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早戀的問題她從未設想過,甚至在多少人情竇初開的時候她滿腦子的都是錢,很多很多的錢,像個癡迷者,瘋狂的迷戀著。
許清遠于她而言,只是內(nèi)心深處的欲望驅(qū)使著她去接近,她遵從本心。
樓梯口靜悄悄的,偶爾有三三兩兩的高二高三的人也是躡手躡腳的,深怕打擾了正在考試的高一的小學妹學弟們。
她盯著腳尖發(fā)呆的時候面前突然多了一個陰影,逼迫她抬起頭來仰視著他。
“你考完了?”她站起身來拍了拍校服。
“沒寫?!霸S清遠回答的很輕松,沒有絲毫的壓力可言。
語文本就不在他的考慮范圍之內(nèi),密密麻麻的文字看得他頭疼,寫一張試卷能要了他半條命不可,所以他睡了一覺就出來了。
其實他睡得可沉了,怕她等急了還特意調(diào)了鬧鐘被監(jiān)考老師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語文按照零分來算。
仲曉初了然的點點頭,二人并肩離開了考場。
因為下著雨的原因操場上都沒什么人,這個時候食堂也還沒有開門,所以除了站在屋檐下似乎也沒什么地方可以去了。
她話一向很少,卻也不覺得尷尬就這么靜默的站著,目光呆滯的望著這入秋的第一場秋雨,從昨天開始就沒有停過,導致了不少人的心情郁悶,可這并不影響她。
站在她旁邊的許清遠鬼使神差的就伸出手去,只覺得二人明明隔得很近,可卻像是兩個世界的人一樣,他的手輕輕的搭在她的頭頂上,像撫摸著兒時撿到的那只小貓一樣,語氣輕緩:“是不是有人勒索你?”
他看到好幾次了。
仲曉初身子一怔,仔細的回想了一下自己這些天的遭遇和事情,腦海中浮現(xiàn)的是仲林和她要錢的樣子,搖搖頭:“沒有?!?p> 仲林那不是勒索,是討要。
勒索指的不應該是陌生人么?
“不是說不會騙人的嗎?還老騙我“許清遠不悅的擰著眉梢,捏了捏她的臉蛋:”我都看見好幾次了,你現(xiàn)在可是我的人?!?p> “你要打他么?”她抬起頭看著他一本正經(jīng)的開口。
不知道為什么打人這件事情在許清遠的眼中女孩子應該都是排斥的,可她總是在看見有人打架的時候眼中有著一種期許的感覺,像是在希望著什么的到來。
“你讓我打誰,我就打誰?!彼栈亓耸謴澫卵ズ退龑σ?,難得的嚴謹起來。
她笑了,眼底有細碎的星光匯集,伴隨著淅淅瀝瀝的秋雨她的聲音穿透這秋意而來,她說:“許清遠,謝謝你。”
謝謝你的從出現(xiàn),讓我見到那微弱的光芒。
她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子一樣把內(nèi)心的小秘密永遠的藏在了心底,不被人察覺,似乎這個樣子就可以騙過所有的人一樣。
關于仲林的事情她沒告訴許清遠,只是單純的覺得沒有必要。
她也支付不起那請人打架的錢。
最后一個科目考完之后剛好就是星期六的下午了,和許清遠匆匆忙忙的打掃完衛(wèi)生這才走出了學校門口。
離別的時候許清遠揉了揉她的腦袋,那語氣有些不著調(diào):“要去網(wǎng)吧就給我打電話叫上我,一個人不安全?!?p> 那種地方魚龍混雜的,她一個小姑娘要是再像上次那樣可怎么辦呢!
人家輕輕的推囊都足夠她吃一壺的了。
看不穿少年的心思,摸著腦袋上還殘留的余溫有些恍惚失神。
她在一本書上看到過,深處在深淵里面的人最好不要看見陽光,否則倒霉的就是陽光。
少年的背影漸行漸遠,上了一輛小轎車揚長而去。
斂了斂眼底的神色,伸手拽了拽書包走向公交車站,獨自一人站在那里等待著。
眼前車水馬龍,絡繹不絕,始終沒有等來她的那班公交車,反倒是等來了一個她最不想見卻總是能夠遇見的人。
自從那次自作多情的覺得陳錯喜歡自己之后,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面,場面有些尷尬。
他一身天藍色的校服在晦暗不明的天氣下顯得有些醒目,他本就顯眼,走到那里都會引起不少人的矚目,和許清遠如出一轍,只是二人的性格天差地別。
陳錯乖巧,溫文儒雅,甚至連罵人都不會。
而許清遠什么都會,還會打架。
“初二的時候我胃病,你給我打了一杯熱水?!彼驹谒拿媲伴_始追憶從前。
這個星期媽媽跑到學校去的時候,老師毅然決然的否定他早戀的事情,但他的內(nèi)心正在告訴他,他確實有早戀的傾向。
仲曉初眉頭一皺,陷入了沉思,好像確實有這么一回事。
那時候教室里面空蕩蕩的,沒有人,所有的同學都去吃午飯了,只有她一個人,深受良心的驅(qū)使去給他打了一杯熱水。
可她這人健忘,從來不記這些的。
所以漸漸的就沒什么記憶了。
不解的看著他:“為什么說這些?”
面前的姑娘木乃又呆板,不解風情到了極致。
話到嘴邊屬于少年特有的傲嬌讓他欲說還休,別過頭去漫不經(jīng)心的敷衍:“沒什么,隨便說說?!?p> “小啞巴?!?p> 氣氛靜默的時候身后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來,她下意識的回過頭去,目光繞過面前的陳錯。
人來人往的街道上,那總是圍繞在學校周圍的小攤販叫賣著,少年舉著一串冰糖葫蘆從人群中走來,一手懶洋洋的插在褲兜里面,一臉的痞子笑,桃花眼彎彎了。
對著她招了招手,在陳錯的錯愕眼神中,仲曉初就那么向他走了過去,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
像是一陣風從身邊呼嘯而過,努力的想要去捕捉,只是徒勞。
他眼神暗然的轉(zhuǎn)過身去,只看見那礙眼的和他一般年紀的少年親昵的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把冰糖葫蘆遞給她,語氣像是哄著女朋友一樣。
他說:“獎勵你的。”
許清遠在下棋,在溫水煮青蛙,這樣的小姑娘如同驚弓之鳥,嚇不得,跑了怎么辦?
他不著急,慢慢來,至少比別人多一點機會。
抬眼懶洋洋的挑釁著不遠處的陳錯,很是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