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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了個戰(zhàn)

4去南京

抗了個戰(zhàn) 潘多多 3010 2019-12-10 09:55:00

  干脆,我和胡小鬧也不搭理他,抬著頭看向了天,閉著眼,敵不動我不動。這時候,我倆打過了架,破壞過規(guī)矩,良民的思想動搖了,這時候,爺不想動,誰愿意陪他干瞪眼玩兒。

  那軍官沒動,我們以為,他身邊的衛(wèi)兵也沒動,像他一樣沉得住氣。現(xiàn)在的我和胡小鬧不知道這叫鐵一樣的紀(jì)律,不知道這樣的兵動如猛虎又穩(wěn)如泰山,我倆天真地以為,當(dāng)官的莫名其妙,一群大頭兵也就是個擺設(shè)。

  最后,胡小鬧憋不住了,“你們干啥的?!边@句話剛說完,我就潑了他一臉?biāo)?p>  那當(dāng)官的不說話,哈哈大笑,一揮手,他手下的那幾個大頭兵,二話不說圍過來,抹肩頭攏二背,直接制服住我倆。

  胡小鬧還想反抗一下,扭動著自己的身體,被結(jié)結(jié)實實地揍了皮錘,他還想反抗,眼睛看向了我,我沖著他搖搖頭,既然我們這邊打破了冷漠的對峙,那就靜靜等下去,看對方怎么行動。

  二人被押上了車,胡小鬧一直被押著在不老實地掙扎,那軍官回過身,一腳踹在了胡小鬧腿上,胡小鬧起身就要打回去,被背后一個衛(wèi)兵死死地按在椅背上,本來就三天沒正經(jīng)吃飯的我倆,直接被毫不費力地制服住,胡小鬧還在掙扎,我拍了拍他的腿,他安靜了下來,看向了路邊風(fēng)景,那軍官看了我一眼,背后立刻一只手按住了我的肩膀,而且能感受到力道很大,那軍官看著后面點了下頭,那只手也隨即縮了回去。

  一直到了蒼山腳下,車才停下來,放眼看過去,這里可是大變樣,原本山溝溝的樣子,現(xiàn)在換成了一排排的營房,一個微微有些傾斜的操場中間,立著一桿筆直的旗桿,青天白日旗,迎風(fēng)飄揚。

  胡小鬧被一腳蹬到了地上,頭磕在了地上的石頭,發(fā)出一聲悶哼。我猛地回頭,也不多想,一口咬下去,死死地咬住,數(shù)息的功夫,后背傳來了拉扯的力量,隨即幾只拳頭錘了過來,松開口,朝著地上啐了一口帶血的口水,惡狠狠地看向了那軍官。

  那軍官好像被我咬了一口,也沒什么多大的波瀾,整理整理衣服,走向了軍營里出來的一群人,這個太遠,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什么,就見到他們握了手,然后,軍官的副官有點生氣,被軍官壓制在后面。雙方互相交談了點什么,軍官直接就走了,軍營里出來的那個官,也直接回去了。

  軍官走到我們面前,拍拍我們,“以后再見?!?p>  那副官可是不客氣,走過來一拳給我沖倒在地,胡小鬧還要沖過去,被架住了,“記住了,我們是東北軍,刀疤就是我?!?p>  從這個時候開始,我們倆知道了,我們是被東北軍的這個軍官從大牢里撈出來,送到這個地方的,而且現(xiàn)在才知道,我們和東北軍就此結(jié)下了緣分。

  把我們留在了軍營門口,也是注定沒地方去,只好硬著頭皮,去軍營,大大有一種,到門口了卻吃了個閉門羹一樣。

  胡小鬧問我,“哥,啥是東北軍?!?p>  “就是來自東北方向的軍隊,聽我爹說,那地兒叫關(guān)東,以前流放犯人去的地兒?!?p>  軍營門口,我倆直接就往里進,崗哨口的兵我不攔著,可是才走進大門,就圍過來一些人,有一個招呼了一句,“看,東北軍的?!边@下子招來了更多的人,這些人看起來,都是文化人,白白嫩嫩的,眼神里統(tǒng)一,都帶著一些恨看著我們,剩下更多的是看過來的人,一看就是和我們一樣的莊稼漢子,他們帶著一股同類的善意。

  走過來一個教官,提著酒瓶子,走過來,粗著嗓門,“呦,又來兩個兄弟,來來來,一起喝酒,是哪一伙又有什么關(guān)系。當(dāng)兵吃糧罷了?!?p>  “恥辱!”一個兵,鄙視地瞪了一眼我們,轉(zhuǎn)身走了。

  這地方,可能不屬于我們。我一把拉住胡小鬧,往來路走,背后的軍營,一點都沒有挽留,好像我們走了才好。

  到了天黑,我們進了城,城門口,我們遇到了馮月卿。

  胡小鬧一把抓住他,就喊到:“馮大哥!”

