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口靜悄悄的,因為是在實驗班的不遠處所以都沒什么人的,實驗班的人都是爭分奪秒的,那怕是下課也只是匆匆忙忙的上個廁所而已。
他的話如同敲響的了遙遠的鐘聲一般明明不大,卻震得她耳朵發(fā)麻,心臟口一顫一顫的。
明媚的陽光透過那狹窄的過道口照在了少年的臉上,干凈,俊逸,帥氣,眉眼彎彎的看著她,那染了春色的桃花眼分不清楚是真心還是假意。
仲曉初呆滯的看著他似是覺得荒唐,又情不自禁的抬起手去就快要觸碰到他的臉頰的時候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從樓梯上響起帶著急促。
“仲曉初?!?p> 聲音打破了二人的寧靜,仲曉初驚慌失措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許清遠直起了腰板有些不悅的看向樓梯口的人,向冰急急忙忙的回憶著自己來的目的:“班主任找你。”
“哦~”
她慌忙的收斂了情緒轉(zhuǎn)身越過許清遠上了樓梯,路過向冰身邊的時候能夠清楚的感受到來自向冰的惡意,以及咬牙切齒的警告。
“你配么?仲曉初。”
配么?不配?
這句話她不知道聽了多少遍了,從小聽到大了似乎總是在重復著,就像是她的生活一樣。
仲曉初你配么?
眼神暗了幾分沉默不語的上了樓梯往辦公室而去了,小小的身影消失在了拐角處留下他們二人。
許清遠桃花眼的笑意斂去,徒留下一片清冷和戾氣斜睨了她一眼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班長,以后離仲曉初遠一點。”
他這話莫名其妙的有些繞,向冰天真的以為他是在關心自己立刻就上綱上線的追了上去:“你也覺得她人不好,所以讓我離她遠一點嗎?”
“你錯了,我是說你人不好?!痹S清遠停下腳步冷冷的回首看著她,帶著警告的意味。
向冰不可置信的呆滯在原地,不明白自己那個環(huán)節(jié)出錯了,明明大家都是同一時間認識,為什么這個人偏偏對仲曉初青睞有加呢?猶如初中時候的陳錯一般。
少年嫌棄的越過她上了樓梯。
接下來的半天時間里面仲曉初都昏昏欲睡的,而且對許清遠避而遠之,尤其是和他對視的時候就下意識的避開了眼神掩蓋了內(nèi)心的慌亂和不安。
“曉初?!?p> 廁所門口正在洗手的仲曉初被這一聲叫喚嚇得魂飛魄散,反應過大導致了李楠楠都嚇了一跳。
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你這是干什么?。磕銍標牢伊?。”
仲曉初平靜了心情愧疚的看著她:“不好意思,我剛剛在想事情?!?p> “你都想一天了?該不會是班主任找你的麻煩了吧?”
她搖搖頭:“不是,是我自己的問題?!?p> 李楠楠知道她不愿意說也就是沒有在繼續(xù)的追問下去,點點頭的進了廁所。
然而和她一樣情況的還有許清遠,少年想了一整天都沒想清楚,一會一個姿勢的。
她的動作分明是想要摸自己的樣子,為什么會有那樣的舉動呢?
迫于無奈的把目光放在了同桌的身上問:“如果一個女孩子想要摸你的臉那是什么情況?”
姚一帆抄作業(yè)正起勁呢!聽到這么一個大消息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筆一臉的情圣樣子:“廢話當然是因為喜歡你??!”
剛剛從后門走進來的仲曉初很不巧的就把這句話聽了進去,渾身僵硬了一下,下意識的就往少年的地方看去,那總是木訥的眼神中瞬間就變得局促不安了。
許清遠回過頭似笑非笑的打量著她,眉頭一挑一言不發(fā)。
嗯,喜歡個毛線??!
這個小啞巴的眼里面可是絲毫的喜歡都看不見的,這話要是換成別的姑娘的話他就相信了,唯獨仲曉初就覺得可信度太低了。
不切實際??!
只不過也不知道今天的那句話是不是嚇到她了,一整天都沒搭理自己了,怪叫人傷心的。
放學以后等到所有人都離開以后,少年把人堵在了教室里面,就坐在她的旁邊距離很近,一絲絲的愧疚涌上了心頭:“嚇到了?”
她直視著他的眼睛搖搖頭:“沒有?!?p> “行”他放心大膽的靠在后面的桌子上,雙手插在褲兜里面,兩條大長腿無處安放的伸展著,語氣慵懶:“行那就說說看為什么你哥跟你要錢?”
“我們……還沒有那么熟?!彼荒樥J真的抬起頭來,聲音軟綿綿的沒有多大的威懾力,不痛不癢的說出來的話卻那么的欠。
許清遠頭一次想打人,兇神惡煞的咬了咬后槽牙逼問:“你都要摸我的臉了還說不熟,不熟你吃我的飯,還喝我的水?還要和我做朋友?”
趁著夕陽無限好,操場上肆意奔跑的少年歡聲笑語,厚厚的墻壁隔絕了二人,許清遠決定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好好的跟這個小啞巴講講道理。
這么氣人的。
仲曉初靠在墻壁上離他遠了一點,漫不經(jīng)心的解釋:“他拿我的錢不是理所應當?shù)膯幔克腥硕歼@么認為。”
盡管她覺得不應該,可是她又能怎么樣?又能如何呢?
負隅頑抗么?據(jù)理力爭么?
打不過,爭不過的。
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在無能為力的時候默默忍讓。
許清遠擰眉看著少女眼底復雜的情緒頓時有些啞口無言,沉默了片刻這才柔聲的開口。
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別怕?!?p> 她可以忍受羞辱,冷漠,嘲諷,卻無法忍受一句突如其來的關懷。
少年的話不輕不重的,卻總是能夠砸在她的心上,強忍著眼底的淚水沉默不語的咬著嘴唇,最后抬眼的時候淚眼朦朧有淚花在閃爍。
聲音也有些暗?。骸拔蚁牖钪!?p> 就因為想活著所以不得不曲意逢迎,不得不唯唯諾諾,不得不任打任罵。
她的所作所為就只是想活下去而已,就只是想要逃離而已,除了隱忍她似乎什么也不能做。
從小學到初中她經(jīng)常被同學目睹著自己被仲林羞辱,打罵。
所以她只能越來越乖,越來越乖。
回去的路上許清遠滿腦子都是她那楚楚可憐的樣子,以及莫名其妙的話,這哪里是一個高中的女孩子說出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