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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日遺神

第十七章 答應(yīng)

舊日遺神 秘哨 2142 2019-12-22 20:00:00

  日暮西山,殘陽如血。

  兩人相顧無言地回到維恩偵探事務(wù)所,跟在維恩身旁的卡瑪不時抬頭看一眼面色鐵青的男人,她低著頭,垂下的發(fā)絲擋住美目惆悵,她似乎懷揣著心事,像是要告訴維恩些什么一樣。

  最后,她還是放棄了即將脫口而出的話語,真相掩沒在死寂之中,時間能解開謎底,也或許被永遠塵封在角落里。

  維恩大步跨在前面,一言不發(fā)地推開大門,木門在墻上狠狠地撞擊發(fā)出巨大聲響,掛著的鈴鐺也作亂似的劇烈搖晃起來,吵得人心煩意亂,卡瑪唯唯諾諾地跟在維恩身后,大氣也不敢出一聲,生怕惹到了前面怒氣沖天的男人,只能小心翼翼地觀察著維恩的顏色。

  煩躁地拉開座椅,維恩將自己摔進背靠里,陷在座椅里仰頭出神,天花板上的煤氣燈散射出刺眼的光線,他不得不用左手擋在雙眼前來逃避這糟糕的現(xiàn)實。

  韋爾斯和他的舊日交情早就消耗的一干二凈,難以讓人相信他們在巴別塔的時候曾是親密無間的朋友,起死回生的人性情大變,再也不復(fù)從前,還有那個莎樂美。

  如果說現(xiàn)在的韋爾斯身上還尚且存在有“人理”的部分,那莎樂美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臉美心惡的蛇蝎毒婦,巴托里伯爵夫人都比她來的善良,那個熱衷折磨少女的血腥瑪麗在她面前簡直都不堪一提,巴別塔怎么就偏偏派了這兩個人來。

  他腦海中浮現(xiàn)出女人的臉,陰冷美艷,扯開嘴角露出的那口陰森的白牙讓人膽戰(zhàn)心驚,從天靈蓋竄起的涼意深入骨髓,還有卡瑪,怎么就偏偏被那個怪物給看上了,想起他年少無知的時候被忽悠著去看的“收藏品”,維恩胃里一陣翻江倒海的惡心感涌上。

  眼角瞥見正作鵪鶉乖巧狀的女孩,維恩只能收起那些負面情緒,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先去休息吧,明天再說?!?p>  說罷,維恩起身走到店門口,殘陽微細的光透過玻璃的折射,在地上透出張牙舞爪的怪相,他站在門口沉默良久,店門外的柳樹在晚風(fēng)的吹拂下微微舞動著,維恩伸手將窗口掛著的牌子翻了過來。

  “好,好的,維恩先生?!笨ì斚袷敲恳粋€寄人屋檐下的可憐女孩一樣,垂頭喪氣地轉(zhuǎn)身上了樓梯,不多時,一個毛茸茸地小腦袋又從樓梯的拐角處探出來,無言的用眼神朝維恩撒嬌道。

  維恩甚至能都出現(xiàn)女孩身邊籠罩著陰郁色彩具象化的幻覺,只能裝作什么也沒有看見的樣子,一言不發(fā)地坐在柜臺后看他整理的線索,幾本筆記雜亂的堆放在桌上,上面凈是些鬼畫符似的圖案,和之前羊皮卷上的看著像是同出一宗。

  幾秒之后,卡瑪端坐在維恩對面的小椅子上,上半身微微前傾,雙手交握著放在膝上,輕咬嘴唇,眼底透著希冀的光。

  維恩無語,天知道剛才發(fā)生了什么,他明明只是想自己好好再整理下線索,就在一瞬間,某個不知名的惡魔占據(jù)了他的大腦,等他再清醒過來,卡瑪就已經(jīng)歡呼雀躍地從樓梯上小跑下來,眨巴著一雙水汪汪大眼站在他面前了。

