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叔！你沒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說，我們將一張單原子薄膜覆蓋在大腦上邊，當大腦內神經(jīng)元進行運動的時候，它發(fā)出的腦電波會沖擊原子膜，我們再利用光的反射現(xiàn)象記錄下來！”小林唾沫橫飛的向陳先民解釋著自己的構想。
“嗯！前邊我還能聽懂！你說用反射的光記錄下來？怎么記錄？”陳先民淡定的坐在椅子上，看著面前因為激動而坐立不安的年輕人。
“你看！我們這樣做！可以做一頂帽子一樣的東西，帽子內層的材質和攝像機一樣，然后呢讓一束光打在原子薄膜上，光肯定會折射，如果，原子薄膜沒有動作，那折射的光一定會在特定地方。如果薄膜受到腦電波沖擊，那它一定會向上拱起，這樣反射光的位置肯定會產(chǎn)生差別。它們以什么角度反射的我們不用關心，我們只關心顯像板所接收到的光子圖樣就可以！我們通過分析圖樣就可以了解它的大腦在發(fā)出哪些命令！”小林還在為腦電波驅動器的事耿耿于懷，就在剛才聽說有碳納米管這么精細的材料的時候，他腦中靈光一閃，想到了更加精確的腦電波反映儀的設計方案。
陳先民這下聽明白了，他沉思片刻說道“其中有兩個難題，一是，腦電波能不能對原子薄膜產(chǎn)生作用，據(jù)我估計應該可以！生物電波，也是電磁波的一種，我們只需要選擇與電磁有感應的原子就可以了，不過具體還得看實驗結果。二是，原子的微小程度遠超你的想象，而且大腦隨時在產(chǎn)生大量信號，原子薄膜會一直處于動蕩狀態(tài)，想要在動蕩的薄膜中找出一個或者幾個原子的變化，就要用計算機來進行分析?，F(xiàn)在就算超級計算機也沒有這么大的處理量，只能定制量子計算機！”
“那就定做一臺量子計算機，咱們試試不得了！”小林說。
“說的簡單！哪有那么好做的？”“這樣吧！你先玩去吧！我和量子物理研究所的同事溝通一下，如果可以做出來，我再通知你！”陳先民做了決定，小林雖然心急但也沒辦法，只能等陳先民的消息。
見到柳若塵在路邊的白楊下等自己。一襲白衣佇立在馬路邊，在空地覆蓋的白雪的襯托下，面前的佳人有種飄渺若仙的氣質，美的讓小林怦然心動。在柳若塵嫣然一笑的沖擊下，小林馬上把新設計的事拋到了腦后，兩人結伴去了電影院。
也不知是電影院內漆黑的環(huán)境能夠給男生勇氣，還是電影本身的劇情容易讓男女產(chǎn)生代入感?？傊?，小林現(xiàn)在很想表白。他借著電影發(fā)出的微光一直盯著柳若塵的側臉，簡直要為她入了迷。
女生面對心怡男生的表白總會很緊張，柳若塵現(xiàn)在就是如此，她知道小林一直在看著她，可就是不敢轉過頭。
“若塵！我…”他終于鼓起勇氣對她說了第一句話。
“嗯！”柳若塵轉過頭看到他熾熱的目光，又趕緊低下頭。
“我…我…”
“叮！叮！叮！”一陣手機鈴聲突兀的響起，打斷了小林的話，同時打斷了他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
“喂！”面對不合時宜的電話，小林有些惱怒，態(tài)度上也不那么和善了。
“嗯！小林！我剛和量子物理研究所的同事溝通過了，他們最新研發(fā)的量子計算機可以借給我們做實驗！不過想要處理我們需要的信息，需要重新編輯！最少也得十幾天的時間！”陳先民的聲音。
“哦！那不還有十幾天呢么？你現(xiàn)在告訴我干嘛？我又不會做你說的量子計算機！”小林已經(jīng)開始明顯表達自己的不愉快了。
