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戲?嘎嘎~我這不是等人等得實在無聊,恰好見到你落在草地上,趴了半天也不動。”
劉老六抹了一把鼻涕,嘻嘻哈哈地說著,臉上裝出的悲傷,消失得一干二凈,仿佛之前鼻涕都哭出來的人,并不是他。
他故意把話說了一半,但凡有點好奇心的年輕人,都會主動追問“然后呢”。
可是知曉劇情的滄浪,根本就不上當(dāng)。
再說,他也沒什么當(dāng)好上。
他又不是這個故事的主角。
忽然,滄浪腦袋里快速轉(zhuǎn)了個彎,自己似乎也許可以代替原來的主角,從劉老六這里把任務(wù)搶先截胡。
只是,他想了想,還是算了。
那么多歷史大佬,他可沒有地方來安排。
除非讓他們都住進(jìn)學(xué)校的宿舍里,就是不知道墨言大爺那里能不能通融一二。
要住一年啊,孩子都能出生了。
滄浪臉上的陰晴臉上,看得劉老六也是一愣一愣的。
他抓了抓自己枯黃斑白的頭發(fā),心里也一陣陣納悶,現(xiàn)在的年輕人就一點好奇心都沒有么,當(dāng)個江湖騙子的難度居然提升到這般高度了?
難道這一票干完后,自己的江湖大業(yè)就徹底完結(jié)了?
越想越不是滋味,抓頭發(fā)的頻率也越來越高。
二人面對面地站著,誰也不知道要繼續(xù)說點什么,一個不停皺眉,一個不停抓頭。
就這造型,放到國外的街頭,那就是搞行為藝術(shù)的,面前再放個帽子,來錢肯定唰唰的。
鑒于二人都從未去過國外,不知道那些街頭藝人的收費(fèi)模式,是不是像國內(nèi)一樣先進(jìn),掛一個收款二維碼就行了。
這樣,也就不愁有些人見到沿路乞討的可憐人伸手時,總說自己出門忘帶零錢。
“沒錢,行啊!掃碼支付也是可以的?!?p> 大約過了三分鐘,有一只背上鋪滿綠色羽毛的小鳥從不遠(yuǎn)處的樹梢,落到了劉老六的頭上。
真是好一個雞窩頭,舒服~
滄浪抬頭看看小鳥兒,又看看雞窩頭的劉老六,心里默默地惆悵。
當(dāng)初故事的主角,到底是怎么上了這艘賊船的,就因為兜里只有5塊錢,就可以放肆地浪了么?
得罪一個神仙,這是嫌命太長啊。
神仙?想到這里,滄浪忽然覺得腦袋一疼,自己現(xiàn)在的行為好像也是在作死的邊緣瘋狂地摩擦呢。
“去去去~”
他趕緊趕走劉老六頭上的小鳥兒,抓住對方的手,飽含深情地說:“大爺,走!公園長椅,我們坐著聊?!?p> “聊啥啊?你不是不同意么?”
劉老六對于滄浪突然轉(zhuǎn)性,還有點不太相信。
滄浪給他的感覺,雖然外表看著年輕,但長相普通啊。
這種不以外貌取勝的年輕人,面對忽然而至的神棍,不但沒有驚慌失措,反而侃侃而談,還下套給老夫。
就不該是個凡人!
況且,他剛剛出現(xiàn)得那么玄幻。現(xiàn)在又主動找自己談。
“大爺,瞧您說的!我剛剛那不是風(fēng)沙迷了眼,眼睛瞎了一下么。”
滄浪拉起劉老六就往公園深處走去,唾沫星子飄散一路,陽光暖暖,彩虹一路。
偶爾東跑西逛的小孩子見到,還以為有同樣天真可愛的小朋友在玩泡泡機(jī)呢。
可是見到那些彩虹泡泡飄落的方向是公園深處,又有點怕怕的,回頭想叫父母帶著自己一起去找。
可是還沒等他去喊,再回頭,泡泡們已經(jīng)消散了。
他只好“哇”的一聲哭了,哭得正在慢慢散步的年輕父母們一臉懵圈,難得美好的心情,也被孩子的哭泣砸得稀碎。
而肇事者早就快步來到了公園深處,那里濃蔭密閉,光線很暗,正適合說點悄悄話。
正中位置恰好有一個青色圓形石桌,四個圓形石凳。
更恰好的是,今天居然沒有人在這里打牌或者下棋,竟然是空的。
滄浪拉著劉老六徑直來到這里,將其慢慢送到凳子上做好,自己也做到下首的石凳上。
他燦笑如花,露出潔白的牙齒,不懷好意地笑道:“大爺,我知道您是有大本事的人。我有個小小的請求,不知道當(dāng)說不當(dāng)說?”
劉老六摸了摸三公分左右的白胡子,斜著眼看著滄浪:“鬼鬼祟祟的!一看就沒打什么好主意。有什么,不能在外面光天化日之下談,非要來這么僻靜的地方。你是不是想謀我身上的錢財?”
他捂了捂左邊口袋,那里莫名地鼓起了一個包。
滄浪往那里望了一眼,之前好像沒有什么包啊。
“大爺,您誤會了!我只是有個人生的疑惑,想請您幫掌掌眼,看看我多大的時候,能夠獲得富貴人生?”
“喲,你不是不信我么?現(xiàn)在又信了?你們這些年輕人,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不是想讓我免費(fèi)幫你算一卦,折服你一下。你才相信老夫的真本事?”劉老六咧了咧嘴。
“大爺,不是我不信!我知道有些天機(jī)不能隨便透露,你得擔(dān)風(fēng)險!您看這兒,光都透不進(jìn)來。神說要有光!咱這兒沒光,您說什么,都是安全的!”
滄浪說的時候,又是指天,又是指地,手舞足蹈,戲感十足。
仿佛他還沉浸在某個角色里,不能自拔。
他與那位身揣5塊錢就敢忽悠劉老六的原主相比,更為光棍。
他想的是免費(fèi)。
“那倒也是!”劉老六望望天,天空果然很安靜。
千里眼和順風(fēng)耳都去別處打望了,太白也去找李太白對詩了,卷簾倒是隱藏在不遠(yuǎn)處,隨時能夠過來支援一波。
但,估計也不怎么靠得住。
要不是和自己有幾分關(guān)系,他根本就不想讓他當(dāng)卷簾人,總是拿捏不好卷簾的時機(jī)和分寸。
“多少次刷到我的臉,不足為外人道也。”
劉老六默默地數(shù)落了一遍身邊的人,這才看向依然笑意滿滿的滄浪。
“你真的想知道自己的富貴命運(yùn)?”
“嗯吶~可不想,咋地?”滄浪別了個腔調(diào),滿心以為可以隱瞞點什么。
“好!”
劉老六抓住了滄浪的手,十指相扣,然后從懷里掏出一面金色橢圓形小鏡子,往滄浪的臉上猛地一照。
一束異常璀璨的金光倏忽一下射了出來,打在滄浪的臉上。
滄浪頓時覺得自己石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