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正是蕭澄,之前見嚴睿說話很是奇怪,便帶著她的兩個跟班趕了過來,卻沒想到還是慢了一些。
看著嚴睿的樣子讓蕭澄有些自責,若不是自己告訴他有關玄甲營的事被侯昊從中作梗,也不至于弄成現(xiàn)在這樣。
“你們夠了!再這樣下去我可要去稟告長老了。”蕭澄掃了一眼侯昊和他的跟班有些氣憤的說到,眾人一聽也都楞在那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兩邊都是自己惹不起的人,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澄兒,你快來看看我?!焙铌豢吹绞挸乌s緊裝作委屈的樣子朝她這邊湊過來,但又被蕭澄的眼神給擋了回去。
“澄兒,你看我的鼻子,就是被這小王八蛋弄成這樣的。”侯昊站在不遠處指指自己的鼻子說到。
“行了行了,嚴睿也被你打成這樣了,差不多算了。”蕭澄勸到,順手取出手絹遞給嚴睿,示意他擦擦。
蕭澄不知道,如果剛才侯昊吃的那一拳只是皮外傷的話,那這遞手絹的動作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在心口上插了一刀,一時有些難以置信的向蕭澄問到:“澄兒,你竟把你的貼身之物給這種人?你竟然幫他不幫我?你可是我的娘子?。 ?p> “一個手絹用得著那么大驚小怪嗎?你那這么多人問問誰有便是,再說我不是你娘子,你不要胡說?!笔挸尾荒蜔┑某铌徽f到,扭頭還不忘問了問嚴睿的狀況:“怎么樣,傷的重不重?”
嚴睿輕輕搖了搖頭,卻似乎發(fā)現(xiàn)有一股灼熱的目光正看向自己,抬頭望去,只見侯昊指著自己大聲說到:“臭小子!我今日要和你單挑,有種就別躲在女人身后,和我來后山!”
嚴睿還沒說話,蕭澄卻皺著眉沖侯昊問到:“你今天發(fā)什么瘋?還要和別人單挑?我沒聽錯吧?”
侯昊只覺一陣心酸,眼前有些模糊連忙轉(zhuǎn)過身去有些悲壯的說到:“這是男人之間的事,你一個女人不會懂得?!闭f完頭也不回的向后山走去,張龍張虎見狀也連忙跟著,一旁的杜青則是朝嚴睿走來,伸了伸手說到:“請?!薄?p> 局勢的轉(zhuǎn)變讓嚴睿有些摸不著頭腦,他并不知道侯昊的內(nèi)心變化,但想了想也沒說什么,正準備向后山走去卻被一旁的蕭澄拉住胳膊:“你不能去,你去了就是羊入虎口,在后山長老們可幫不了你!”
其實嚴睿今日就是來解決問題的,自從進入內(nèi)門就發(fā)生了太多事,他也想有個了斷,倘若今天不去,只怕以后都無法繼續(xù)呆在玄甲門了。
明白自己的目的,嚴睿沖蕭澄笑了笑輕輕推開她的手,隨即便和杜青向后山走去,蕭澄見狀只能干著急,連忙吩咐身后的兩人說到:“你倆一個去通知長老,另一個去找曹震,若是長老不予理會,那能幫嚴睿的只有他了?!?p> “可小姐你一個人……”身后的人有些遲疑,相視一眼并沒有動。
“哎呀,我一個人又能怎樣?那侯昊哪敢動我?”蕭澄有些著急的說到:“行了,你二人快去吧,再不去就晚了!”
