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座宅院,原本是丁煥的爺爺所夠置。只是后來有一天,一個惡人在離這不遠的地方大開殺戒,丁煥的爺爺那時正值壯年所以提劍與惡人大戰(zhàn)了七天六夜!最后無奈的是惡人的幫手趕到了這兒,以至于逼得爺爺只能帶著全家人四處躲藏!然而終究還是沒能逃過惡人的追殺,丁煥原本是還有個親妹妹的,就是在逃亡的時候不幸命喪于惡人之手。
這個鎮(zhèn)上的人也在那次事件中,幾乎被殺絕殆盡!最后就在丁煥一家人都命懸一線時,是爺爺?shù)墓嗜思睍r出現(xiàn)并扭轉(zhuǎn)了整個局面。
那其中最厲害的一個惡人雖擁有不死之身但卻被永遠的封印了起來,封印之處只有那故人一人知道!他也是因為那一次而武功盡失,至于緣由?他也一直不愿與人透露!丁煥的爺爺為了報恩,所以就把宅子贈予給了這個故人。
救命之恩,大到以身相許、小到效犬馬之勞,這宅子也就算不作什么了。
后來,爺爺因為太久沒見故人了,于是想回來敘敘舊!
然在那次回來的路上卻不料染了重?。〔‰m休養(yǎng)半月便已好轉(zhuǎn),不想的是待到第二年寒冬時節(jié)時又再次復發(fā)了!不過可從來沒有像今年這次這么嚴重過。
這故人與爺爺?shù)降资鞘裁搓P(guān)系?丁煥的爹娘也是不知,只知他們是關(guān)系非同一般!而丁煥現(xiàn)在所猜測的就是他爺爺當年在江湖上一定還結(jié)識有其他的人,但不知為什么現(xiàn)也就與這一個交情最深。
故人的名字叫聶不凡,只是他這個人一生喜好助人為樂,錢財也視作身外物!他的妻子當初就是因此棄他而去的,當時還差一點把他這唯一的兒子“聶汀平”也給帶走。
想起這些時,我不禁再次自語:原來剛才那書生叫聶汀平啊。然這時忽聽丁煥輕語笑道:“他哪是什么書生,不過是亂七八糟的看過些書罷了,這是在九幽可不比在北境,……”
就在這時,有一婦人正向著這邊走了過來。
看她樣子,顯是剛才我與丁煥的都對話讓她聽得了一些!只見她先是略有防備地看了我一眼,后又扭頭看向了丁煥,“煥兒,……”
“爺爺他怎么樣了?”丁煥并沒等婦人回答便是向著房間里去了,然走了沒幾步又忽是停腳回頭看了院角一眼,后向著婦人道:“她是我路上撿來的丫鬟,”
“前……”這話瞬間打斷了我原是要開口的想法,現(xiàn)雖發(fā)了聲但也不得不立時把之后的話給咽回去!
雖人長相上分辨不出,但是從剛才語氣中已是知道:現(xiàn)在這一直盯著我看婦人就是丁煥的娘親了,可讓我始終沒想到的是丁煥居然會對他娘說:我是他撿來的丫鬟!這與之前說好的可不一樣??!雖說眼前這人不顯老但是眼見這屋內(nèi)也沒有見到有其他的隨從,而我又怎可自認!于是忙解釋道:“不是的,我是他朋友,”
我倉促的扔下話后便是向著房間內(nèi)去了,于身后的話也是裝作沒有聽見,到門口時,只見丁煥已是坐在了床邊,手里握著一只干枯了的手。
看丁煥泣聲的樣子,那床上仰面躺著的人顯然就是他爺爺了。
只是看上去竟毫無生氣,嘴口大張著,雙眼緊閉,臉頰深陷!雖然正一聲一聲地在發(fā)出呼吸之聲,但那卻如是有人在往竹筒里大口大口的吹氣一樣!若不細靜心細聽,恐誰也聽不出他這是在與丁煥說話。不外就是說不了幾個字時便又不得不長長呻吟一聲,一個“唉~~”字!聽起來倒如是受不了病痛的折磨從而對自己生命感到絕望時發(fā)出的嘆息。
不管是場面還是人,雖然都是第一次見但卻使我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以前那些被走尸襲擊而又長聲呻吟的人可不是如今這樣的,那些人至少動作上還是很想活下去的。
而在丁煥爺爺身上,我卻沒有看到那種勁頭,雖然有些求死不能但他在確認握他手的人是丁煥后,嘴角居然輕輕上揚了一下。慢到我能確信那就是微笑!只是若說他撐著最后一口氣就是為了等丁煥回來,那他應該是在信上有寫的,如果丁煥知道那他為什么還要事實自己到鎮(zhèn)上去浪費時間作什么呢?
