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上午,李長河來到了沈立國家中,氣氛多多少少有一些尷尬。
“老李,喝水?!鄙蛄睦锓浅e扭。
李長河此時后悔的腸子都青了,一向能言善辯的他此時一點也不知道從哪說起。
只得尷尬的端著杯子,不知如何。
一旁的林欣開口道:“長河,你是來給英子治療的么?”
“哦,那倒不是?!?p> 李長河放下水杯,呼了口氣,似乎是準(zhǔn)備好了什么,開口道:“老沈,我這次來,是專程拜訪你的,不如我們聊一聊?”
沈立國眉頭微皺:“我們有什么可聊的?”
“隨便聊聊。”
“那咱們到書房吧?!鄙蛄闯鰜砝铋L河似乎不愿在這里說話,干脆站起身來先行走向書房。
兩人到了書房關(guān)上房門,沈立國一言不發(fā)的坐在椅子上,等著李長河開口。
“老沈,這么多年沒見了,你還是這么精神。”
“你是盼著我死,可惜,我身體可能比你好?!鄙蛄@話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老沈,你沒必要這么防備我,這么多年都過去了,我知道那時候都是你在照顧林欣,是我的不對,我只是想來冰釋前嫌。”
“我們有什么可冰釋前嫌的?你我之間沒有任何過節(jié)?!?p> “你還記得當(dāng)年,你打我那一次么?”李長河看著窗外,頗有些傷感。
“記得?!鄙蛄c了點頭。
“那次是你把我打醒了,所以我沒有帶她走,我知道,或許我根本給不了她想要的?!?p> “你住口!當(dāng)年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了,如果你沒別的事,請你離開我家?!鄙蛄刂氐呐牧艘幌伦雷?,顯然,他并不想回憶從前。
“老沈,你別激動,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完全沒有惡意,來這里我也只是想感謝你,當(dāng)年打醒了我?!?p> “那你的謝意我心領(lǐng)了,沒事了吧?”
“老沈,我們其實可以做朋友的!”李長河有些激動。
其實李長河自從回到國內(nèi),身邊已經(jīng)沒有親人了,也更沒有朋友,年輕時的他非常孤傲,誰又愿意跟他做朋友,現(xiàn)在的他渴望有朋友。
“你覺得我們之間做朋友真的合適么?”沈立國問。
李長河似乎有點答不上來,只得嘆了口氣,開口道:“下周三讓英子到我那就行,我希望不要因為我們大人之間的問題影響到孩子的治療。”
沈立國沒有說話,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李長河緊隨其后出了書房,開口道:“我還有事,我就先走一步,告辭?!?p> 李長河馬不停蹄的離開了沈家,恐怕他這一輩子也不太想再次登門。
等李長河走后,林欣問:“老沈,你們說什么了?”
“沒說什么,你不要想太多,沒事?!?p> “我能想什么?還不是怕你脾氣太臭,人家畢竟是登門拜訪,以前的事情你不要總放在心上了?!?p> “說得容易,我自打他進門我就不舒服,這個混蛋,這么多年了,還是那副德行?!?p> 林欣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什么。
老兩口誰也沒有說話,家里的氣氛顯得有些沉重,兩個人各自想著心事,這一上午很快過去了。
英子跟玲玲從外面回來,一進家門就感覺氣氛有點不對勁,玲玲給英子使了一個眼神,英子心領(lǐng)神會的跑到爺爺身邊,開口道:“爺爺,你怎么了?”
玲玲則走向廚房,寬慰自己的母親。
看到英子的沈立國自然不會在板著臉,微微笑著道:“英子回來了,爺爺沒事,你為什么這么問啊?”
“英子一進門就感覺爺爺心情不好?!庇⒆拥男∈謴亩道锬贸鲆粋€棒棒糖,“爺爺,這個給你,嬸子說人不開心的時候吃塊糖就會好了!”。
看著天真的英子,沈立國哈哈大笑,張嘴將糖放進嘴里,開口道:“還是我的孫女好??!”
這些日子,不知不覺之間,英子就成為了沈立國的軟肋,只要不開心,英子跟身邊鬧一會,也就好了,也許就是人歲數(shù)大了,對于孩子有著不可抗拒的情感。
“媽,您跟爸怎么了?”玲玲關(guān)心道。
“沒事,你怎么這么問?”
“我還不知道您么?一不高興就往廚房呆著?!?p> “臭丫頭,別管那么多事了,趕緊幫忙做飯吧。”
林欣不想跟女兒說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畢竟這些事對于林欣來說并不算光彩,讓孩子們知道了,林欣反倒會覺得尷尬。
回到家的李長河,這一路上心情糟糕極了,他萬萬沒想到沈立國如此無禮。
“這個老匹夫!這么多年過去了,一點長進也沒有!”李長河十分氣憤。
可是轉(zhuǎn)念一想,沈立國對自己的態(tài)度可以說是不錯了,如果換做自己,是不是能讓沈立國進門都是兩說。
不愿意再想下去的李長河,躺在沙發(fā)上,不知不覺間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