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晝獨自一人回到學校門口。
此時已華燈初上,一輛輛的豪車的車頂放著各種款式的飲料。不少姿容一般的女學生在試探著道德的底線。
夏如晝有點口渴,走到一輛最近的豪車,順手拿下擺放的外國汽水。
“我星,你……”車里的中年男子在車里罵了一句,就要開門下來。夏如晝胳膊肘頂著車門,中年男子使勁頂了幾下,根本打不開。“星星東西?!蹦凶拥目谛驮絹碓酱拄?,搖下車窗痛罵夏如晝。幾乎就是他張嘴的一瞬間,夏如晝將喝剩下的半瓶飲料直接插進他的嘴里,大叔嘴唇和牙齦出血,頓、頓、頓地喝下自己準備好的苦澀飲料。
夏如晝完成這一系列動作,頭也不回地跑進學校。
“我星的小王八蛋,你今天給我站住?!敝心昴凶記_出的豪車,大腹便便地追到校門口。
“這位先生,這位先生,您不能進?!眱擅T衛(wèi)攔下他。
中年男子憤怒地吼道:“你們攔住我干什么,你們沒看到他剛才打我嗎?小兔崽子,你別跑,給我站住。你們趕緊放開我。”
門衛(wèi)領(lǐng)隊肩膀一用力,震開外強中干的中年男子說道:“外來人員夜間進入本校,需要到門衛(wèi)處進行登記。當然,抵押證件……”
“你們是不是故意包庇那個行兇的學生,還星星的登個星的記,現(xiàn)在他都跑得沒影了?!?p> 門衛(wèi)領(lǐng)隊依舊攔著中年男子,道:“學校有規(guī)定,外來人員必須登記,請你配合?!?p> 中年男子看夏如晝消失在夜色中,啐了一口血水,道:“算老子倒霉。你,還有你,你們給我記住了,有一天別犯我手里?!?p> 中年男子悻悻地回到車里,擦干車里水跡怒罵道:“這下我怎么向胡總解釋啊……”豪車發(fā)動,一溜煙離開了學校門口,幾個門衛(wèi)聚到一起哈哈大笑。
夏如晝到綜合樓的第五層要了一份蛋炒飯。
“這蛋炒飯可以加煎蛋嗎?”
“可以?!?p> “那給我加五個煎蛋?!?p> “老弟,姐勸你少加點,吃多了不消化。”說話的大姐說著熱情洋溢的東北話。
“沒事老姐,整,就完事了?!?p> 附近的座位都被玩手游的男團給霸占了。
夏如晝只好端著極具特色的蛋蓋飯,找了個稍微遠的地方坐下。旁桌是兩個學霸級別的女學生,一邊看書一邊吃飯。書封上全是英文,夏如晝連名字都認不出來。
其中一個眉毛特別好看的女生,看到夏如晝的奢華蛋炒飯差點噴飯。輕輕兌了下旁邊的朋友,她朋友也差點失態(tài)。夏如晝的目光望過來,兩個女孩子禮貌地回以笑臉。
“這位學長很有英雄氣概啊。英子你不一直想找一個這樣的男朋友嗎?”眉毛特別好看的用俄語說。她的朋友遮遮掩掩地用西班牙語說:“就是年級大了點?!?p> 夏如晝根本聽不懂她們說的是什么,也沒有特別上心,自顧自地吃著自己的煎蛋。穿梭在大墟的那段日子,身體和精神都已經(jīng)到達了極限。
吃了個七分飽,夏如晝下樓離開。
夜色逐漸變深,已是晚上十點半。那排電氣系大四男寢的燈都還亮著,窗簾也沒拉??梢钥辞宄總€人都在忙碌,有的在講分手電話,有的在模擬論文答辯,還有的在望著樓下這即將不屬于自己的校園夜色……
馬路上突然滾出來一個大胖子,夏如晝閃身躲開,說道:“什么情況?”
那大胖子一身的酒氣、污漬,顯然是喝多了。
夏如晝環(huán)顧左右,拿出新買的華為手機拍照取證,說道:“我是夏如晝,大家看看啊,這個胖子是自己滾過來的啊,和我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哈?!?p> 留下足夠的證據(jù)之后,夏如晝才拉起醉話連篇的大胖子。
“你們都騙我,騙我……”
夏如晝輕輕地在胖子的臉上拍了拍,問道:“喂,醒醒,喂,醒醒……”
“你們說的我都不信,微微不可能是那樣的人,你們都騙我……”大胖子說著說著抱住夏如晝,夏如晝心道一聲還是躲不過這一劫。
夏如晝沒有辦法,丹田發(fā)力,扛起二百多斤的胖子,吃力地朝著醫(yī)務室走去。
“微微……”深受輕傷胖子抱住夏如晝的脖子,吐得很深,吐得很認真。
“宏達、宏達!”
夏如晝停下腳步,身后有一位妝畫得很妖的女生追了過來。
女生看到單臂扛起胖子夏如晝一臉的驚訝,問道:“你是?”
夏如晝放下胖子反問道:“我叫林遠大。請問你認識這個喝醉的胖子嗎?”
“認識,他是我的朋友宏達。”女生修過的睫毛很漂亮。
“那你一定叫文文了?”
女生一愣,看了眼胖子,滿心疑惑地說:“文文是誰?我叫李微微?!?p> 夏如晝巧妙地確認了這個女生,就是胖子口中的微微。他假裝費力地將胖子扶到一旁,靠著樹放好,問:“沒,既然你認識這個胖子,他就交給你了。”
李薇薇攔住夏如晝說道:“林同學,你能不能幫我個忙,把他送到醫(yī)務室去?!?p> “好吧。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毕娜鐣円娎钷鞭斌w格較小,無奈地再次扛起如山的宏達,“走吧,你,前面帶路?!?p> 一路上夏如晝一言不發(fā),李薇薇也是沉默如水,倒是宏達在酒精的作用下什么話都說。而且越說越露骨,搞得李薇薇十分的被動。
“其實……其實我們沒有……”
夏如晝喘著粗氣說:“我沒有興趣知道?!?p> 進了醫(yī)務室,夏如晝摟著宏達的腰將他放到病床上。
“你自己把他弄過來的?”
