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晝走得很慢,沿途的百姓可以看清他的白發(fā)容顏。
很快到了德勝門前,文武老臣們早已恭候多時。
還未等夏如晝有所表示,那在大殿內囔囔著剿賊的李端之走上前來,一點沒有之前的老態(tài)龍鐘。“啊哈哈,真的是你小子?!崩疃酥莺莸嘏牧伺南娜鐣兊募绨?,大笑著說道,“二十多年了,你是不是沒想到你老師我還活著,而且活得這么硬朗?”
夏如晝看著老不正經的李端之,忽想起了大學里的莊教授。
“啊哈哈,想當年,你這么高的時候,九章算術還是我親自教的呢?!崩疃酥H為自豪地大聲說道,就怕別人不清楚他曾經是“大賢師”的啟蒙老師。
“怪不得我的數學這么差,一個拉格朗就日了?!毕娜鐣冃闹性箲?。
李端之身后的百官可不敢和夏如晝放肆。
尤其是那些貪官污吏,一個個體如篩糠如耗子見了貓一樣。
“恩師,咱們邊走邊說?!毕娜鐣兣掠绊懡煌◣е娙死^續(xù)前行。
歐陽蝶等人對李端之和夏師并駕齊驅雖有不滿,但也是毫無辦法,畢竟他是夏如晝的啟蒙老師,身份地位又極高。
李端之提醒夏如晝說道:“那母夜叉已經把后宮的宮娥、嬪妃安排到了朝輝門和雙圣門之間。只等你進去便給你扣上一頂有違禮法的帽子?!?p> 夏如晝暗自嘆息。
上次在大墟他給秦牧安排了一只菜文雞,沒想到這里就有圣后給他也安排上了。果然是善惡有報,如影隨形。
到了朝輝門。
這里的羽林衛(wèi)隊長上前攔阻道:“朝輝門乃是皇宮屏障,閑雜人等不得入內?!?p> 耿熊晃著腦袋走上前,巨大的拳頭自上而下,就要砸扁眼前這門衛(wèi)。那門衛(wèi)也非一般人,雙手持刀鞘就是舉火燒天式?;鸸庥痴障?,那門衛(wèi)腳下的地面塌陷半寸。
“好小子,沒想到羽林衛(wèi)還有你這么個人物?!惫⑿苓€要動粗卻被歐陽蝶拉住。
李端之回頭對眾人說道:“朝輝門已經算是內門了。沒有雙圣傳召,確實不可輕入?!?p> 夏如晝回身看了眼夾道護衛(wèi)的人群,對身邊的四位將軍說道:“華雄將軍、江雄將軍、陸熊將軍,還有憨憨將軍,你們先帶各自的兵馬回防四門?!?p> “是!”三位老將軍各引人馬回去。
“要不是你比我力氣大……哼!”耿熊將軍憨憨地點起人馬也走了。
“老師,還有諸位大臣,既然圣后要我進宮,那如晝定欣然前往。只是這朝輝門與雙圣門之間盡是宮中女流,如晝孤身一人不敢有所冒犯。還勞煩諸位老大人先行一步,勸退宮娥、命婦,如晝隨后就到。”
“就你小子會使喚人。好吧,老夫就帶諸位同僚替你探探路,你且在此處等我們的消息。”李端之嘻嘻哈哈地說著,領著一群頭發(fā)都白了的老臣先一步進宮去了。
“曹真將軍,請您帶領羽林衛(wèi)隊,疏散百姓、加強巡邏,以防宵小之輩趁虛而入。”
“是?!辈苷骖I命,帶領人數最多的羽林親衛(wèi)疏散百姓、維持治安去了。然而,夏師的名氣太響、太大,不少百姓還是爭相朝著朝輝門方向擠來。
夏如晝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成了眾人爭相目睹的對象。
穿梭諸天萬界行俠仗義,究竟是“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痕”,如今這種類似于當紅流量小鮮肉的曝光度讓人很不自在。
夏如晝無奈地背過身去,留給蒼生一個高深莫測的背影。