“我娘不是叫你別進來嗎,”丁煥雖是說話但卻只是微微側(cè)臉,連眼睛都沒有轉(zhuǎn)向我。
雖然說的有些遲了,但丁煥一定是早知我進來已經(jīng)有一會兒了的,他的話如似在說我不聽長輩的話,而我只得從剛才的記憶里卻確認!剛才在進門之時,似聽得身后有婦人的聲音,只是當時沒太去細聽,把注意力都放到了正與自己擦肩而過的布衣老者身上。
看那面相,那老者大就是那聶不凡了,只是傴僂的身子與我初聽人名時的想象,有點差別!他原本是雙手端盆的,但是在經(jīng)過我身邊之時又用另一只手極力地掩著,似怕給我看見了盆里的東西。
那味道,……我覺得盆里應該不是什么好東西!與走尸身上的腐肉味相似。
我沒有掩鼻只是把注意力快速地移到了丁煥身上,“那剛才門外那個跟你說的話的就是你娘吧,你怎么說我是你的丫鬟,你為什么要那樣說?”
“此事往后再與你說,是你非要跟來的,……你先出去,我有話要跟我爺爺說?!倍ㄕf著便是手抹著淚。
“剛才說話的人是誰?”床上的人仍是沒有睜眼,從偏頭的動作來看那話聲應該是使上了全身的勁兒。然丁煥只是再次重復的回答道:“那是我身邊的丫鬟,”
說罷,丁煥眼睛再次看向了我,……
我明白話意,丁煥這是不想讓我在這房間內(nèi)久呆!我想也是,他現(xiàn)在哪里會有時間回答我的問題。然正當我要轉(zhuǎn)身退出門,他又是輕輕地咳嗽了一聲!
我習慣性的回頭看了一眼,只見丁煥正好縮手對視著我的雙眼,語道:“你路上不是說你想打聽這九幽國的來歷嗎?那聶汀平知道些的,你去問他,他準會告訴你的?!?p> 丁煥說話時雙目還含著有淚花,一時間,我竟覺得自己或許在路上時就應該與他分手的,那樣也就免得看見眼下這一幕了。只是如果那樣的話,我現(xiàn)在又在哪呢?雖早有路線但那也不是去仙山的路線,我當時可還沒有想到那么遠的。
雖然在這房間里并沒有站得太久,但還不到一會兒,我便聞到有一股嗆鼻的味道!這次不是之前的那種味道,細辨之后倒像是枯木在水中腐爛后的味道。只是一想客還是要隨主人家的,因而還是快快的退出了屋。
然這時卻見得從大門外剛好走進一個臉上長著一顆肉痣的男人,四眼對上之際,他便已是立在了當處,看著丁煥問道:“她是誰?”
因眼的方向有差別,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房間內(nèi)原是坐著的丁煥竟已是站起了身,看來他可能是比我還要先看見門外的人進來。
“她……”丁煥正欲要回答時,他娘已是放下手里的事物,從廚房內(nèi)走了出來并遠遠地抬頭看了我一眼后,道:“回來了,煥兒說這是他在路上撿來的丫鬟,我看指不定是他路上收養(yǎng)的孤兒哩?!?p> 男人的眼神頓時比之前緩和了不少,顯然他之前對于我這個生人是很警惕的。
現(xiàn)在把手中的袋子放在了案板上,粗魯并毫不介意的脫下了外衣,看他正一步步地向我走來,我還當他這是要客氣的招呼我呢!誰料看他轉(zhuǎn)身后竟是一副輕視眾生的樣子看著我,嘴里并道:“既是丫鬟,還一直……”
在他說話之時,我已是快快地取下了頭頂上的黑紗帷帽,并想著借此說明自己并不是什么丫鬟,然這時只見男人眼睛都直了!“還當是從市里買來的歌妓,原來……是個村姑?!?p> 接著便是甩手而去。
他那形似譏笑的語調(diào),我聽著心里實有些不舒服,但眼下也不想去爭辯什么!直移眼向著那正在院角打理野豬的聶汀平走了過去。
待到近時,便低聲的與他套起了近乎,“你笑什么,剛才的話你聽見了?……那你跟我說說歌妓是做什么的?”
歌妓在整個九幽國內(nèi)雖然算不上什么低賤的行業(yè)但是這在富人眼里可能卻是完全不屑一顧的,只是在剛才聽到丁煥的爹在說到那兩字的時候,我突時意外的發(fā)現(xiàn):聶汀平居然在偷笑。而眼下我將要走近的時候,他還先抬頭看了一眼,“歌妓啊,……”
一副似不想回答我問題的樣子。
“怎么不說了?”我看聶汀平眼色不對,回頭看時原是丁煥從那房間里出來了,而且此時候就正看著這邊。我小聲地問道:“你是不是害怕丁煥啊,”
“才沒有,”聶汀平糾正道,說著便已是起身向著那房間內(nèi)去了。
緊接著,那房間內(nèi)又進去了三個人。
而這時,我才隱約聽出事由!原來丁煥剛才出門并不是看飯菜有沒有做好,而是去廚房找他爹的,原因是爺爺歸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