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的呼喊一浪高過一浪。
戚士宏雙眼含淚置之不理。
他不停的重復(fù)自己那一套說辭,直到聲音十分沙啞也不放棄。
終于讓他呼喊來了皇上的圣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尚書省二品尚書令戚士宏,今自請辭官,朕心哀痛,但念其嘔心瀝血,準(zhǔn)之。戚士宏在位十三年,鞠躬盡瘁,特保留其品階俸祿,上元國戚士宏之后,再無尚書令?!?p> “臣接旨。”戚士宏抹了一把眼淚,接下了心心念念的圣旨。
雖然準(zhǔn)辭,但戚士宏也算三請才準(zhǔn)辭,不僅保留了品階,皇上一句戚士宏之后再無尚書令,給了他天大的殊榮。
“戚大人,回去吧。”傳圣旨的穿的是侍衛(wèi)服,估計是皇上的幾個太監(jiān)都在這了,所以用了侍衛(wèi)。
侍衛(wèi)直接附身給戚士宏披上了一件黃色的外袍,明黃色本就是天子之物,給戚士宏披的外袍,很多地方都繡了暗色的金線,華麗奪目。
官袍戚士宏是不能再穿了,但是皇上想的周到,給了他這變相的“黃馬褂”。
“謝主隆恩?!逼菔亢晔怯邪凉堑?,所以沒有推脫,鄭重的磕了個頭,承下了這天大的龍恩。
戚士宏在兩名太監(jiān)的攙扶下顫顫巍巍的站起來,朝百姓揮了揮手。
感激的話都在不言中吧。
安蘇在人群中往前踏了一步,雙手遞給戚士宏一身墨色玄衣。
黃袍雖然尊貴,但是戚士宏沒有資格正兒八經(jīng)的穿在身上,還不如普通衣服來的舒服。
戚士宏朝安蘇點了點頭,接過玄衣自己換上,眾目睽睽之下,將黃袍整齊的疊好捧在手上。
“父親,我已經(jīng)備好車了?!?p> 就在剛剛安蘇在旁邊圍觀的人群中租了一輛馬車,盡可能的給戚士宏體面。
“嗯?!逼菔亢挈c點頭,有看了看剛剛為他請愿的百姓,喃道:“戚某,回家了?!?p> 戚士宏踏上馬車的時候,安蘇明顯的感覺到他的身子矮了一截。
戚士宏剛登上馬車,車還沒動,人群就引起了另一波騷動。
“八百里加急戰(zhàn)報,邊關(guān)來犯!”一人縱馬,馬不停蹄的往前趕,行人紛紛避讓。
聽見呼喊戚士宏愣了片刻,大腦第一時間還是做出了身為尚書令該有的反應(yīng),但隨即又嘆了口氣,關(guān)上了馬車的車門。
“父親?”安蘇上前詢問戚士宏的意思。
“回府?!逼菔亢觊]上眼睛,一副聽天由命的樣子。
“嗯?!卑蔡K點點頭,“我去看看?!?p> 戚士宏輕輕“嗯”了一聲,沒有反對安蘇的做法。
馬車漸行漸遠(yuǎn),安蘇收回目光,轉(zhuǎn)而看向剛剛打開的午門。
一紅袍兵將揮著馬鞭,手持一封信件,快馬進(jìn)入了皇宮。
這一天發(fā)生了太多事,到此刻也僅僅是晌午時分。
本來無內(nèi)憂外患的國家,一日之內(nèi)就亂起來了。
安蘇隱秘身形,進(jìn)入重兵把守的皇宮仿佛無人之地。
根據(jù)自己以往闖過皇宮的經(jīng)驗,很快找到了皇上的尚書房。
聽了一波墻角。
“諸位愛卿,有何解決的辦法?!备呶恢?,一道威嚴(yán)的聲音響起。
可尚書房就像沒有人一般安靜。
“朕失了戚士宏,當(dāng)真如同劉備失了諸葛先生。”皇上自嘲的聲音讓尚書房幾位高官紅了耳朵根子,卻無法辯駁。
“大越國來犯,我國可有能用的將軍?”
回應(yīng)皇帝的還是死一般的寂靜。
終于過了半晌,才響起一道蒼老的聲音。
“回皇上,定王若去,定能旗開得勝,叫大越不敢再犯?!?p> “你看他兒子把朕的朝堂攪成什么樣!朕怎么用他?”皇上重重的拍了兩下紫檀木的扶手,發(fā)出“碰碰”的悶響。
一群大臣又如同鵪鶉一般禁了聲。
“倘若不是葛延珉攛掇朱經(jīng)浩去打壓尚書左派,今日怎會有這樣的局面?朕又怎會失了戚愛卿?”思及戚士宏,皇帝還是分外惋惜。
安蘇在門外聽見,差點沒氣的不管葛延珉的破支線任務(wù)。
直播間的小伙伴也跟著安蘇聽了墻角,甚至很幸福的可以看見畫面。
木頭終于不渣更了:原來這一切都是大豬蹄子搞出來的幺蛾子。
瑩白鹿:作死作到家了。
“皇上,戚大人還未走遠(yuǎn),不如現(xiàn)在派人請他回來?!鄙n老的聲音再次響起,皇上卻搖了搖頭拒絕。
“他在朝中獨大,對他來說也不是什么好事?!钡弁跤械弁醯闹坪庵?,如果真的那么舍不得戚士宏,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yīng)他辭官,而不是順?biāo)浦邸?p> 安蘇請垂眼眸,看似一群臣子攪亂了朝堂,但其實坐收漁翁之利的,還是穩(wěn)坐龍椅的皇帝。
葛延珉搞事情皇上知道,而且可以說是借此打掉了尚書省的兩大毒瘤。
戚士宏辭官,也可以算作皇上的制衡之術(shù),甚至那一句再無尚書令的殊榮,另一方面為了權(quán)力不集中在某個官員手上。
“都回去吧,想到辦法再來見朕。”皇上嘆了口氣,揮退了一眾臣子。
“臣告退?!鄙袝客瑫r響起了五六道聲音。
皇帝在椅子上轉(zhuǎn)了一會念珠,才緩緩開口。
“派人去請定王。”這句話,皇上是從牙根子里擠出來的,畢竟上午剛關(guān)了定王世子,現(xiàn)在去請定王,實在是不好看,可奈何……除了定王,滿朝無可用的將軍。
不一會兒,太監(jiān)來報:“皇上,定王抱恙,無法前來?!?p> 氣的皇帝直接摔了杯子。
自古君王多疑,皇帝最怕臣子功高蓋主,定王府卻居功自傲……
安蘇輕輕勾起唇角,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一枚紙條穩(wěn)穩(wěn)扔在皇帝的桌案上。
寫道:葛延珉可用。
次日一早。葛延珉被放,從天牢直接換上軍袍去參軍。
葛延珉走之前,親自跑到戚府,眾目睽睽之下,將那日戚仙娥拒絕過一次的玉佩,遞給了她。
這一次,戚仙娥接了。
“等我?!备鹧隅肷焓掷砹死砥菹啥鸲叺乃榘l(fā),鐵骨錚錚的漢子,卻格外柔情。
戚仙娥沒有絲毫羞澀,鄭重的點點頭,她說:“好?!?p> 葛延珉帶上頭盔,轉(zhuǎn)身踏馬回到戚家軍的最前方。
好男兒志在四方,拋頭顱灑熱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