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還是像往常一樣,吃完了飯就讓張鐵柱先回去,黃一天則送朱小弼回家。
再次走到這平和的棚戶區(qū),黃一天深呼吸一口。
兩人回到家的時候,門口堆放著一些縫補成五顏六色的衣服。
朱小弼趕緊上前抱了起來,有些奇怪的摸著腦袋。
“我衣服怎么在這里?”
然后口中驚呼。
“難道進小偷了?”
“小弼怎么了?”
黃一天走上前詢問道。
“大哥哥,我家好像進小偷了,你看,我衣服都被丟出來了?!?p> 朱小弼把衣服放到黃一天面前,神色緊張的說著。
“糟了!阿娘……”
朱小弼剛想走進去,就被黃一天拉住了,看他一驚一乍的,如果真的有小偷,他就這樣沖過去可能有危險。
“小弼別擔心,大哥哥跟你進去看看?!?p> 兩人剛想走進去,里面就傳來一道冷淡的聲音。
“不用進來了,小弼你拿著衣服離開吧。”
朱小弼聽到阿娘的聲音,跳動的心臟也松了一口氣,連忙走了進去,擔心的問道。
“阿娘,家里進小偷了,你沒事吧,我衣服都被丟出來了。”
“對了,家里有沒有不見東西?”
婦人拿著衣服,把朱小弼推了出去,衣服也丟了出去。
“以后這里不允許你在進來?!?p> 走進來的黃一天連忙扶穩(wěn)要摔跤的朱小弼,眼神冰冷的盯著婦人。
“小弼你沒事吧?!?p> 朱小弼有些無措的站在那里,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了起來。
“阿娘你怎么了?”
婦人拿著鞭子,露出兇狠的表情說道。
“這里以后都不是你的家,拿著你的衣服給我滾出去,如果你再敢進來,我就抽你?!?p> “嘩!”
朱小弼抱著衣服,暴雨梨花的哭了起來。
“阿娘……”
“啪?!?p> 鞭子抽在了朱小弼的腳上,婦人面無表情的喝道。
“給我出去?!?p> 朱小弼蹲下捂著腳,非常傷心的哭著。
“阿娘,為什么要趕小弼,小弼是不是那里做的不好,小弼一定會改的?!?p> “你不要打小弼好不好?!?p> “好痛!”
黃一天看她又準備揮動鞭子,怒氣沖沖的走過去,捉過婦人的手,把她推倒在地。
“你……”
“阿娘,你怎么樣,有沒有事?!?p> 朱小弼連忙走過去扶起跌倒的婦人,關(guān)心的問道。
“滾開,我不需要你扶?!?p> 婦人推開了朱小弼,同時朱小弼頭上的束發(fā)冠掉落下來!
“束發(fā)冠……”
朱小弼仿佛被抽了靈魂一樣,一動不動的看著裂開的束發(fā)冠,腦海中回響著這么一句話。
“身體發(fā)膚授之于父母,不敢毀傷?!?p> 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
女子看著束發(fā)冠,眼神無比悲痛,仿佛觸動了心里最深處的情感。
…………
“阿娘,你到底怎么了?!?p> 朱小弼撿起裂開的束發(fā)冠跑過去,抱著她的腿一抽一抽的哭著,然后拿出小袋子哀求道。
“阿娘,這是小弼今天賺的靈石,你不要趕小弼好不好,小弼不想離開阿娘?!?p> 面對朱小弼的哀求,婦人收回情緒,依舊無動于衷,絕情的用腳推開了他,靈石也散落在地。
“我不是你阿娘,拿著你的衣服跟靈石離開這里?!?p> 朱小弼被推到在地,哭的讓人心碎,周圍的人聽到動靜,紛紛來到了朱小弼的家門口。
王大娘見狀連忙上前抱起他,滿是心疼的為他擦著眼淚。
“小弼,你怎么了?哎喲,我可憐的小弼怎么哭成這樣。”
“王大娘,我阿娘她不要我了?!?p> 朱小弼抱著王大娘淚水掉落在她的肩膀。
聞言王大娘怒斥著婦人。
“你這彭氏,那有你這么對待孩子的,看你把他給打的,你就不心疼嗎?你的心就算是鐵做的也該融了吧?!?p> 圍觀的觀眾,也紛紛指責她。
彭氏面對他們的指責,依舊一副清風云淡的模樣,很是無情的說道。
“我管我的孩子,用得著你們在這里說三道四?”
黃一天望著彭氏強忍著怒氣,走到朱小弼面前,拉著他的手說道。
“小弼我們走,以后大哥哥就是你的家人,既然她不要你,我們就離開這里?!?p> 朱小弼被黃一天拉著走出了門口,一邊哭一邊回頭看著彭氏。
而彭氏則冷眼相待,默默地等他們走出了大門,然后拿起地上的衣服丟了出去。
王大娘看她如此鐵石心腸,指著她咒罵著走了出來。
“你這婦人,沒好報啊你,看天怎么收你……”
等他們都走了出去,彭氏直接把門給關(guān)上了。
朱小弼撿著地上的衣服,抱在懷里,撿著撿著就蹲抱在那里痛哭著。
眾人看著這場鬧劇紛紛搖頭嘆息著離開了這里,他們都自顧不暇了,就算想幫助朱小弼,也無能為力。
“小弼,別哭了,乖,你來大娘家住,以后大娘養(yǎng)你?!?p> 王大娘拍著他的背,安慰痛哭的朱小弼。
朱小弼并沒有接話,抱在一起的身體搖了搖,拒絕了王大娘的好意。
“那大娘先回家做飯了,你要是想來,過去就行,別客氣知道嗎?”