“讓我見見夏師,讓我見見夏師。我又天大的冤屈,一定要見到夏師……嗚嗚……”一位穿著石榴裙的風塵女子不顧萬靈宗高手的阻攔,哭著喊著非要見夏如晝?!扒笄竽銈兞耍屛疫^去吧。我真的有天大的冤屈?!?p> “回去?!比f靈宗的一位女長老拉扯女子的右臂,那跳動的峰巒呼之欲出。
“求求你們了,讓我見見夏師吧。不然,我死不瞑目。嗚嗚……”
背身的夏如晝眉頭微微皺起,這突然出現的女子也太讓人懷疑了。想到這里,夏如晝心里警惕,表面上裝的如無其事,喚歐陽蝶一道,兩人來看這風塵女子耍什么詭計。
歐陽蝶并不知情,看那女子哭得實在可憐上前扶起道:“這位就是夏師,你有什么冤屈可以說來。天底下就沒有夏師解決不了的事情。”夏如晝看看歐陽蝶這個小迷妹,心道:“你這帽子給我戴的真高?!?p> “夏師,您就是夏師嗎?”那女子見夏如晝年紀不大,若不是頂著一頭白發(fā),她幾乎就以為歐陽蝶在扯謊。夏如晝看出她的憂慮說道:“我就是夏如晝?!?p> “夏師你可要為我死去的姐妹們報仇啊?!迸硬煌5剡凳?。
夏如晝讓歐陽蝶扶起她,她哭訴道:“夏師,十年前我本是輝州人士。那年西荒入侵大禹,我父親戰(zhàn)死,兄弟離散,我和母親四處漂泊。途中遭遇盜匪,母親被抓走生死不知,我躲在草叢逃得性命……咳咳……”淚水嗆住鼻子,那風塵女子呼吸困難。
歐陽蝶同情這名弱女子,扶住她的背說道:“你莫要著急,慢點說?!?p> “……夏師,我三年前流落到皇都,進了天香樓。雖然我做的是天底下最卑賤的營生,可是我的心一點也不臟?!蹦秋L塵女子抹掉眼淚,凄慘的經歷感動了周圍的人。
夏如晝心中警惕不減,但面上也是好言安慰。
“可是最近這半年,我們天香樓的姐妹一個接著一個的離奇失蹤……咳咳,我們報官之后,差人倒也盡心盡力??烧l知到,每次發(fā)現姐妹的時候,她們……她們……”
“你且繼續(xù)說,她們怎么樣了?”歐陽蝶抱著女子的雙肩問。
“她們的尸體被發(fā)現的時候,死狀……死狀凄慘,半張臉都被人給挖走了……嗚嗚嗚……”說完之后那女子伏在歐陽蝶的身上放聲痛哭。
聞者無不感同身受為這名女子的遭遇惋惜的同時,對那殘忍的罪犯恨得咬牙切齒。
嫉惡如仇的歐陽蝶杏目圓睜,對夏如晝說道:“夏師,一定要抓住那腌臜賊人。這群女子本身就很不幸了,那畜生居然還殺人剝皮?!?p> “這樣的惡賊,千刀萬剮都算便宜了他?!?p> 就在眾人口伐筆誅之時,那紅裙女子掙脫開歐陽蝶,一頭扎進夏如晝的懷里,雙臂纏住夏如晝的腰際?!跋膸?,夏師……”那女子豐胸鼓動,雙目含珠,仰視著夏如晝說道,“夏師,你一定要為小女子我做主?。 ?p> 周圍的萬靈宗教眾和百姓看到這名女子投懷送抱,對她說的話產生了很大的懷疑。尤其是歐陽蝶,邊上前邊說道:“這位姑娘,夏師剛回來,根本不知道你說的惡賊在哪里。就算是想為你報仇也……”
“沒關系。”那女子看著夏如晝那張平靜的臉說道,“我就在這兒。”話音剛落,那女子全身泛起紅色的煙霧,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一聲劇烈的爆炸已經發(fā)生。歐陽蝶眼看著夏如晝炸成漫天的紅霧,肩膀傳來入骨之痛,嬌軀趴在地上,曲線完美。
“哈哈哈,什么天下第一,不過如此而已。”人群中突然走出一個中年男子,聲音陰陽怪氣,帶著半張丑陋的女子面具,卻是七絕巔之一的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