“好吧,那您千萬小心,我們速去速來?!倍苏f完身形一閃就消失在教場中,蕭澄看了看后山的方向,咬了咬牙也向那邊跑去……
后山其實并不是在玄甲門的后面,而是在右側(cè),靠著內(nèi)門弟子的住處。只是大家叫后山叫習慣了也就順理成章的成了后山。
后山并不算高,在半山腰有一處懸崖,懸崖的一側(cè)是片開闊的空地,一些喜歡清靜的玄甲門弟子偶爾會來這里讀書練功,而懸崖的另一側(cè)則是一處山谷,山谷下是湍急的河流,沒有人知道它流向哪里,也不會有人作死想去一探究竟。
當蕭澄趕到半山腰時,嚴睿和侯昊已經(jīng)站在那里劍拔弩張,一旁除了張龍張虎兩兄弟和杜青外,還有幾個侯昊的跟班。
看到蕭澄時,侯昊并沒有什么流露出過多的表情,他現(xiàn)在就是想要證明那嚴睿就是一個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
“如果今天你輸了就滾出玄甲門去,以后再也不要出現(xiàn)在澄……我面前!”侯昊之前看到蕭澄和嚴睿“卿卿我我”的樣子心里實在堵的慌,此時差點說出心里話。
嚴睿點了點頭說到:“若是我贏了你就讓陳云重回玄甲營?!?p> “哼!你贏得了再說吧!”侯昊冷哼一聲隨即也不再浪費時間,轉(zhuǎn)眼就向嚴睿一掌攻去,他自負自己一個堂堂內(nèi)門弟子,還是能夠輕松擊敗一個靠走后門進來的外門弟子。
眼見侯昊離自己越來越近,嚴睿也不著急,這一掌他并沒有避開反倒迎了上去,只聽“啪”的一聲二人皆是向后退了數(shù)步,明眼人一看便知侯昊這掌加了份沖勁,而嚴睿方才卻是站在那里,看似平手實則嚴睿稍占上風。
侯昊萬萬沒想到自己這全力一掌竟然只和嚴睿打了個平手,一時有些詫異,而嚴睿也是眉頭微皺,這公子哥看似草包,其實還是有些真本事的。
“再來!”侯昊怒聲道,又向嚴睿撲了過去,嚴睿也凝神戒備,他可不希望自己因為掉以輕心而輸?shù)舯仍嚒?p> 二人并沒有武器全憑拳腳功夫,你來我往地讓一旁的杜青難免有些提不起興趣,在他眼里這就是菜雞互啄,看的實在無聊,如此想著還打了聲哈氣。
一旁的蕭澄瞪了杜青一眼又向二人看去,他不希望嚴睿輸,也不希望他贏,因為嚴睿今日若是贏了以后的日子只會更難過,可是輸了嚴睿必走無疑,一時竟有些兩難。
張龍張虎兩兄弟倒是看的起勁,雖說他們的功夫比眼前這二人高出一些,但由于之前練的都是外家功夫,對拳腳上的比拼倒也很感興趣。
侯昊一連數(shù)招被嚴睿一一閃過,嚴睿也正好抓住機會一個躲閃來到侯昊身后,并朝他背部拍了一掌,這一掌嚴睿并沒有用盡全力,但還是讓侯昊撲了個狗吃屎。
“操!”侯昊摔的不輕,一時有些頭暈眼花,回過神來低聲罵了一句,又站起身來朝嚴睿撲去。
其實侯昊的招式巧妙絕不簡單,問題是出在他自己身上,平常盡是玩鬧也不好好練功,讓他各方面身體條件皆遜于嚴睿。
尤其是耐力,一開始還看不出來,可時間久了侯昊就漸漸有些精疲力竭,使出的拳腳也慢慢綿軟下來,正好又被嚴睿抓住機會一掌擊倒。
侯昊躺在地上勉強的撐起身子,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他明白今日已經(jīng)不是嚴睿對手,但一想到在蕭澄面前丟人心里實在來氣,隨即看了看一旁的杜青并沖其使了個眼色,示意由他來解決掉這麻煩的小子。
杜青見狀,無奈的點了點頭,卻被搶先一步的蕭澄給攔了下來:“侯昊,今日你已經(jīng)輸了,比試結(jié)束了。”
“我和他的單挑結(jié)束了,他和杜青的才剛剛開始,我又沒說挑幾輪。”侯昊從地上爬起來無賴的說到,又向杜青使了個催促的眼色。
蕭澄見狀又趕忙將杜青攔下說到:“侯昊,你太卑鄙了!以二對一你算什么男人?”
