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眼老頭看了眼手里血肉模糊的腦袋,往遠處輕輕一拋,嗚嗚聲、咔嚓聲立刻傳了過來。
那咬牙切除的聲音,令滄浪頭皮發(fā)麻。
難道結(jié)界深處還有其他東西存在嗎?
他朝無比漆黑、萬分深邃的地方望了一眼,頭發(fā)立刻炸了。
嚇得他馬上抱住雙臂,想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
一眼就把他嚇成這個樣子,當真很恐怖。
而他的腳步剛想挪動,忽然想起瞎眼老頭剛剛回到自己的身邊。
“嗨,大爺!你咋又回來了呢?”
“桀桀~老夫回來問問你,想不想去我住的地方看看?”
“你住的地方?”滄浪疑惑道。
他記得這個老頭一直都很神秘,也很殘忍,居然愿意帶外人去自己住的地方。
他們是第一次見面,純粹就是兩個陌生人。
初次見面就把陌生人帶回家,這不是花叢圣手愛干的事么?
可他是個男的啊……想到這里,滄浪覺得愈發(fā)不妥。
按照他的對書屋原劇情的了解,小龍基本上不會寫激情燃燒的故事。
可眼下故事的走向似乎出現(xiàn)了一絲偏差,瞎眼老頭竟然親手殺了自己的徒弟。
也許自己現(xiàn)在進入的這個文學(xué)副本,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某種不可預(yù)知的變化。
甚至有可能被魔改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他的前景有點不祥啊!
滄浪看了眼老頭,發(fā)現(xiàn)對方也仰著臉望著他。
一瞬間,空氣中充滿了尷尬的氣味,滄浪不知道說些什么才能緩解。
“呵呵,老人家!我給您唱首歌,您聽了高興,就把我放了行嗎?”
老頭側(cè)了側(cè)耳,確定滄浪說的是真的之后,裂開了嘴,露出一嘴的大黃牙。
“呵呵,行??!我想聽《天仙配》!”
啊,還可以點歌嗎?
滄浪十分后悔,這一段戲曲他雖然也會,但是總覺得對著這樣一位百分之八九十會是敵人的存在,他實在羞于開口。
“書上的鳥人成雙對,鹵水輕蘸帶點鹽!”
為了不侵權(quán),滄浪改了點詞。
他偷偷打量老頭,希望老頭沒聽出來。
其實,老頭不是沒聽出來。
他已經(jīng)聽出來了,甚至很是憤怒。
可是有涵養(yǎng)的他,剛想開口罵兩句風(fēng)騷的詞。
忽然,地面吹來一陣涼爽的風(fēng),讓人分外精神。
滄浪卻忍不住打了個寒戰(zhàn)。
一條條紙屑被吹向兩側(cè),有些還蓋在遠處那顆腦袋上。
滄浪為了避免自己和死人的待遇一樣,趕緊捂住自己的臉,不讓紙屑欺負。
瞎眼老頭慢慢從滄浪的身后走了出來,面色十分嚴峻,似乎即將出現(xiàn)十分危急的事情。
“小子,長見識的機會到了!讓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高人?”
滄浪從指縫間瞅向老頭,心里很是詫異。
他知道老頭厲害,可是人再厲害,能斗得過天嗎?
他很清楚老頭最后死在誰的手上!
莫非涼風(fēng)習(xí)習(xí)之后,就是那位聞名遐邇的鋼鐵直男嬴勾?
“呵呵~那得好好看看了!他這次來,可就是沖著嬴勾來的!”
滄浪的腰板也下意識地直起許多來。
瞎眼老頭感受到了滄浪的情緒有了很大的變化,可是不知道緣由為何,而且眼下的形勢,也容不得他去考慮一個對其略微有好感的陌生人。
“何方神圣?故弄玄虛!敢不敢露出真面目,和我一決高下?”
老頭聲音很飄忽。
滄浪根本就不知道老頭為什么喜歡用這種方式聊天。
沒命的跑,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的,不累嗎?
他只好再次開啟天眼通。
黑白世界之下,一道白色的影子,像只竄天猴似的上躥下跳個沒完。
而在前方十幾米處,一道巨大的白影正緩緩而來。
那道白影的速度很慢,可是個頭很大,一步落下來,光是腳印都能將滄浪輕易碾死。
那感覺和一個三歲的小朋友,捏死一只螞蟻是一樣一樣的。
多余的想象不容細說,那道白影的腳真地落了下來。
滄浪趕緊拔腿就跑,他可不想因為充當無聊的看客,就被殃及池魚。
“何方鼠輩,報個名字都不敢?就會欺負無名小輩么?傳出去不怕貽笑大方嗎?!”
瞎眼老頭發(fā)現(xiàn)神秘人物一直在追滄浪,而不是追他,心底十分疑惑,可同時也覺得自己的面子上有些過不去。
雖然面子什么的,有時并不重要,但是他剛剛立完FLAG,就被打臉,這么簡單粗暴還是不要了吧?
所以,他便出口一下下,幫助滄浪先抵擋一二。
“小子,雖然我不知道你是從哪里冒出來的,但是現(xiàn)在很危險!我?guī)湍阕钃跻欢?,你趕緊逃命去吧~”
滄浪正在狂奔的腳步,忽然有些放緩。
老頭的話,他聽得很真切。
正因為如此,他更加不好意思加速了。
“喂,老頭!不用管我,你快走!”
滄浪禮貌性地回了一句,又趕緊逃命去了。
他有時候就是這樣,別人跟他和顏悅色講道理,他也會和對方辯駁一二。
他的辯論技巧和“寶島辯魂”黃執(zhí)中比起來,差的不是一級兩級,而是二個人玩的根本就不是同一款游戲。
所以,他的勸解,老頭根本就不聽。
老頭不但不理會,還從詭秘莫測的身法中顯出了真身。
“萬物皆靈,我最靈!急急如律令,困!”
老頭不知何時,從懷里掏出一面小旗子。
小旗子有三面旗幟,分別是金、黃、土三種顏色。
每一面上還有不同的字,表達不同的意思。
土旗上面寫的是“困”,剛剛被老頭轉(zhuǎn)了方向,將土字對著來犯的敵人。
嗡~
那個土字真的飛了出去,卻像失去尾翼的紙飛機,剛飛出去沒多久,就撞在了巨大的石頭上。
老頭感知到自己的攻擊手段沒有發(fā)揮出巨大的功效,又轉(zhuǎn)動了旗幟,將“黃”色那面對準了敵人。
“萬物皆靈,我最靈!急急如律令,擊!”
呵~聽到老頭的口令,滄浪露出了不好意思、打擾了的內(nèi)涵,眼睛不敢再細看對方。
而那面黃色旗幟上的“擊”字也嗖的一下飛了出去,整個字一下子變得無比凌厲,好像一把利劍或者利箭,直直地沖向了神秘人物。
“好厲害,加油!老頭,你可以做到的!”滄浪小聲地為老頭加油。
“呵……看門狗……你才……眼瞎!”
神秘人物斷斷續(xù)續(xù)如同口吃一般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