夏如晝笑著說:“不是,四個人,其他三個人對消毒水的味道過敏都在外面等著呢?!?p> 值班的男醫(yī)生哦了一聲,簡單地給宏達做了個檢查,心道:“畢業(yè)季都會有這樣自不量力的家伙來報到,哎,一年比一年多?!?p> 完成任務的夏如晝在醫(yī)務室的門外抖了抖肩膀。醉酒的宏達力氣更大,換正常人根本制不住,也就是他夏如晝。
“等等。”李薇薇追出醫(yī)務室,喊住夏如晝說道,“林同學,謝謝你。你抽煙嗎?”
李薇薇拿出細桿的女士香煙遞給夏如晝。
夏如晝拒絕道:“不用客氣。要是沒什么事情我先走了?!?p> “謝謝?!崩钷鞭蹦克拖娜鐣冸x去。
夏如晝原路折回,正巧遇到坐在馬路邊酗酒的一群畢業(yè)生。電氣系的答辯在今天上午,現(xiàn)在正是他們放縱、發(fā)泄的時候,這二十多個畢業(yè)生東倒西歪,啤酒瓶子七零八落。
“喂,你,就是你。過來把這里的衛(wèi)生收拾一下?!?p> “往哪看,就是在說你?!?p> 夏如晝前后左右看看,這條路上就他一個人,詫異地問道:“你們在說我?”
“就是你,過來把這兒收拾下?!?p> “遇到我們,算你倒霉。過來,把這里的垃圾收拾干凈?!?p> “這樣不好吧,大家都是一個學校的?!彪姎庀档氖菪“嚅L在男生中沒有一點地位,反倒是幾個人高馬大的學生有發(fā)言權(quán)。
夏如晝繼續(xù)走,不想理會這群喝飄了的電氣系學生。
見到夏如晝?nèi)绱藦娜?,那個醉酒學生甲,一只手推住夏如晝的肩膀,惡狠狠地說:“你聾嗎?讓你收拾下這里的酒瓶子,是星星的看得起你?!?p> 夏如晝向后退一步,微笑著說道:“呵呵,我這個人從來不義務勞動的?!?p> 和學生甲關(guān)系要好的乙、丙、丁走上前來,三人都很壯,眼露兇光堵住夏如晝。
班長急忙沖上來勸阻道:“大家不要沖動,這些酒瓶子我和其他同學來收拾。這位同學你快走吧?!?p> “怎么能讓班長你收拾呢,”學生甲一把推開瘦小的班長,說道,“那個誰,你收不收拾吧?”
“你們這是要仗勢欺人了?”夏如晝冷靜地說。
醉酒學生們哈哈一笑,擺明了就是人多欺負人少。
醉酒學生甲說:“你剛才說從不義務勞動,我們也不是讓你白干。這些啤酒的瓶蓋都能掃紅包,等下你可以撿起來掃一掃。”
“撿瓶蓋、掃紅包,我要是說不呢?”夏如晝雙腳分陰陽,微笑著問道。
“還星星的拿捏上了。我奉勸你,別把路走窄了?!?p> “我告訴你,哥幾個喝得多了記不住誰是誰,打你也是白打……”
夏如晝說道:“哦哦,既然你們喝多記不住誰是誰,這件事情就好辦多了?!?p> “怎么著,你小子還要一打四?”
“還和他廢什么話,打他?!?p> 同學甲毫不客氣地一腳踹出。夏如晝早已準備妥當,一只手握對方的腳脖子,右腳猛踹到他支撐腿,趁著他重心不穩(wěn)順勢一帶,醉酒同學甲雙腳離地撞到夏如晝側(cè)面的同學乙。
兩人撞到一起頭破血流。
夏如晝感覺腦后有風,提前附身,躲開背后同學丙的直拳,舉手抓住碩大的拳頭,雙腳震地,腳下生力,過肩摔飛體格不小的學生丙;學生丙在空中就醒酒了,但為時已晚,直接撞傷了同學丁,兩人齊齊昏死過去,嘴角溢出很多啤酒的泡沫兒。
電光火石之間放挺了四個醉酒挑事的學生,夏如晝強大的身手震懾住了場面。
“太極?!?p> “傳統(tǒng)武術(shù)?!?p> “……”
圍堵夏如晝的學生驚呼著散開,甲乙丙丁四人在馬路上挺得直直的。
夏如晝掃過畏懼的眾人說道:“他們的酒已經(jīng)醒了,你們呢?”
“醒了醒了。”
“那你們趕緊把他們送到醫(yī)務室去啊。”
瘦小的班長啊了一聲,組織同學抬起倒地不起的四個人趕往醫(yī)務室去了,留下一地狼藉的啤酒瓶子和其他垃圾。
夏如晝朝著前方喊道:“別忘了回來收拾衛(wèi)生?!?p> “知道了?!蹦前嚅L激動地說道,聲音聽上去開心極了。
一陣熟悉的音樂,夏如晝拿出自己的手機,是陳云溪的來電。
“喂,夏同學你現(xiàn)在在哪里?”陳云溪很心急地問。
“這……這是……離醫(yī)務室不遠的一條馬路?!?p> “大家都在寢室忙著準備明天的答辯,你在那兒干什么?”
夏如晝無奈地說:“我說我在撿瓶蓋、掃紅包你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