侯昊沒有說話,咬咬牙沖著杜青做了個手刀的動作,蕭澄見狀連忙向杜青望去,只聽一聲“得罪了?!本蛢裳垡缓诨璧乖诘?。
“行了,麻煩事解決了,也該解決那小子了!”侯昊沖著嚴睿惡狠狠的說到,杜青點了點頭隨即出手,彈指間便一掌擊在嚴睿胸前,讓他倒飛出去。
“第三次了?!眹李`恼f到,自己這幾天共和杜青有過三次交手,但直到現(xiàn)在就連他出手時的影子都沒有看到,一時竟自嘲的笑了起來,隨后便是重重的摔在懸崖邊上。
眼看嚴睿飛出三丈開外,應該傷的不輕,侯昊便嘿嘿的笑著朝他慢慢逼近,他想要借此機會好好出出氣,卻見嚴睿又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
強弩之末!侯昊很清楚嚴睿現(xiàn)在的狀況,并不擔心反而腳步還快了幾分,嚴睿見狀只能向后退去,卻聽張龍一聲驚呼:“小心!”。
只覺一腳踏空,嚴睿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耳邊風聲呼呼不斷,崖邊也離自己越來越遠,顯然自己從懸崖處跌落了下來。
侯昊見狀趕忙跑到懸崖邊望去,此時卻哪里還有嚴睿的身影?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侯昊有些發(fā)懵,縱使自己最后并沒有碰到嚴睿,但出了這檔子事自己怕是也難辭其咎,一時只能回頭看看張龍張虎等人,卻見眾人連連后退,似乎在告訴自己此事與他們無關。
完了……侯昊心里暗暗嘀咕著,其實他并不打算真要了嚴睿的性命,現(xiàn)在出現(xiàn)的這種情況是他始料不及的。
“杜……杜青,看你干的好事……”似乎想到了什么,侯昊扭過頭去看著杜青,打算把責任推到他的身上。
“就算我是兇手那你也是主謀,難逃干系,況且我還不是兇手?!倍徘嗖灰詾槿坏穆柭柤缯f到:“再說是那嚴睿自己跌落下懸崖的,和我們又有什么關系?在場的眾人都可以作證?!?p> “可是事出有因,我爹定會怪罪到我頭上的?!焙铌换艁y的說到,似乎很是忌憚自己的父親。
侯昊說的沒錯,他父親侯靖共有三子,除了嫡子侯望外,其他二子皆是庶出,在家中根本沒有地位可言,侯昊的母親也是明白這點,才說服侯靖讓自己的兒子來玄甲門學藝,也是希望將來侯昊能夠出人頭地,受到自己父親的器重。
但是在早些年前,侯靖還不是丞相的時候原本是有四個兒子,只是三兒子當年因為一次醉酒在外強搶民女,被官府抓捕入獄。
此事在當時可是引起了不小的熱議,按照大梁的律例侯昊的三子將被判處充軍之刑,可侯靖不但不想辦法救出自己的兒子,反倒以民聲載道、怨聲四起為由大義滅親,讓自己的兒子被判處死刑。
至此,侯靖剛正不阿、大公無私的名聲便傳遍大梁,只是沒人知道,那時的皇帝正打算任侯靖為丞相,在這節(jié)骨眼上自己的兒子居然鬧出這么個事,讓侯靖恨的咬牙切齒,在權(quán)力面前,任何人都不能阻擋侯靖的腳步,哪怕他是自己的兒子。
所以侯昊的擔憂不無道理,有三哥的前車之鑒,只怕自己這次也是在劫難逃,正在焦頭爛額之際,蕭澄的兩個隨從帶著曹震和一名內(nèi)院的王姓長老也來到了這里,看著眼前的狀況一時有些納悶,不是說嚴睿和侯昊在此決斗?嚴睿人呢?
“小姐!”此時一名隨從看到昏倒在一旁的蕭澄,連忙跑了過去細細檢查著她的傷勢,似乎只是昏迷并無大礙,這才放下心來,隨即沖侯昊冷冰冰的說到:“侯公子!今日之事我定會向我家主人如實相告,希望到時候你能有一個合理的解釋!”說完便彎腰將蕭澄背了起來,現(xiàn)在最要緊的是帶小姐回去好好修養(yǎng),一時也顧不上眼前這人了。
一旁的曹震有些疑惑的看了看侯昊沒有說什么,但一直看不到嚴睿的身影倒也讓他有些起疑。
“侯昊,這里發(fā)生了什么?嚴睿在哪?”王長老盯著侯昊問到,聲音不大但卻很有震懾力。
“他……這……”侯昊一時有些支支吾吾,但似乎明白紙包不住火,咬了咬牙還是說到:“嚴睿失足掉下懸崖了!”
“什么?”曹震和王長老同時驚訝的跑向懸崖邊望去,可除了那湍急的河流外早已別無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