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進山尋人
陳寧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婦人牽著一個小女孩急沖沖地走進了院子。
這對母女陳寧認(rèn)得,正是陸彩蓮家的鄰居。昨天陳寧還見著這個女人偷偷往陸彩蓮家里放了幾個饃饃。
“姚嬸,你著急忙慌的,是發(fā)生什么事了?”
叫姚嬸的中年婦人,見了陳寧開了門,呼呼喘了幾口:“小寧啊,出事了,彩蓮那丫頭偷偷進山已經(jīng)一夜沒回了。”
“???到底怎么回事?”陳寧嚇了一跳。
“事情是這樣的,昨兒晚些的時候,老郎中過來給彩蓮她娘送藥,我家老頭子就拉著他問起了彩蓮她娘的病情。說著說著不知道怎么的就聊到了藥材上。老頭子說他年輕的時候在山里打獵時在一處崖壁里上看見到過幾株花草很像黃老口中的珍貴藥材。正好這些話就被彩蓮那丫頭聽到了,然后那丫頭就追問位置。時間過了這么久具體位置老爺子當(dāng)時一時也沒有想起來,只說了個大概位置。當(dāng)時那丫頭也沒說什么,我們也就沒往心里去,結(jié)果早上我起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彩蓮那丫頭還沒起,我見不對勁就去了她家,這才發(fā)現(xiàn)那丫頭不在家。倒是我家妙妙說昨晚她見著彩蓮姐姐背著竹簍子出門了?!?p> 聽到這是個人都知道陸彩蓮去了哪兒。陳寧的眉頭緊緊蹙在了一起。
“彩蓮什么時候走的?”
可是姚嬸卻說:“哎啊,我還沒來得及問就急忙過來了?!苯又s緊問自己女兒:“妙妙,快告訴小寧哥哥你是什么時候見姐姐走的。”
妙妙被兩個大人的緊張氣氛給嚇著了,怯怯弱弱地愣是半天沒說出話來。
陳寧也不是一定要知道陸彩蓮走了長時間了,眼下還是趕緊找人要緊。
“姚嬸,老爺子在家嗎?”村里對山中情況最清楚的就是姚嬸的老丈人,于是他趕緊問到。
“嗯?!?p> ……
大概半個時辰后就在昨天陳寧到的山腳處聚集了四個人。
除了陳寧、姚嬸的老丈人張貴老爺子外還有就是老潘家的兒子坎山以及李槐。
坎山今年三十歲,身高體壯。只可惜小時候生了一場病導(dǎo)致智力有些缺陷,不過也正因如此,才沒被遼人抓走。
至于李槐,雖然歲數(shù)與張老相仿,不過身子還算硬朗,也是彩蓮家的鄰舍,知道彩蓮進了山自告奮勇地過來了。
眼下這四個人就是村里湊出來的尋人隊伍了。張老爺子和李老爺子一人一把獵弓,陳寧和坎山則是背著柴刀。
幾個人來之前已經(jīng)商量好了,彩蓮一個女孩子從來沒進過山,腳力應(yīng)該不快,這一夜最多能走二十里。如果方向?qū)Φ脑?,他們最快下午就能追上?p> “東西都帶了嗎?水、吃的?”張貴老爺子道。
“老爺子,都帶好了。”陳寧道。
“好,我們進山?!?p> 說罷幾個人就在幾個鄉(xiāng)親的目送下一頭扎進了山林。
一路上大家都沒怎么說話,注意力全都放在周邊的環(huán)境上,盡可能地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叢林一開始還不算太茂密,與陳寧記憶中的森林公園差不多,不過隨著時間的過去,很快他就領(lǐng)教了原始山林厲害。
先不說地形有多復(fù)雜,單說那些蛇蟲鼠蟻就足夠危險了。要不是張老爺子提醒,有幾次他差點就踩到蛇身上了。
如此小心翼翼一走就是一上午。起初一段路陳寧還能分得清楚東南西北,可到得此刻他已然是分不清方向了。
反倒是坎山的方向感最強,總是能指出正確方位,這讓陳寧有些郁悶,不免懷疑坎山是不是真的有病。
進山前走在最前面的是張老爺子,陳寧走在最后,而此時陳寧和坎山走在了最前面,兩位老人卻是走在了最后。
連續(xù)幾個時辰的不間斷趕路就算年輕人也受不了,更別提老人。陳寧喘著粗氣四周看了看,叫住了坎山。
“張老爺子,走了這么長時間了,先休息一下吧?!标悓幰贿叢林挂贿呎f。
四個人很快找了處草皮坐了下來,接著拿出了隨身攜帶的干糧。
“喝點水。”陳寧拿出水袋,遞給了兩位老人。
吃了點東西又休息了一會幾個人的疲累明顯有所緩解。不過眼看一上午也就這么過去了。陳寧心里不免有些急躁。他看著張老爺子道:“老爺子,你沒記錯路吧?!?p> “老頭子我雖然年紀(jì)大了,但還沒有老糊涂,這段山路我也走過不止一兩次,不會錯的?!?p> “可是怎么一點痕跡都沒有啊。莫非我們猜錯了,彩蓮她根本沒有往這邊走?”
“小寧啊,這山里茂密復(fù)雜,想要找一個人哪有那么容易?!?p> 自打得知彩蓮那丫頭進了山之后,陳寧的腦海中就一直出現(xiàn)關(guān)于他與彩蓮的記憶,準(zhǔn)確的說是以前的他和彩蓮的記憶。這讓他有點心緒不寧。
現(xiàn)在陳寧的人格雖是個幾百年之后的人,但以前的陳寧還是影響到了他。饒是他只是昨天才見到彩蓮,但記憶卻仍舊不斷的涌起,讓他不能不心系這個小女孩的安危。
“老爺子,這一帶有野獸出沒嗎?”
