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竹凝視著懷里的舞傾城,耳畔嘰嘰喳喳一片,吵的他甚是心煩。
許久之后,他才抬頭看向那個所謂的唯一的家人。
“為什么?”他問。
“你可知我沈家乃是捉妖世家?你與妖物在一起,竟還問我為什么?”沈羅天的不屑、鄙視以及臉上時不時浮現(xiàn)出的厭惡,都令沈清竹感到心寒。
爺爺從未將他當(dāng)過人看,無論他多么努力地完成他的要求。
沈清竹忽然覺得有些好笑,眼淚像翻卷的泉涌,停不下也斷不了。
“什么沈家家主,我從來都不在乎?!?p> “混賬!你說什么?”
“我說,我此生只要舞傾城,像沈家這個狗屁地方,我不屑。”
“好!大家聽聽這混賬說的話,既然你這般辱罵沈家,還執(zhí)意要跟這個妖怪在一起,那就別怪做爺爺?shù)奶婺愀改附逃?xùn)你。”沈羅天聚精凝神,催動全身法力朝沈清竹的天靈蓋劈了過去。
在場之人無不驚嚇得目楞口呆,卻無人敢上前說一句話。
所有人都清晰地看見沈清竹被自家爺爺一掌劈飛了出去,而懷里的舞傾城在他飛出去之前被他推了出去,安穩(wěn)滾在一旁停下。
砰——
巨大的聲響幾乎震耳欲聾,眾人嚇得心頭一顫,低著頭偷偷將目光移向沈清竹。
他身后的墻上有個巨大的人形坑,身上藍(lán)白相間的家服被一些石頭渣滓劃得極其狼狽,而他整個人趴在地上,臉色漲紅,嘴角以及臉側(cè)都沾滿了剛流出來的鮮血。
沈清竹的雙眸無力地看向自己的爺爺,如果要用一個詞來形容他的表情,沈清竹只能想到“裝出來的恨鐵不成鋼”。
沈羅天步伐輕盈,每一步聽在沈清竹的耳里都異常清晰。
他的意識已經(jīng)漸漸模糊,要不是自己死死咬著牙根強撐著,恐怕早就不省人事了。
沈羅天走近他,蹲下身子用只有兩人的聲音道:“小賤.種,你乖乖上路吧!”
由于沈羅天背對著眾人,并且離人群較遠(yuǎn),是以無人看見沈羅天的袖口突然飛出幾根銀針,朝沈清竹的腦袋刺了進(jìn)去。
“爺爺!”
“哼,多虧了你,我不費吹灰之力,也能得到個大寶貝。舞傾城,爺爺就替你好好照看了?!鄙蛄_天的皺紋被他硬生生扯出了和善的弧度,不知情的人見了,都以為他是個熱愛孫子的好爺爺。
可惜沈清竹是無力解釋了,銀針刺進(jìn)他腦子的一瞬間,他全身的血液似乎都靜止了,未說完的話及未來得及看的人,都被黑暗活生生吞沒了。
沈清竹死了!
作為爺爺?shù)纳蛄_天首先發(fā)出了悲痛的哀嚎,“清竹,清竹,我的乖孫,爺爺可以原諒你的??!為什么?清竹!”
年老的手掌拼命推搡著沈清竹,然而對方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反應(yīng)。
眾人左右面面相覷,剛想上前一探究竟,又見沈清竹的身子忽然發(fā)出一道白光,接著他整個人都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里。
這一點,沈羅天著實沒料到,起身回過頭,舞傾城也不見了蹤影。
“舞傾城!你連一具尸體也不愿讓給沈家嗎?”沈羅天面色陰沉,音量瞬間大了幾倍,“眾弟子聽令,全力捉拿舞傾城,務(wù)必要完整帶回清竹的尸體,讓他入土為安。”
“是。”整齊的應(yīng)答聲鏗鏘而有力。
這一戰(zhàn),沈羅天無疑是最大的受益者。
不過眾人不知道的是,除去他們,沈羅天還派出另一批人悄悄尋找著舞傾城與沈清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