“給你打電話的原因是，我們需要做出你說的‘帽子’的設計圖，然后委托專業(yè)的公司來做這件設備！所以你馬上來我辦公室！”在科學院還沒人敢沖陳先民發(fā)脾氣，他聽小林態(tài)度不好，用命令的口吻對他說道。
“呃！好吧！馬上！”
小林掛了電話對柳若塵道“哎！多好的機會??！被老神棍破壞了！走吧！咱倆得回去！”敢于挑戰(zhàn)權威的男生，會在女生心目中的地位上升一個臺階?，F(xiàn)在，陳先民就是權威且嚴厲的代表。而小林一口一個老神棍，無疑是在挑戰(zhàn)這個權威。
“嘻嘻！機會有的是，只是某人不著急，那別人可幫不上忙哦！”
“呃！我覺得這種事是神圣而莊嚴的，它不能像菜市場買菜那樣隨便挑。”
“那好吧！我聽你的！”
兩個互相傾慕的人，就這樣打著啞謎。也不知那層已經(jīng)半透明的窗戶紙，什么時候才能捅破。
路上小林突然想起論文的事情，不由自嘲一笑，最近光顧著和美人兒天南地北的聊天了，倒是把正事給忘了。
“對了！若塵，咱們那篇論文陳先民怎么評價的？”
“?。磕翘礻愒菏坎辉?，我把論文放在他桌子上了?！?p> “這樣??！也不知他看沒看，待會兒我問問他！”
“嗯嗯！好的！”
剩下的路程，小林一直在想著新型腦電波反映儀的事情。柳若塵見小林在走神，沒有打擾他，而是靜靜的跟在他身邊。
陳先民見兩只小鴛鴦結伴走了進來，郎才女貌讓人羨慕。不過，陳先民嘴里從沒說不過祝福語。
“小柳！你先出去！”陳先民對著柳若塵說道。
小林先不樂意了，他已經(jīng)把柳若塵看成自己的女人了，現(xiàn)在陳先民對柳若塵如此態(tài)度，在他眼里就是頤指氣使。他不滿的說道“讓她在這里怎么了？為什么要出去？”
陳先民冷著臉嚴肅的說“事關機密！只能我和你知道！”
“呃！”這個理由讓小林無法反駁。
柳若塵離開了辦公室，她倒沒有意見，只是為小林對待陳先民的態(tài)度而擔心。
柳若塵走后小林坐在了陳先民旁邊，他先開口說道“你就不能對她態(tài)度好點嗎？非得板著臉嚇唬小姑娘？”
“小姑娘？這可不是你該稱呼的！她比你大五六歲！”“再說我對她好，你不會吃醋？”
后邊一句話直接堵住了小林的嘴，他無言反駁，只好聊回正事“我在路上想了想！如果咱們這件設備能夠成功，那可不僅能夠識別大腦的命令了！咱們還可以監(jiān)視別人的思想！你說這樣做真的好嗎？”
“科學沒有好與不好之分，在我看來這只是技術的更新！”陳先民回答。
“嗯！也對！那咱們就開始唄！”“哎！等等！我和柳若塵寫的論文你看了沒有？”
“什么論文？”
“她放你桌子上了！你沒看見？”
“沒看見！”“忙完設計圖，你再打印一份送過來吧！”陳先民心里不以為然，一個初中生加一個剛大學畢業(yè)的，能寫出什么論文？最多也是畢業(yè)論文級別的。
“好！”
……
兩人忙了一下午，終于完成了設計圖。不過，這張設計圖只是初步的。因為在進行討論時，小林突然想到，如果能夠模擬腦電波信號的話，那是不是就可以讓人產(chǎn)生幻覺？想到這里，小林才意識到這不就是虛擬世界的連接器嗎？（可能會有讀者不太清楚，作者解釋一下：假設一個人問道一股臭味，那么這股味道，通過你的味蕾--神經(jīng)--大腦做出反應，這樣一個過程。如果可以了解聞到臭味時大腦內神經(jīng)元做出怎樣的反應，那就可以模擬出這種信號，讓人產(chǎn)生虛擬的感覺。）陳先民表示，如果想要做出模擬信號需要讓楊波加入進來，一起做這件設備的研發(fā)。小林倒是沒意見。于是，陳先民負責聯(lián)系楊波和項目所需的材料，小林則負責--泡妞兒。
