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寧坐在床邊手捏著那張白辰星的家底,在金錢和道德這兩個選項上思略了許久。最后終于,露出一絲狡黠的眼神,拿出了錢包,將那張價值連城的便簽裝進了內(nèi)夾層。
她將手機充好電,拉緊了窗簾,舒舒服服地重新跳到了床上,開始美美地繼續(xù)她的回籠覺。
掐了掐宿醉后崩得生疼的太陽穴,又自言自語了一句:“我家文總說得對呀,除卻生死,都他媽是閑事!以后啊,誰喝酒,誰是狗!”翻身睡去。
恍恍惚惚間,順帶著做了個白日夢。
夢里面她穿著一條白色的長裙,赤著雙腳站在海灘上。
她一步一步踏入海中,冬日里湖藍的海水冰涼而刺骨,從腳底心直穿心臟。
尖銳的貝殼、沙子和珊瑚一下下扎進指縫之間,深刻而灼痛。
沒由來地開始,沒由來地結(jié)束。
毫無意義的過程,毫無意義的人生。
她頭頂是連片的黑云,前面是腐化的污泥。海浪帶著癡虐的哭聲,想將她拖入海底。
她竟然不由自主地被控制住,直到快要和那些淤泥融為一體,甚至連呼救都不想。她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想著就此沉淪吧,沒有了生的念想,就連呼吸都是種負擔(dān)、是種罪過。
這時——
“回來!”
一聲清亮、溫柔的聲音,將她的魔怔的心重新喚醒了。
一只溫厚的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將她從海中拽了回來。
她跌入了一個火熱而踏實的懷抱。
那人雙臂緊緊環(huán)著她的身體,貼著她的耳邊,說了句:“別怕!我在!”
這個深擁,溫暖而踏實,將她紛亂了三十年的心一塊塊拼湊了起來。
她努力抬頭,才在一片煙霧蒙蒙中看到了頭頂?shù)倪@張臉,眉眼帶著堅定,嘴唇掛著笑容,正在癡癡地望著她。
這人是......白志強?!!
柳小寧嚇得猛地睜開眼睛,盯著頭頂?shù)奶旎ò澹壮叫堑男δ樁嫉蹴斏祥_出了朵朵桃花。
“啊......真是要瘋了!”柳小寧坐起身,再也睡不下去,“為什么會這樣?”
在國內(nèi)的時候,全天候24小時看他那張巡回播放的臉也就忍了,為什么來到這地球上最后一片凈土的新國,都要再次懟著那張臉!
而且,那個家伙跟她之間的距離只隔了一堵墻!
現(xiàn)在呢,更過分??!直接客串到她的夢里?。?p> 她都懷疑白辰星當(dāng)初不是在日本出道,而是在泰國出道,會下蠱!
柳小寧咬著牙,惡狠狠地將手邊的枕頭砸在對面墻上!說了一句:“有害垃圾!”
穩(wěn)了穩(wěn)自己心,柳小寧才想到不久前竟然還答應(yīng)了去陪隔壁那個“有害垃圾”看星星!
大冬天的,看什么星星!她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當(dāng)初會鬼迷心竅答應(yīng)他!
唉,她還是心軟。
柳小寧重新躺下,睜著眼睛糾結(jié)了許久。想了想,白辰星他又做錯了什么呢?
無論是演員還是歌手,身為“白辰星”也只是他的工作而已,是這世上萬千職業(yè)中的一種。就像她在大學(xué)中教書育人是一個道理。
人從來就不該分三六九等,她也的確不該從一開始就戴著有色眼鏡去看待白辰星。
畢竟從她觀察來看,白辰星待人接物、舉手投足并沒有帶著張揚的傲氣,反而更多的是溫文爾雅和善解人意。
更何況,白辰星還是她曾經(jīng)的學(xué)生白志強??!正所謂,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但是,她心里感到特別奇怪的是,為什么她對別的學(xué)生就可以做到“打成一片”、溫和寬容,唯獨對白志強就是不行呢?她內(nèi)心毫無緣由的別扭勁,到底又是從何而來呢?!
嗯!這是個深刻的研究課題。做學(xué)術(shù)的人血液中流著的都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執(zhí)拗和倔強。一旦內(nèi)心存有疑問,必定是要研究徹底。
而即將成為柳小寧研究課題的白辰星,坐在房間里的沙發(fā)上心不在焉的。面色深沉,有一搭沒一搭地應(yīng)付著助理小偉的話。還緊緊握著手機,手指在上面心煩意亂地劃來劃去。
這時,就連小偉都看出來了,關(guān)切地問了句:“哥,你咋了?這手機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