王大娘看他不接話,一個勁的在那里抱頭痛哭,放下一句話就返回了家中。
黃一天靜靜地站在那里等著朱小弼宣泄,他知道這個時候怎么勸都沒用,只有等他宣泄完了才能好好交談。
朱小弼從下午哭到大陽下山,天漸漸的黑了下來,他泣不成聲的抬起頭來,秀發(fā)已經(jīng)被淚水打濕,眼睛哭的腫了起來,視線則模糊不清,原本布滿灰塵的臉此時就像被潑了墨水一樣。
朱小弼擦了擦淚水,放下懷里的衣服,看著緊閉的門口,雙膝跪下,額頭碰地,鏗鏘有力的磕了下去。
“嘭~嘭~嘭?!?p> 三個嘹亮的洪聲響起!
當朱小弼再次把頭抬起來的時候,額頭上參雜著沙子泥土,地上留下了一小灘血跡。
“阿娘,以后小弼不在您身邊,你要照顧好自己,莫要受了委屈?!?p> 而把門關(guān)上的彭氏,正在大廳里端坐著,面容早沒了原先的冰冷,赫然一副柔弱婦女模樣,此時聽到朱小弼沙啞的聲音,婦人的淚水不知不覺的從眼眶里流了出來。
“小弼,你別怪阿娘心狠,阿娘這么做也是為了你好,你如果跟著阿娘,這一輩子只有平庸,你本不平凡,天生神力,外面的星辰大海才是你的歸宿。”
“阿娘這里只是你的一段小旅程!”
“不該成為你的束縛!你也不該留戀此處?!?p> 黃一天走到朱小弼面前,輕聲說道。
“好了嗎?”
朱小弼拿好衣服,站了起來,對著他點了點頭。
“大哥哥,謝謝你?!?p> 黃一天輕輕的為他抹去額頭上的血跡,輕聲道。
“那你以后就跟著大哥哥了,還有沒有什么要對阿娘說的嗎?”
朱小弼聲音低啞,搖頭道。
“不了,大哥哥我們走吧?!?p> “那好,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再回礦地里清洗一翻?!?p> 黃一天看他想通了,笑著拉著他離開了這里。
等兩人離去,婦人把門打開了,依靠在門框邊上,捂著嘴,滿眼不舍的看著兩人消失的身影。
他知道以后小弼不會再回來了,所以就想多看幾眼,這時房間走出一個莊稼漢模樣的中年男子。
“小弼離開了?以后都不會回來了吧?!?p> 中年男子的聲音充滿了無奈。
彭氏再也忍不住悲傷,趴在他的肩膀上痛哭了起來。
男子嘆了口氣,眼眶也泛紅了起來,他連兒子的面都沒有勇氣去見。
中年男子叫彭建安,也是朱小弼的阿爹,至于為什么他姓彭而朱小弼卻是姓朱,這個事還要從幾四前說起。
四年前這對夫妻,因為膝下無子女,一直都悶悶不樂,直到有一次兩人在回家的路上,經(jīng)過一座小山峰,心結(jié)打開了。
路上橫躺著一個小男孩,小男孩長得非??蓯?,胖乎乎,粉嫩嫩的,身上還放著一塊小石頭壓著一封破舊的信封,夫妻二人本著好心去叫醒了他。
當小男孩被叫醒后,迷茫的看著這個世界,隨后腦子里有些片段閃過,小男孩抱頭疼痛起來。
夫妻二人嚇壞了,以為他怎么了,趕緊給他做頭部按摩。
沒一會小男孩就喘著氣停了下來,看著兩人疑惑的說道。
“阿爹?阿娘?”
夫妻兩人聽到這個夢寐已久的字眼,滿臉慈愛的看著他笑道。
“孩子,感覺怎么樣?沒事了吧?!?p> 小男孩搖了搖頭,坐在地上有些迷茫,此時他對這個世界充滿了未知。
這時一張信封引起了夫妻二人的注意。
男子拿了過來,拆開一看,里面寫著幾行字,趕緊拉著妻子轉(zhuǎn)過身去。
“上面寫的是什么?”
男子靠著不多的知識連猜帶蒙的小聲讀了起來。
“朱小弼……什么后人,應該是朱后人吧?!?p> “在此…嗯………年,剩下的筆畫太多了,我識不出。”
看著比繁體字還要多的筆畫,男子無奈的放棄了,不過隨后又驚喜的看著兩個字念道。
“什么來會失憶,難道說這孩子失憶了?現(xiàn)在沒有家人?”
女子聽明白丈夫的意思,也驚喜了起來。
“反正我們也沒有子女,倒不如把他帶回家吧,若是將來他恢復記憶了再讓他走了不遲。”
男子點頭答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