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深夜禱告

　　是夜，愛普森躺在冰冷的床上，幽藍色的月光透過窗斜斜的照射在一張小小的桌上，桌上只有一本破舊殘缺的《約翰森日記》以及一些手稿，他默默盤算著這十五年來的過往，以及自己的家底。

　　“十五年了，自從自己上輩子吃了毒菌到現(xiàn)在，我似乎還是完全沒有摸清這個世界，更別提找到回家的方法了，開局做孤兒...

　　在港區(qū)、在這個階層似乎很難去打聽或者了解到這個世界的全貌，更別提找到回家的方法了，帕克先生所教導的也僅是識字斷句。

　　但這個世界是真的很奇怪，整個體制似乎一直在大開歷史的倒車，特別是今年所發(fā)生弒君事件，查理國王不是準備君主立憲，三權分立了嗎？怎么也能被歷史所拋棄？而且約翰森日記上寫的這些...是神話故事嗎？”

　　一邊想著一邊從桌上拿起了那本殘破的書籍，打開了第一頁《約翰森日記》：

　　“神歷 25870年，這一年是我菲斯曼家族的開端，我終于如愿加入了長老院，成為了九十六位長老的一員，

　　作為海神“澎托斯”神區(qū)都柏蘭選區(qū)的長老議員，都柏蘭作為神王神區(qū)雖不說是最好的神區(qū)，卻也算是整個自然派系中的焦點區(qū)域了，怎么才能做得更好呢？

　　我需要公民們的支持，再進一步，成為十二大長老團中的一員。贊美十二神，我將完成我就職時所立下之誓言，愿自然與我同在...”

　　愛普森按了按太陽穴，每一次看著這個疑似菲斯曼家族成員的日記都感覺在看一本魔幻的神話故事，可是這個世界只有科學女神伊麗絲??！

　　神歷？是新歷之前的紀元嗎？不過說到科學女神，愛普森內(nèi)心感到一陣的怪異，將科學與神學揉捏在一起的宗教，說實話愛普森除了感覺奇怪以外是十分能夠接受的，作為一個新世紀的好青年，對于封建迷信是抗拒的，不過如果批上了科學的外衣的話...

　　“母親留下的銅哨、老尼爾給我的《約翰森日記》、這幾年偷偷寄去出版社的《悲慘世界》改版手稿、20先令的稿酬，這就是我的全部身家了。

　　噢，對了還有老尼爾去世前告訴我離開這個地方的時候要去取的包裹，應該是在禱告室真理之眼下面的地板里。嗯，現(xiàn)在就得去拿，明天一早就要搬離這里了?！?p>　　想罷，愛普森就趕緊起身出門，空寂的救濟院走廊上竟然沒有一個人，也許暫住的流浪者們現(xiàn)在都在房間里享受著這最后的溫暖吧。

　　穿過救濟院的后院，便來到了小禮拜堂，因為救濟院是通過《濟貧法案》建立的，除了舊王理查德征收的稅務中承擔一大半，另外的一部分由科學女神會承擔。

　　可以說救濟院曾是由皇室、下院以及科學女神會共同創(chuàng)立的，而作為資助的條件之一，在救濟院成立禮拜堂也是必不可少的的。

　　走到了禮拜堂的門前，里面竟然傳來了一陣禱告聲，愛普森默默將推到一半的門悄然合攏，繞道走到了禮拜堂窗戶底下，偷摸往禮拜堂內(nèi)望了一眼，原來是帕克先生和上周剛入住的一對夫婦。

　　“親愛的真理的女神，您是人類知識的母親，機械的創(chuàng)神，真理是您勘破虛妄的目光，蒸汽是您口中呼出的智慧，今夜我將帶領兩位新信徒，通過您勘破虛妄，讓他們在您的指引下走上真理之路?！?p>　　帕克先生禱告后對著那對夫婦說道：“雖然明日救濟院就將被廢止，但是今日，依照《濟貧法案》、《真理新約》、《虛妄勘破法案》，您們需要將雙手放在這本《真理新約》上。真理之眼將引領你們?！?p>　　愛普森在窗外默默的看著那對夫婦舉行入眼儀式，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這個儀式，通過這些年的了解，他知道這個儀式是救濟院每一個成年人入院都必須完成的儀式，所謂入眼儀式，也就是將信徒納入真理之眼。

　　就在那對夫婦雙手觸碰到《真理新約》的那一刻，愛普森看到真理之眼閃起了一絲如機械般銀色的光芒。

　　“這...說好的科學呢？”

　　然而似乎帕克先生以及那對夫婦都沒有任何異樣，愛普森心想，不對，帕克先生沒有任何反應很正常，作為科學女神會的“引道人”也許習慣了儀式的異樣?？墒沁@對夫婦，作為流浪漢不應該表現(xiàn)的如此鎮(zhèn)定。

　　這時銀色的光芒突然大放，帕克臉色一變，向后一跳問道：“你們是異教徒？”，緊接著從懷中掏出了一把...左輪？

　　這對夫婦也同樣一臉驚訝：“港區(qū)救濟院竟然能勘破我們的偽裝？”

　　同時兩人分別向兩旁的長條禱告椅子翻滾過去，同時將椅子豎了起來

　　“天空的主宰，云端上的烏拉諾斯，您的仆人向您祈求...”

