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為民除害”
無論怎么說,也算是他先不對,偷聽了人家小姐講話,又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事。
好像,咳,咳,是不是,應(yīng)該,要先,開口道個歉?
姜瀾殺氣騰騰的拿著仍然滴血的玉簪盯著秦孚,秦孚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也看著姜瀾,對視良久,一片沉默。
基本上是被半遺棄的小郡山,鮮少有人來這,所以,姜瀾選在此地作為殺人拋尸的地點(diǎn)。
可眼前此人,一身黑衣,就連臉也是遮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只露出一雙漆黑亮麗的眼睛,躲藏在樹上。
看著就不是什么好人,更不用說他還看到了姜瀾做的一切,不論怎么說,都是個隱秘的禍害,定要除去。想到這,姜瀾的神情變幻莫測。
秦孚看出姜瀾的殺意,心中不禁暗自覺得好笑,他一個從小習(xí)武的男子,要是被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給殺了,傳回去,豈不是要讓人笑掉大牙。
雖然這個驚艷到他的美人,確實(shí)是個他見過的不可多得的美人,人美心又狠,頗具一番風(fēng)味,但仍然還是個嬌小姐。
剛剛能夠?qū)⒛莻€丫鬟殺死,也不過是因?yàn)樗幬锏淖饔?,又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方才得手,在他的眼中,姜瀾一絲威脅力都沒有。
秦孚心中暗自摸著下巴想著,若是,對他施展美人計(jì),那興許還有得手的機(jī)會。
姜瀾的鼻子微微一動,鼻尖隱約傳來一股鐵銹味,不是漣漪身上的,而是從黑衣人那邊傳過來的,他受傷了!
或許是前世被毀去眼睛和舌頭的原因,姜瀾今生的嗅覺和聽覺,格外的好。
秦孚左手微微一動,露出放在手邊的長劍,那長劍上還有干涸和未凝固的血跡,“小姐,在下什么都沒有看到?!?p> 俗話說,先禮后兵,若是,這女子還是想要“殺人滅口”,那么,他也不介意“為民除害”。
就是,可惜了這么一個嬌滴滴的大美人,想到這,秦孚的眼睛里劃過一絲笑意。
故意的,這個人是故意露出長劍告訴她,他盡管受傷了,也還有余力殺了她,姜瀾眼神陰翳。說那番話也不過是黑衣人表明立場不想惹事端,他一身黑衣躲藏在這,一定是和她一樣需要在小郡山中做些什么。
否則早在她發(fā)現(xiàn)此處有人的時候,就該第一時間被他滅口了,而不是和她對視僵持許久,什么都不做。
秦孚自覺藏身的地方已經(jīng)暴露,對方又是個沒有什么殺傷力的小女子,于是十分利落的從樹上移到樹下,隨意地倚靠著樹干。
他的動作使得姜瀾渾身越發(fā)緊張,精神更加緊繃。此人一看體型,身材高大,就知道是個男子。盡管受傷了,可隨著鼻尖越來越重的血腥味,他竟然還能做動作又露出長劍來警示她,就知道,他武功高強(qiáng),內(nèi)力深厚。
不然,這么大的流血量早就因?yàn)槭а^多,暈了過去,那長劍上還有血跡,定是有不少人死在他的手上。
姜瀾權(quán)衡再三,知道秦孚是殺不了的了,于是,收斂神情,垂眸底下頭,撿起地上的金瘡藥向秦孚扔去。
“咻——”
姜瀾轉(zhuǎn)回頭,繼續(xù)手上的動作。
秦孚伸手接住金瘡藥,看著姜瀾的動作,心中不由贊嘆,好一個聰明而大膽的女子,進(jìn)退得當(dāng),換做旁人,只怕是現(xiàn)在就是一具尸體了。