“哪里的山林會沒有野獸??!”
陳寧知道自己急躁了,但他就是忍不住各種亂想。休息了一會,他終于坐不住了。
“我們得抓緊了啊。”
可就在眾人打算再次動身時,坎山去發(fā)出了警示。
“呦吼吼……”
霎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坎山那邊看了過去。只見坎山前面灌木林里不知什么時候潛伏了一只狼。
陳寧沒有親眼見到狼,但對它的敬畏之心還是有的。此刻也不敢貿(mào)然出聲。只是轉(zhuǎn)眼看向張老爺子,畢竟張老爺子是村里的獵人。
張老爺子僅僅只是愣了一會很快就回過了神,他抬手示意了身后的李槐老爺子,本來李槐老爺子已經(jīng)張弓搭箭了,見張老示意習(xí)就放下了弓箭。
“不用慌,這只狼應(yīng)該只是巡哨的,無意間發(fā)現(xiàn)了我們,不曉得我們的深淺它不會攻擊的。我們暫時不要理它,一定要在趕在天黑之前找到人。”
聽了張老的話,陳寧松了口氣。剛才他見坎山已經(jīng)拿出了柴刀,嘴里不斷地吆喝著,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好像隨時都有可能沖上去和那只狼殊死一戰(zhàn),心理也是頗為緊張。
“坎山,退回來?!睆埨虾浅庖宦?。
果然不其然,那只狼雖然一直齜著牙,擺出一副隨時都有可能發(fā)起襲擊的架勢,但最終卻沒有。
雖是如此,但它還是足夠的狡猾的,等陳寧幾人退走后便一直尾隨在后。
山里的時間似乎要比山外過得快了許多,在緊張與焦慮中轉(zhuǎn)眼間就到了下午,離日落西山也沒有多長時間了。
昏黃的陽光下幾個人深一腳淺一腳地穿梭在叢林里,在他們的身后有兩頭狼緊緊尾隨。陽光下人和狼狹長的影子都被拉得很長。
陳寧已然是氣喘吁吁滿頭大汗了,不過疲累的他并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因為就在方才另一只狼的突然加入讓他們變得更加緊迫了。
張老告訴他,如果天黑還找不到彩蓮那孩子,不僅彩蓮有危險連他們幾個人也會有很大的麻煩。狼群已經(jīng)注意到他們。只要天一黑,他們幾個就會成為狼群的獵物。
“應(yīng)該就是這一帶了?!睆埨蠣斪訋е悓幍热私K于站在了一處山谷口前。雖然此時只是初春,但山谷里已是綠樹成蔭,草長林深。陳寧看著眼前這個縱深有十多里長的茂密山谷不知道該從哪里找起。
“老張啊,具體什么位置還記得不?”久未說話的李老爺子開了口。
張老先粗略的掃了一眼山谷之后,沉思片刻,指著一處道:“大概是在那個位置?!?p> 陳寧順著張老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山谷深處有一處斷崖,周圍霧氣升騰,倒是給人一種仙氣裊裊的感覺。
他想看清楚斷崖處有沒有彩蓮的影子,可惜重影婆娑,目力所及之處只有一層層綠色。
太陽西斜,山林之中的氣溫開始逐漸降了下來,風(fēng)一吹似乎又回到了寒冬的感覺。
現(xiàn)在陳寧似乎明白了張老為什么一定要在天黑之前找了陸彩蓮了。不僅僅是因為山林野獸多,更多的是這個季節(jié)山里晝夜溫差大,人的體力流失的很快。
如果說沒有遇到狼,大家累一點也就累一點,可是現(xiàn)在他們一旦體力不支,那他們從狼口逃生的幾率就更低了。
幾個人沒在耽誤,邁開步子就朝著斷崖處而去。所謂皇天不負有心人,這一次他們終于發(fā)現(xiàn)了一些痕跡。
陳寧他們一口氣趕到了斷崖低下,雖然是累的氣喘吁吁,不過卻在斷崖一棵樟樹下發(fā)現(xiàn)了一個破竹簍子,里面放著一些草藥以及幾個野菜團子。
陳寧仔細看了看后,從里面取出了一些東西。
“老爺子,這是不是黃老說的草藥?”
張貴仔細看了一會后用力地點了點頭:“就是這個。大家伙趕緊在周圍找找”
一番尋找過后,雖然沒有找到彩蓮不過卻意外發(fā)現(xiàn)了一些腳印,細細數(shù)來竟有十?dāng)?shù)人之多。
荒山野嶺突然出現(xiàn)這么多人,而且陸彩蓮也在這里失蹤了,讓陳寧很自然地就想到了一種糟糕的可能。
“這一帶有其他的村子,或者其他進山的路?!标悓広s緊問張老爺子。
“沒了,離這最近的村子就是我們村了?!?p> 張貴老爺子剛說完,李槐卻道:“我方才看了下,那些腳印是朝西而去的。會不會是之前逃進山里的叛軍?”
李槐猜測也正是陳寧所擔(dān)憂的。眼下也只有這種可能得。他不禁想起昨日韓寡婦才提醒自己山中有流寇,今天自己就撞見了。
雖沒有親眼見到那些流寇,不過在方才的勘察中發(fā)現(xiàn)這周圍有明顯刀劈斧砍的痕跡。村里人經(jīng)常在山腳下砍柴,以此不難認(rèn)出柴刀劈砍的痕跡,而陳寧的記憶碎片也告訴他那樣整齊的刀痕絕不是柴刀留下的,所以那些腳印很大可能就是先前躲進山里的叛軍,而陸彩蓮也很有可能在這里遇到了他們,然后被其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