  “維恩先生,拜托了,我想幫你的忙?!笨ì斅冻鲂」匪频男切茄郏Z氣拖長撒嬌道,“拜托拜托,求你了,你收留了我,我也沒有什么好報答你的,至少讓我?guī)湍阏{(diào)查案件吧。”

  仿佛維恩只要一拒絕這個小可憐,她就當(dāng)場哭給他看。

  嚴(yán)格意義上來講,你只是暫住我家而已,等你想起那個杰克的樣子,案子也基本快破了,你也不該繼續(xù)留在我家了。維恩心里默默吐槽道,卡瑪知恩圖報他很受用,但這也確實不該是她一個無辜的小女孩該摻和進來的,巴別塔可不會恪守什么不傷及無辜之類的騎士道。

  幾番思量,維恩還是打算拒絕卡瑪?shù)暮靡?,他移開視線,還是不忍心看見接下來會出現(xiàn)在在她臉上的失望表情:“好?!?p>  ?維恩緩緩打出一個問號,臥槽鬧鬼了???他嗓子眼里的單詞還是拒絕呢,脫口而出的回答怎么就成同意了???

  男人的面子總歸還是要的,維恩也不好反悔,只能妥協(xié)道,“你明天和我一塊走吧。”

  等這會兒新鮮勁過去了,卡瑪也總該知道這不是鬧著玩的了。

  維恩摩挲著手上的記事本,那一頁的邊角已經(jīng)磨損的產(chǎn)生了細微的絨毛,暗自思索,看在他們從前的交情上,某位教授或許愿意幫他一個小忙來還人情債,畢竟他可是幫教授逃過了他四任妻子在離婚時的敲詐,連本帶利總得償還的吧。

  “謝謝你,維恩先生,早點休息,晚安。”得到滿意結(jié)果的卡瑪甜甜一笑,噠噠噠地回樓上去了,轉(zhuǎn)身的時候,她耳邊的小巧墜子隨著轉(zhuǎn)身的弧度在空中舞著,晶瑩剔透的淡淡紫色,稱得那一點露出的脖頸雪白,煞是好看。

  “等等?!本S恩開口叫住了卡瑪,他想起了之前奧爾的囑托,開膛手杰克在逃的事情可還沒解決,不知道卡瑪有沒有從那起可能就發(fā)生在她眼前的兇殺案的陰影中走出,維恩試探著詢問女孩道:“杰克,那個兇手,你有看見他的臉嗎?”

  女孩停住了上樓的腳步,轉(zhuǎn)過頭來望著維恩,燈光從她身后的角度傾瀉而下,修長微卷的金發(fā)閃著耀眼的光澤,濃密的睫毛在她的眼下投下一片陰影,“沒有,我不記得了,那天晚上發(fā)生了太多事,我什么印象都沒有?!?p>  “很晚了,維恩先生,早點休息吧?!笨ì斄粝伦詈笠痪渫戆?,頭也不回地徑直上了樓,顯然不愿意多談此事。

  樓梯吱呀搖晃的聲音,女孩高跟鞋踩在木制樓梯上的聲音,回蕩在靜默的狹小室內(nèi)。

  搞砸了,維恩頭大地扯了扯頭發(fā),這下可好,沒問出來個所以然就算了,還往人傷口上撒鹽。

  倒霉事一樁接這一樁,他煩躁的合上手中的筆記,上面的內(nèi)容和記憶中的相去甚遠,基本都沒什么參考價值,巴別塔的人自以為高人一等,認(rèn)為低劣的種族不配掌握高階神秘,絕不輕易允許資料外泄,這些拼湊起來的筆記,還是他花了大價錢找到的,卻是徒勞功。

  還是等見到了教授再說別的吧,維恩做出了決定,筆記隨手丟在柜臺上,也轉(zhuǎn)身上樓睡覺去了。

  大廳里恢復(fù)一片寂靜,只有筆記本封面上鑲嵌的不知名寶石,發(fā)著幽幽的光,不多時,也微弱到肉眼難辨的亮度,波光流淌中,有不知名的能量流轉(zhu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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