她將金創(chuàng)藥扔給他,就是表示各不相干,“和解”的意思,如此,他也就不必要在費(fèi)周折了,報手握拳,“多謝小姐?!?p> 只是,他很好奇這個看起來嬌嬌弱弱的小姐是準(zhǔn)備如何處理尸體的。
不由得,秦孚邊處理著傷口,目光還跟隨著姜瀾。
姜瀾背對著秦孚,但仍然沒有放松警戒,直到那黑衣人的聲音傳來,聲音被刻意壓低,聽著像是個中年男子,她才微微放松身體。
簪子被她用石頭打斷,斷成好幾截,姜瀾將尖銳部分的簪子收好放入懷中,剩余的沿著來時的路,隨手一丟。
漣漪身上的簪子也被她如法炮制,只不過全丟了,她尋的石頭,尖銳的部分剛好砸進(jìn)了玉簪制造的傷口處,使傷口擴(kuò)大,看不出原樣。
她又將漣漪的尸體側(cè)著擺放,用石頭再在漣漪的身上制造些擦痕,再將那塊石頭放在離漣漪頭部不遠(yuǎn)的地方。
看起來,像是漣漪不顧主子,慌忙逃跑的過程中,無意間摔倒,被石頭砸中了眉心,一擊擊殺又失血過多死去的樣子。
然后,她用手絹擦去臉上的血跡,再在地上隨意翻滾幾圈,弄亂自己的發(fā)髻,劃破衣服,制造些小擦痕,再在附近制造些野獸光臨的痕跡。
秦孚看著這位嬌小姐處理尸體的手法,手法老練,不像個十幾歲的內(nèi)宅女子,反倒像是個習(xí)慣了殺人處理尸體的殺人犯。
不過,秦孚的眼睛一瞇,閃過一道精光,他好像看出來這小姐要干什么了。
她,想讓野獸做“殺人兇手”。
姜瀾處理完尸體后,在地上來回翻滾,她翻滾時狼狽不堪的樣子和之前利落殺人的樣子大不相同,反差極大,甚是可愛,秦孚忍俊不禁,笑出了聲,“哈哈。”
姜瀾很努力的在地上來回翻滾制造著證據(jù),突然聽到黑衣人的笑聲,頓時火大,抬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秦孚尷尬的躲避了姜瀾的眼神,他一個堂堂的大男人笑話一個小小姐,額,不太好,不太好。
翻滾后,衣服變得又臟又亂,心中默默算了下時間,姜瀾隨手抓起石頭,就向自己的手臂砸去,咬緊牙關(guān),一聲悶響,她的手臂頓時血流不止。
然后,姜瀾走到離漣漪尸體稍遠(yuǎn)的地方躺下,安靜的“昏迷”著,等待莊子上的救援。
秦孚對姜瀾的做法心生詫異,不由得對她的看法又上了一層樓,這女子不光長相過人還狠辣,為了完善她布置好的局,竟然毫不猶豫的對自己下手。
不止對別人狠,對自己還要狠,聽她和那個丫鬟的交談,應(yīng)是個世家大族女子。
嘖嘖,看來,也是個不簡單的人啊。
兩人在這寂寥的山中,暗中防備著又相互陪伴一整晚,一夜無聲。
天快亮?xí)r,秦孚睜眼起身,看了眼躺著地上,仿佛昏過去的姜瀾,隨手處理了下自己留下的痕跡,轉(zhuǎn)身就走了。
姜瀾一夜未睡,就等著秦孚離去,感受到秦孚走了,她睜開眼起身走到剛剛秦孚休息的地方。
姜瀾在灌木叢中摸索了半天,拿出了一個被繩子拴住的黑石頭,看著這個東西,姜瀾嗤笑,“呵,輕浮的愚蠢男子。”
看了看天色,天還是灰蒙蒙的,但是,天,快要亮了...
莊子上的人也是時候該找到她了,于是她又回去原位躺下,閉上了眼。
山道中,遠(yuǎn)遠(yuǎn)的就看到火把在樹林中閃現(xiàn)著,嘈雜的聲音在林中響起,有人不斷地大聲喊著,“五小姐!五小姐!”
是姜瀾從京都帶來的侍衛(wèi)和莊子上的人。
有人舉著火把,眼尖的看到前面的地上躺著個人,立馬小跑著跑到了那人的身旁。
發(fā)現(xiàn)是失蹤許久的五小姐,立刻大聲地對著周圍喊到:“快來人,快來人啊,找到人了,這是五小姐,快來!”
一時間,人聲鼎沸,所有的人都向此處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