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著紀煙花倩影消失在視線中,陸羽收起了心神,獨自轉(zhuǎn)了一會便離開了公園,根據(jù)著記憶朝著家中返去。
“下一站,團結(jié)村站到了,下車的乘客請注意……”車廂內(nèi)傳來悅耳的播報聲。
陸羽朝著后車門擠去。
擠過兩個護士小姐姐時,鼻尖飄來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聽到她們嘰嘰喳喳的說道:“你聽說了吧,姜策劃年底可能會有大動作,據(jù)說是一次足以媲美幾次大轉(zhuǎn)移革命的手筆?!?p> “小麗!策劃的嘴騙人的鬼,你為啥這么單純呢?狗策劃哪年不是這樣說的,結(jié)果呢?還不是一次又一次刷新大家的認知,就今年那裝扮,完全丑爆了好不?!?p> “但最近幾年禮包銷量屢創(chuàng)新低,我和你說,這次恐怕是真的……”
女孩的聲音漸漸的低了下去,忽然爆發(fā)出一連串銀鈴般的笑聲。
“妹子雖好,與咋無緣?!?p> ……
團結(jié)村是長安市的安置房,有多久的歷史,無從考究。
這里房屋很破,而且人來人往的致使環(huán)境嘈雜,唯一的優(yōu)勢就是房租和消費都很便宜,深受無數(shù)平民階層喜愛。
街道兩邊有一排的餐飲店,還有許多騎著三輪車沒有招牌的燒烤攤,經(jīng)過時一股屬于食物獨有的香味撲鼻而來不禁胃口大開,摸了摸空空的口袋,放棄了吃個燒烤這個不現(xiàn)實的想法。
穿過小吃街,人頓時變得稀少起來,只有幾位大媽坐在門前,三五成群的聊天。
看著這熟悉的景象,陸羽的鼻子酸酸的,小時候扁桃體發(fā)炎,這病雖然不會造成生命危險,但卻異常的難纏,而那時還沒有醫(yī)保,這種好政策,花出去的可都是真金白銀,沒有一點的報銷,父母一年的血汗錢,大半都葬送在醫(yī)院里面。
看了一眼時間,已經(jīng)是晚上七點,母親應(yīng)該在家里面,陸羽拿出鑰匙還沒有開門,就聽到里面?zhèn)鞒龅统恋穆曇簟?p> “小羽已經(jīng)是高三了,明年就要參加聯(lián)考,咋家雖苦可也不能苦了孩子,哪怕是砸鍋賣鐵,也要買那個至尊禮包?!?p> “初三雖然也很重要,但靜靜年紀還小,萬一進不了市重點高中,就算是上個普通高中,到時在買一套至尊禮包,還是有機會的?!?p> “至尊禮包?”饒是陸羽反應(yīng)有點慢,也發(fā)現(xiàn)了不同尋常的地方,沒用清楚什么狀況之前只能裝傻充楞,他可不想被當做異教徒給抓起來。
推開門,家中的小燈泡努力的散發(fā)著光亮,僅僅只有十五瓦功率,再怎么努力都是徒勞,昏暗的燈光下,豎起了幾面寬大的簾子,把僅僅只有五六十平方米的屋子,分成幾個小空間,只留下一條狹窄的通道,而母親則在通道里來回的忙碌著,手中還拿著一顆西紅柿和一把油麥菜。
“小羽,你回來了?”陸羽晚了一個小時,母親白曉晴心里很焦急,此刻見到陸羽平安這才松了一口氣。
“陸小靜還沒有回來?”
“靜靜剛出去買鹽了,你沒碰到她?”
“沒有!”
“我爸還沒……”陸羽急忙止口,剎那間想起來,父親長年在外打工,只有到過大年的時候才會回家,不知道怎么說時,屋門被再次打開。
“媽我回來了。”
妹妹陸小靜戴著厚片眼鏡和金屬牙套,梳著一根長長的馬尾辮,長年營養(yǎng)不良,皮膚微微泛黃,但是成績卻特別的好。
“陸羽你回來了?!?p> “陸小靜要叫哥,叫哥?懂嗎?”陸羽對這妹妹一點辦法沒有,也不知道為何,性格乖巧的陸小靜死活不愿意喊哥,一直以名字相稱。
“切!”陸小靜牙一滋,頗為不懈的翻了個白眼。
“好了,好了,靜靜過來搭把手?!毙置脗z鬧騰,白曉晴真不知道如何處理,手心手背都是肉,偏袒哪個孩子,都會傷了另外一個孩子的心,唯有苦笑著把陸小靜支開。
陸小靜反駁道:“媽,你偏心!”
短短的一天,陸羽的心性以指數(shù)式的成長,面對孩子氣的妹妹,咋惹不起,躲還不行嗎?把身邊的沙方讓給了妹妹,自己拉開了簾子,躺在了床上。
“哎!”盯著泛黃的屋頂,無聲的嘆息著,知道事情不少,可這一時半會無法變成現(xiàn)錢,而且也無法確定這里是不是前世的那個地球。
“小羽吃飯了?!辈痪媚赣H的聲音響起。
陸羽拉開簾子,做到了沙發(fā)上撈了一筷子面條,打了一勺西紅柿雞蛋湯,然后坐到沙發(fā)上,悶頭吃了起來。
兒子是什么樣的人,白曉晴最清楚不過,以前哪見過陸羽這番模樣,擔心的問道:“小羽你有心事?”
“??!沒有,沒有?!标懹疬B忙道;“中午吃多了,現(xiàn)在還不餓?!?p> 白曉晴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陸羽胃口不好,陸小靜胃口大開,“西紅雞蛋湯”可不是每天都能夠吃的,唯有周六才能吃一次,平時都是苦菜熬小土豆,那味道哪比的上西紅柿雞蛋湯美味。
陸羽默默的盯著母親和妹妹,暗暗的發(fā)誓,一定會讓母親、小妹和遠在他鄉(xiāng)的父親過上好日子。
吃完飯,百般無聊的躺在床上,老覺得忘記什么事情,可一時半會也想不起來,忽然坐起身來,“我的手機呢?”
手機對于陸羽可以說是奢侈品,這丟了完全不知道該如何跟母親交代,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只能作罷,“咦!這手表哪來的?”
手表宛如老古董一般,秒針咔咔的走著,因為前世他異常討厭佩戴手表,所以根本不可能會有手表,此刻卻突兀的出現(xiàn)了一只手表,隱約記得母親和小妹手臂上也有一塊破舊的手表。
“不對。”拍了一下大腿,突然想起見過的每一個人,手臂上都有一塊手表,只是手表的款式各不相同。
“莫非這手表有什么貓膩?”
陸羽檢查了一遍,就差把手表拆開,然后發(fā)覺是他想多了。手機并沒有丟,因為他很可能沒有手機,只有一塊電話手表。
無力吐槽,郁悶的躺在床上,家里面沒有娛樂設(shè)施,唯一電視機,早在兩年前一個風雨交加的晚上,他貪心多看了一會,結(jié)果突然一道閃電劃過,無情的帶走了電視機,燒壞也顯像管,令人吐血的是準備修理電視機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廠家已經(jīng)不生產(chǎn)該型號的電視機,無法找到匹配的顯像管。
隨后陸羽生了一場大病,買電視機的事情就被擱置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