過半百,一名哭哭啼啼的小娘子,還有一個滿臉兇惡的大漢,三人皆跪拜行禮。
大理寺丞威嚴的高聲喝問,“堂下何人,報上名來?!?p> 壯漢搶先開口,聲音粗且高。
“草民趙中田,乃李小二對門的屠戶,只是聽見動靜前去查看,無端卷進案子,還望大人明查,還小人清白。”
“民女李陳氏,乃李小二結(jié)發(fā)夫人,夫君的死,確實和我沒有關(guān)系,我平日里睡覺沉,確實沒有聽見聲響,不然我……”
李陳氏只說了幾句,就哭的說不出話來。
“民婦張王氏,是李小二的鄰居,不過我們兩家住的可遠這嘞,平日沒有什么來往,偏偏就是趙中田的婆娘,說撞見我從他們家出來。民婦冤枉!我看吶!她就是想替趙中田開脫,就他們家有殺豬刀。”
張王氏氣勢氣勢洶洶,絲毫不害怕,就差指著趙中田鼻子罵了。
“你個瘋婆娘,殺豬刀就是我家的刀了,都說抓你的時候你一身血,我看吶,就是你干的?!?p> 趙中田身上殺氣極重,也不怕她,當(dāng)堂理論起來。
“啪——”
大理寺丞再次拍響驚堂木,“帶人證?!?p> 所謂的人證,就是指認張王氏的婦人趙劉氏。
“大人,我確確實實看見張王氏滿手鮮血出現(xiàn)在李小二家門口附近。”
“呸,滿口胡言!我何時在李小二家附近?我那血,是早起殺得雞血!”
都說三個女人一臺戲,張王氏和趙劉氏兩個人就不遑多讓。
“大人,趙劉氏是趙中田的婆娘,她不能算作證人?!?p> 張王氏一句話讓大理寺丞為了難,這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一時間弄得焦頭爛額。
“定王世子,您看?”
他將求救的目光投向了葛延珉。
葛延珉道:“將張王氏的血衣呈上來?!?p> 衙役將消時拿上來一件深色的血衣,交由葛延珉過目。
葛延珉拿起血衣輕嗅一下便放下,道:“確實是雞血。”
趙劉氏卻不服,“世子怎么斷定是雞血?”
“帶死者身上的血衣上來。”
葛延珉沒有理會趙劉氏。
衙役托著血衣上前,一路上圍觀的人紛紛避讓,因為這件這血衣太臭了。
咸腥味瞬間充斥著整個大堂,戚仙娥直接面露不適。
安蘇趕忙遞了一杯水給她。
“這兩件血衣味道,顏色,都不相同,根本不是同一種血,再根據(jù)現(xiàn)場的大量血跡來看,李小二就算血流干了,也不會在張王氏衣服上沾染那么多血?!?p> 葛延珉看了兩件血衣,接過小廝遞的毛巾凈手。
“可我明明看見……”
“公堂之上,休得胡言!”
趙劉氏還想辯駁,府尹高喝一聲,打斷了她。
“帶兇器?!?p> 葛延珉又不緊不慢道。
衙役早有準備,直接將染血的殺豬刀呈了上去。
葛延珉沒有接觸兇器,只是瞧了兩眼。
“這是一把嶄新的刀,平常人家不用殺豬刀,去查賣刀的鋪子,近日里誰買了殺豬刀?!惫舆\籌帷幄,落落大方。
戚仙娥眼中欣賞的目光在安蘇面前不加掩飾。
堂內(nèi)趙中田看見那把殺豬刀,嚇得臉色慘白。
“大……大人,不用查了,這把刀是草民買的。”趙中田一臉懊悔的磕頭。
“趙中田,你可知罪?”堂上大理寺丞趁機拍下驚堂木,恐嚇趙中田。
“大人——大人!”趙中田連忙又磕兩個頭,“這刀是我去買的,可我轉(zhuǎn)手又賣給了張王氏。”
張王氏氣的又指著趙中田的鼻子,“你胡說什么?我是看出來了,你們兩口子串通好了想要嫁禍給我!”
“我們跟你無冤無仇,為什么要嫁禍你!”趙劉氏也不輸。
“啪——”大理寺丞再次拍響驚堂木。“公堂之上,沒問你們不得喧嘩?!?p> 葛延珉站起身來,好好研究那把刀,“趙中田,你說這把刀你賣給了張王氏?”
“正是,前幾日張王氏去買肉,見我的刀好使,問我買一把,我還問她要殺豬刀干什么。”趙中田匍匐在地,“她只說切菜,我見她真想要,就答應(yīng)給幫她買一把,這把刀是前日交給她的。”
趙中田的說辭蒼白無力,想來他也是知道他一面之詞可信度不高,所以一個勁磕頭求葛延珉明鑒。
“天大的笑話!我怎么會找一個屠戶買刀!”張王氏再次喝罵,她久經(jīng)罵戰(zhàn),根本不在乎現(xiàn)在是公堂之上。
“啪——”
大理寺丞只得再次拍響驚堂木,維護大堂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