陳先民申請的《腦運動交互系統(tǒng)》項目，很快上級就審批了下來，并且被列為最高機密。此時，小林的設計顧問身份顯然不管用了，他簽署了保密協(xié)議，身份也被提為科學院研究員，并且破格成為項目負責人。研發(fā)團隊有：物理學家陳先民。生物學家楊波和他的小團隊?；孟雽W家小林。以及量子物理研究所的一個團隊，他們負責專用量子計算機的設計、制作。
計劃中，如果單原子薄膜有感應的情況下，生物學家團隊需要做出〈腦電信號模擬器〉。而量子物理研究所的同事，需要加緊制作一臺三十萬量子比特的量子計算機。這么龐大的任務顯然是極具有挑戰(zhàn)性的，但它的作用巨大，它將是未來虛擬世界的主服務器。研發(fā)團隊已經(jīng)打算利用〈腦運動交互系統(tǒng)〉做虛擬游戲了，一旦項目成功，將會對未來人類的生活方式產(chǎn)生巨大的影響。
項目初期的工作是繁瑣的，需要對設備設計圖進行反復的修改。光的折射角度要進行復雜的計算，散發(fā)多長波長的光源也需要測試。顯像板的材質需要遴選等等。
……
“哈哈！天才??！天才！”楊波高興的拍著小林的肩膀說道。
一項板著臉的陳先民也露出了笑容，欣慰的看著小林。
小林盯著屏幕上不斷閃爍的圖像，激動的又蹦又跳的歡呼著“我們成功了！”
陳先民不合時宜的潑冷水“不！我們只踏出了第一步！”
“哎！我說老陳！你真不會說話。顯示器上已經(jīng)反映出了光信號的位置，那就說明小林的辦法是可行的！現(xiàn)在說成功不算早！不算早！”楊波現(xiàn)在已經(jīng)將面前的小伙子，當做當代最偉大的發(fā)明家了。
接下來的時間果然如陳先民所說，他們只踏出了第一步，然后就是漫長的反復實驗過程。被實驗者需要一個動作做二十次以上。小林和陳先民負責記錄被實驗者，在做某個動作時的腦電波圖樣變化。但是，大腦發(fā)出命令所用的神經(jīng)元只是一小部分，反應在圖樣上也只是一小部分，圖樣的大部分只是記錄的被實驗者當時的思想活動。二十張圖樣有相同的地方有不同的地方，他們需要從中找出這二十張圖樣都有的，相同的地方，將此記錄下來，然后標記為哪個哪個動作。如此種種，復雜程度超乎想象。而且不光要記錄大腦發(fā)出的命令，還需要測試視覺、聽覺、嗅覺、味覺、觸覺，五感中各個感覺所代表的圖樣變化。
小林僅僅測試了兩天就開始叫苦不迭。
“陳叔！你讓量子物理研究所的同事，趕緊做套分析圖樣的程序好不好？這樣下去我非得看花眼不可！”小林可憐巴巴的叫嚷著。
“程序已經(jīng)在做了！而且后續(xù)會有一千套相同的設備，這些都是用來采集圖樣信息的！只憑我們兩人一百年也采集不完！”陳先民一邊忙碌著一邊回答小林，他可不像小林這樣嬌生慣養(yǎng)的小孩子。長久的科研工作讓他有了兢兢業(yè)業(yè)的品質，什么時候都不會心煩氣躁。
“哦！原來還有這么多人??！那讓他們忙去吧！我就先休息休息！”小林想找柳若塵了，于是找借口離開。
“去吧！我從楊波那要個人，你現(xiàn)在是項目負責人，在這個項目里你說了算！不用跟我商量！”陳先民原本就沒指望小林能心平氣和的工作，他早就打算好了，向楊波要一個助手，他也沒打柳若塵的主意，打了也白打，兩個人最近正是你情我濃的時候，小林肯定不會讓柳若塵幫自己。
“哦！那我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