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尋向前廳走去,每向前走一步,談?wù)摰泥须s聲,笑聲也越發(fā)清楚,一直清晰到可以確定是何人共同聚在一起閑談。
“唉,也難為李醫(yī)生了,像結(jié)婚這種終身大事,舉辦的時間都那么緊迫?!?p> “可不是嘛,就晚上這幾個小時?!?p> “李醫(yī)生在我們醫(yī)院身居高位,平常哪有那么多的時間。據(jù)說這次結(jié)婚也是家里催的緊?!?p> “也難怪,都快要奔四十的人了。”
“這次禮儀從簡,等會新娘新郎出來基本上敬個酒就完事了?!?p> “這可不行,等會我們這些做伴郎的一定要把周圍的氣氛鬧騰起來。李醫(yī)生的終身大事,白白放過他也太便宜他了?!?p> “說了這么久,怎么沒有看到白尋人呢?”
幾個伴郎中,蔡森森可以稱得上是最為咋呼的存在,和幾個伴郎閑談了一些李醫(yī)生的事情后,看了一眼手腕上時間,才想著去尋找白尋。
“白尋師兄應(yīng)該還沒有來吧,我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看到他人呢?!卑槔尚£懟氐?。
正說著,蔡森森便瞥見了小陸身后已經(jīng)走出半個身子的白尋,“你怎么從后面過來了?”
他一直都待在前廳這邊做著準備招待即將來參加婚宴的客人,并沒有見到白尋的身影從前廳的大玻璃門經(jīng)過。
蔡森森說罷,朝白尋的身后看了幾眼,緊而隨之眉眼間帶著疑惑。白尋知其何意,恐怕要讓一直期待的蔡森森他們幾人暫時失望了。
周身一同圍在一起的幾個伴郎見蔡森森朝著白尋的身后看去,也好奇般順著他的方向看過去,但最后什么都沒有看到。
小陸問:“蔡師兄,你在看什么呢?”
蔡森森一臉質(zhì)問的表情,“白尋,你藏起來的秘密女友呢?前幾天說好了帶過來讓我們大開眼界的呀?!?p> 其余的幾個伴郎恍然大悟,要不是蔡森森提起,他們倒是太過集中于李醫(yī)生大婚的事情而忘記了這件在醫(yī)院幾乎傳遍的“大事”。
幾個伴郎同志也立即換上一副看好戲的表情,一個接著一個揶揄白尋。
“白尋,你不會沒帶過來吧。”
“就是,真真是太摳門了?!?p> “白尋師兄,我們可是非常期待見見你的神秘女友,未來的師嫂?!?p> 白尋淡漠地掃視了一眼小陸,目光投向蔡森森的時候,一聲“弟妹”叫的比剛才那句師嫂還要順溜。
白尋盡力忍住嘴角想要抽搐的舉動。
“白尋說話向來作數(shù),肯定帶來了?!辈躺樕项D時恢復剛才聊天的笑意。
幾個伴郎互看幾眼,似是心知肚明般點點頭。
“帶來了,現(xiàn)在正在后面換禮服?!卑讓さ氐?,語氣之間多少有些無奈。
蔡森森一掌拍在小陸的肩膀上,有些得意道:“我說的吧?!?p> “還是蔡師兄比較了解白尋師兄?!毙£懶Φ馈?p> “小陸,少跟你蔡師兄混在一起,小心學壞?!?p> 小陸是去年剛來醫(yī)院的一位實習青年,無論是畢業(yè)大學還是專業(yè),都跟白尋師出一家,要說正宗的師哥師弟,當屬他們這對不可。平日里,白尋對這位師出同門的師弟工作以及人際關(guān)系上也經(jīng)常多加照顧。
蔡森森沒好氣地瞪了一眼白尋,“白尋,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什么叫作我?guī)牧诵£憥煹埽磕闫匠8掖谝黄鸬臅r間還算少嗎?”