  馮月卿被我們這一喊,著實地糊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言語。胡小鬧還要說什么,我一把拉住他,扯了扯他的胳膊,“小鬧,你跟我來?!焙◆[還要說什么,我努努嘴,胡小鬧這才看清楚,馮月卿后面跟這個姑娘,和馮月卿幾步遠的地方,不緊不慢地跟著,現(xiàn)在站在那里,不近不遠,反正是保持著一個距離。

  馮月卿看我們要走,招招手,“嘿!你們,也是來兵站的?你們等我,一個小時后,胡家酒樓見?!闭f完,笑嘻嘻地走了,那姑娘,就這么跟著。

  看看他們走遠了,胡小鬧抓著我說道:“嗨,哥,咱去哪兒呀?”

  “我怎么知道?”

  “去找那個大官?”

  “屁,找他干嘛?你沒看到,那這個人,有多瞧不上他們!”

  “那總不能在這縣里亂溜達吧!”

  “走!胡家酒樓,我們等大少爺去!”

  馮月卿,來的時候,我和胡小鬧已經(jīng)一人呼嚕下去兩碗面了,反正約的是大少爺,不差錢的主。

  馮月卿一進門,就對著賬臺喊道:“來桌酒菜?!?p>  胡小鬧喊道:“我們在這呢!”

  馮月卿循聲看到我們,笑著走過來,看到我們桌上放著的空碗,問道:“你們吃飽啦?”

  胡小鬧一拍肚皮,“搞得飽飽的,沒問題?!闭f完還不忘給馮月卿下個套,一拱手,“謝謝風(fēng)大少爺?shù)拿妫 ?p>  馮月卿也不見怪,擺擺手,“這說的哪里話,本來打算置一桌酒菜咱們吃一吃,你們這倒是給我省了?!闭f完對賬臺喊道,“老板,酒菜換一碗面來?!?p>  “啥?”胡小鬧沒想到,就這么錯過了一桌酒。我把胡小鬧拉倒坐下。“大少爺,不用那么客套,這面,承了你的情,酒就算了,有啥話,你直接說?!?p>  “那我可就問了,你們這是打算去哪里?”

  “投軍!”胡小鬧干脆直接說道。

  我接了話茬,“這世道,總要出來轉(zhuǎn)轉(zhuǎn),總有需要的地方?!?p>  “你們,跟我走!”

  “跟你走?去哪兒?”我問到。

  “投軍!”

  “啥!”我和胡小鬧同時喊了出來。

  “咋啦?看我這個少爺不像?我來問你們,我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哪兒?”

  “省府?!?p>  “可是我現(xiàn)在在哪兒?”

  “縣里?!?p>  “那我為什么在縣里?不在省城?”

  我和胡小鬧搖搖頭!

  “我就是回來投軍的!”

  “那投軍,你在省城投大軍多好,跑回來,投芝麻綠豆大的軍?”

  “我來招同伴,一起投軍!”

  “那你找到啦?”

  “找了一圈,沒有!一個都沒有?”

  “咋一個都沒有?我看兵站那里很熱鬧嘛?!蔽覇柕?。

  “那都是假的,都是志愿參加本地保安團的。真的想去野戰(zhàn)軍,沒幾個人?!瘪T月卿聳聳肩。

  “那你找我們啊,我們就想去那個野……野什么軍。”胡小鬧迫不及待地說到。

  馮月卿認(rèn)真地看著我們,“真的?”

  “那還能有假!我們看著不像啊。”我反問道。

  “那好,等我吃完了,跟我走,我們一起去投軍?!?p>  “你不回家一趟?都到家門口了?!?p>  “不去不去!老頭子知道了,我可就出不來了?!?p>  胡小鬧看向我,“哥,我跟你走!”

  馮月卿吃完面,我們離開了,出了門,我問到,“我們?nèi)ツ睦镄恍俊?p>  “不歇!今晚就走!”馮月卿從路邊攤上,買了一包燒餅。

  “對,今晚就出發(fā),去省城。”我附和道。

  “不!去南京!”馮月卿轉(zhuǎn)身對我說道。

  “啥?去南京?”我問到。

  “對!”

  馮月卿還沒說完,胡小鬧接話道,“去哪兒做啥,去省府就好了嘛?!焙◆[連省府也沒去過,可是和南京比起來,省府總是更親切些。

  “去南京,AH已經(jīng)在軍閥時期,被掏空了,元氣大傷,早就沒力氣一戰(zhàn),去南京,去那里,才有資格打大仗!我們學(xué)校的同學(xué)們已經(jīng)去了!怎么樣!”

  “沒有內(nèi)斗,哪有現(xiàn)在這世道!”

  胡小鬧沒啥說的,走上前把馮月卿的包裹拿過來,背在身上,裝干糧的袋子,被他結(jié)結(jié)實實地綁在了胸前。

  三人直奔南京,腳程也不算慢。凌晨十分,已經(jīng)快到了浦口。胡小鬧是真的挺不住了,鬧著要休息。

  馮月卿拍拍他的肩膀,“鬧兒,加把勁兒,進了城,我們就能扛上槍!國家民族的命運,就在我們手中!”

  胡小鬧聽了這話,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哎呦喂,我的大少爺,這一個晚上,被你這話哄到現(xiàn)在,我是實在架不住了,實不相瞞,到了和州界,就走不動了?!?p>  我上前去扶住胡小鬧,馮月卿還要說什么,我先開了口,“咱還是歇歇吧,眼看進了城,也不怕這幾步路。歇了乏,明天好有勁兒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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