　　老帕克二話不說對著禱告聲的方向就是一槍，愛普森借著禮拜堂昏暗的燈光看到子彈穿過木制的椅子，直接射到了禱告者的肩臂。

　　另一邊傳來一陣哭嚎：“強森！”，老帕克轉手將手中的槍對著那位女士道：“噢，女神！他們這些老頑固還沒有弄清怎么對抗手槍嗎？”

　　那位女士一臉絕望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十二神已經(jīng)放棄了我們嗎？”接著將一顆玻璃珠一樣的東西捏碎了，剎那間，狂風大作，禮拜堂的門、窗都被由內(nèi)而外的狂風給吹開來了。

　　老帕克瞇著眼睛，雖然視線一片模糊還是對著剛才那個位置，連續(xù)開了3槍。

　　風停了，禮拜堂里一片狼藉，除了椅子后的那一灘血跡，什么都沒有留下，老帕克皺著眉頭低哼道：“跑？”接著就從禮拜堂的大門追了出去。

　　愛普森看著眼前發(fā)生的這一切一臉懵b，說好的科學呢？還有剛剛那個女人說的是十二神？這個世界可能沒有自己想的那么簡單。

　　確定老帕克已經(jīng)走遠后，他躡手躡腳的從窗外翻進了禮拜堂，看著那一灘血跡感到一陣恐怖，按照老尼爾的囑咐，輕輕地撬開了真理之眼下的地板。

　　是一個很普通的木盒，除了傳來一陣淡淡的檀香味以外，似乎也沒有什么特殊的作用，愛普森輕輕地打開了這個盒子，里面有一本書、三個和剛剛那個女人捏碎的玻璃珠一樣的東西，和一個已經(jīng)壞掉了的娃娃。

　　“破法玩偶？是你！”這是陰影中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愛普森一驚，這個女人她竟然沒走，他慢慢的舉起雙手說道：“不是我...我沒有惡意?！?p>　　女人似乎并不太理性，她說道：“別動，你是誰派來埋伏我們的？塔爾塔羅斯的信徒？”

　　愛普森心中暗道：“今夜怕不能善了，得想個法子?！?p>　　“塔爾塔羅斯？”他呵呵一笑，“我是都柏蘭菲斯曼家族的后裔，遵循長老會的指示來到倫斯頓港區(qū)救濟院取回長老尼爾遺留的遺物，對于你們發(fā)生的不幸我深表歉意，但是這是一個偶然事件?！?p>　　“長老會？長老會還在？為什么要拋棄我們這些公民？”女人咬咬牙，不過心里卻也是信了3分，長老會這個古老的組織，新歷紀元中別人根本不會知道，再加上菲斯曼家族，確實曾經(jīng)是都柏蘭的議員家族，不是十二神的信徒，不可能會知道得那么清楚。

　　“贊美十二神，長老院一直都存在著，但我們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傷害，科學女神可不是那么容易對付的。不過能在這里遇到我們的遺民，真是'澎托斯'保佑，愿自然與你同在?！?p>　　聽完愛普森說完這段話強森點了點頭，說道：“看來真的是誤會，果真是信仰海神的菲斯曼家族的，我是強森·羅素，這是我的妻子黛麗絲·羅素，原來長老會還存在，十二神還沒有放棄我們，雖然我們不是自然教派的，但也愿自然與您同在?！?p>　　愛普森點點頭，說道：“克萊德，克萊德·Ep·菲斯曼?！闭f完拿起木盒準備離開。

　　“等等，我...我們，可以通過您得到長老會的庇護嗎？”羅素女士這是怯怯的問道。

　　“壞了，哪來的什么長老會啊...”愛普森心里暗叫不好，他清了清嗓子：“這個我沒法現(xiàn)在答復你們，我會將今天的事情上報給長老會，不過明天全國的救濟院都將關門，救濟院里大量的人員將涌出，再加上港區(qū)也是魚龍混雜之地，真理教會應該找不到你們。長老會答復以后我會想辦法告訴你們結果的。”

　　“好的，菲斯曼長老，您的意志就是我們的愿望?！?p>　　“你們繼續(xù)躲一會，我走了，愿十二神保佑你們。”愛普森默默轉身，背上已然全是冷汗，走到了窗邊翻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