可以變相的理解為,帶壞的人也包括你一份……但白尋看來,這沒有任何可比性。
“待在同一個辦公室,難免不需要低頭不見抬頭見的?!?p> 幾個伴郎聽著,臉上因為笑意而憋得有些微紅。
蔡森森自認,在言語上,他……完敗。剛才拍在小陸身上的那只手朝后伸長了一些,如好兄弟一般一把摟住小陸的肩膀。
“小陸,你說句公道話,是我?guī)哪懔藛幔俊?p> 不得不說,蔡森森有時候夠幼稚的,就像此時這種情況。利用他在醫(yī)院的年份資深,“欺負”資歷尚淺的實習小青年醫(yī)生。
小陸連忙搖頭,他也不知道事情發(fā)展的趨勢怎么變成了現(xiàn)在這樣讓他有些緊張的情形,他有些心慌,兩邊的人他都不愿意得罪,也不想去得罪。他日常的工作中,很多時候都是是承受著他們二人的照顧。
今晚不是李醫(yī)生的結(jié)婚宴嗎?理應(yīng)是氣氛熱鬧歡喜的,他如此“有榮幸”地成為了蔡師兄和白尋師兄的關(guān)注點。
“蔡師兄,白尋師兄,結(jié)婚宴快要開始了,我們是不是應(yīng)該忙起來了?”小陸回話自帶小心。
見白尋離開這個伴郎集體,蔡森森叫住他,“白尋,你又去哪里?”
“做伴郎該做的事情?!卑讓さ暤?。
蔡森森原地沉默了幾秒,松開小陸,追上走在前面的白尋。自然,小陸也得以喘口氣,手里拿著剛才的記事本,去做伴郎該做的事情。
幾個伴郎聚集的小圈子被解散,各自紛紛去做著手頭的事情。
蔡森森習慣性地摟住白尋的肩膀,他剛才有一個問題遲遲沒有問,這個問題還要回到最初他從小陸的身后看到白尋走出來的時候說起。
“剛才你從哪里進來的?”
“……”白尋莫名有種心虛感,“問這干什么?”
蔡森森嘖了一下,“我來的時候一直在前廳這邊忙活,沒有看到你進來啊?!?p> “那我比你來得早些。”白尋回道。
“怎么可能?!辈躺粡埬樕蠈憹M了不相信,“我下班之后就和李醫(yī)生一同趕過來了,專門去后面的換衣間換了禮服化了妝?!?p> “你沒有看出來?”說著,將臉湊近白尋。
他人生第一次如女人一樣在臉上涂脂抹粉,而且還是他作為伴郎的時候,對他而言,非常有紀念意義。他打算給他自己拍個照留作紀念。
白尋嫌棄地將他靠近的臉推向一旁,“看到了?!?p> “你沒有化妝?”
“我不用。”
蔡森森羨慕道:“也對,身為男生,皮膚甚至比女人還要好,吹彈可破?!?p> “嚴重了,沒你說的那么夸張?!卑讓の欀碱^,總是覺得蔡森森的描述怪里怪氣的。
“你的皮膚……”問到這兒,蔡森森停住了,沒有繼續(xù)往下問。
記得白尋進入醫(yī)院實習的第一天,他看見白尋的第一眼就被白尋那張顏值臉吸引了注意力,于是就向白尋討教過他的皮膚是如何保養(yǎng)得這么好的問題。要不然,白尋怎么會一直這么多年身居他們醫(yī)院的科草?
唉!口碑只增不減。
“按理說,你早來的話,我在后面還可能會碰到你。”蔡森森又繼續(xù)繞回到白尋究竟是如何進來的問題上。
“那很不巧,你沒有碰到我。”白尋回道,他想要快點結(jié)束這個“你從哪里進來”的無聊話題。
白尋越是如此,蔡森森越感到他可疑。他就是簡單的詢問白尋是從哪里進來的,白尋卻一直在跟他兜著圈子。不正面直接回答他的問題。
“你不會是從后門進來的吧。”蔡森森完全是隨意一說,類似于此時這樣,不過腦子的那種。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思維跳脫。
白尋身體一僵,幽幽地回看了一眼蔡森森,“你的確很無聊?!?p> 蔡森森笑容定格兩秒,然后大笑出聲,“不會……我隨便蒙對了吧。”
白尋并不打算搭理他,不過這樣也好,耳邊能留有短暫的清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