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安寧一天都是在惴惴不安中度過的,白天的經(jīng)歷讓她一回想起來就渾身發(fā)抖。文文也因為受到了驚嚇,不停的哭鬧。
“你把她抱起來走一走,你看她直聲的哭叫,有點瘆人呢?”蔣成看著葉安寧愁眉不展的說道。
“不行啊,你看,你看!”葉安寧不管怎么安撫都不起一點的作用,即使開著空調(diào),她也被文文的哭聲急出了一身的汗水。
“媽媽,太吵了!”皓皓趴在床上抬起頭,他想睡覺了。
“文文,文文,你睜開眼睛,是媽媽!”
“這孩子怎么哭的這么厲害,連喘氣都不帶喘氣的???”田芳和蔣愛國從東屋里出來看看文文怎么回事。
“肯定是白天的事,嚇得丟了魂吧?”蔣愛國摸摸文文的額頭說道。
“我到現(xiàn)在想起來還后怕呢,何況文文被秀蓮嬸子那樣折騰了那么長的時間,怎么會不害怕啊?”葉安寧邊走邊晃。
“叫叫魂,安撫安撫!”田芳開始拍著床板念念有詞的說一些嘰嘰喳喳的咒語,然后說了幾句“床幫神,床幫神,文文的魂丟了,你幫忙來尋?!?p> “哄的,晃得,抱的,喂奶都不管用,開始求天問地了?!笔Y成抱著膀子說道。
“那你別說,神明神明,他最通明??床灰姷臇|西多了去,說不準(zhǔn)哪一路能幫到我們??倸w又不少一根一毫,試試萬一成了呢?!碧锓歼€在用自己的方法安撫文文??墒俏奈牟]有因此停下她那高亢激昂的聲音。
“妹妹!”皓皓突然從床上站起來拉長了聲音大吼一聲。文文聽到皓皓的怒吼,突然停頓了一下,在媽媽懷里微微的側(cè)過頭尋找聲音的來源。她睜開并沒有眼淚的眼睛,眼珠子滴溜溜的轉(zhuǎn)著。時間好像靜止了那么兩秒鐘。
“不哭了!”蔣愛國笑著說道。
“皓皓,厲害了!波音功力武林第一?。 笔Y成扭頭看著兒子伸出大拇指。
“煩人!”皓皓一屁股坐在床上。
“文文,文文?閨女兒,你終于不哭了!你哭的肝腸寸斷,我聽的也是肝腸寸斷??!在不停下來,我都要崩潰了!安寧,趕緊給她喂奶,堵住她的嘴!”蔣成看著文文咧著嘴笑著說道。田芳和蔣愛國都圍過來看著突然剎車的文文,都很佩服文文強有力的丹田之氣。
“誰的手機響了?”蔣愛國看到葉安寧要喂奶,轉(zhuǎn)身要離開。
“蔣成,你的手機震動的吧!在這呢!”葉安寧靠著梳妝臺順手拿起蔣成的手機遞過去。她下意識的瞄了一眼打電話的是誰,上面的名字備注是:人資郭。
“喂?”蔣成拿著手機就往門外走。
“蔣成,你怎么這兩天也不來上班了?是不是躲著我啊?”郭清顏直截了當(dāng)?shù)膯柕馈?p> “我回老家有事,請假了兩天。”蔣成如同偷吃糖的小孩一樣,眼睛通過窗戶瞟著葉安寧的動靜。
“哦,我還以為你是恨我,不愿意見到我呢!”郭清顏躺在自己那張半舊的躺椅上,手里拿著薯片咯吱咯吱的咬著。
“沒有!如果沒有什么事的話,我先掛了!”蔣成抬頭看了一眼藍(lán)黑色的夜空說道。
“有事??!是我的心事!算不算?”
“有什么事,我到公司再談吧,我現(xiàn)在在家。”蔣成強調(diào)的說道。
“我很想給你發(fā)信息,但是又怕給你留下把柄,給你打電話吧,還得湊著只有我一個人的時候。哎!”郭清顏不理會蔣成的警告繼續(xù)說道。
“沒什么重要的事,后天再說吧!”蔣成說完就直接掛斷了電話。他返身進(jìn)屋的時候,正好看到葉安寧晃著文文出來,葉安寧兩只眼睛疲憊無神的盯著他。蔣成一時竟然不知所措,站在那里看著葉安寧。
“你傻了?這么看著我!剛才誰給你打電話呢?”葉安寧像是由一尊雕塑突然動彈了一下一樣,眼睛里冒出了一絲的火光。
“公司的事,人事部的?!笔Y成機械的回答道。
“你不進(jìn)屋???”葉安寧看到蔣成還一動不動的站在那兒,就往一邊讓了讓說道。
“田大姐!田大姐!”
“誰???怎么聽著像后院的你巧嬸子???”田芳嘟囔著去開大門。
“田大姐,我聽到你家孩兒干嚎,我就弄了一些鍋底灰,做了符水,專治小孩夜間哭鬧。百試百靈啊!”巧嬸子端著一碗水,黑乎乎非常的渾濁。
“文文不哭了,好了!難為你還專門跑一趟。”田芳笑著說道。
“那值什么???一會啊,你讓文文喝一口,保準(zhǔn)晚上一覺到天亮!不會再哭了?!鼻蓩鹱佣酥雭淼轿堇铩?p> “你這是從哪找的偏方???”田芳跟在后面問道。
“啥偏方,這是老祖宗用了幾千年的了?!?p> “現(xiàn)在的年輕人都不信這個,不信它就不靈驗。有些事吧,你不信又不行,信了吧,他又說你是迷信。哎,非得親眼驗證,你說說,這一個人什么都是有限的,光想著去挑戰(zhàn)那些沒有限度的東西怎么行?”田芳搖著頭說道。
“就是呢,不信不行,不是迷信,科學(xué)上還有很多解釋不清的東西,科學(xué)解釋不清那不就是神仙能做的事了?”巧嬸子附和道。
“安寧,給你百試百靈的老方子,保準(zhǔn)文文不在晚上掉魂一樣的哭鬧,讓文文先喝下一點試試!”巧嬸子把碗遞給蔣成。
“巧嬸子,這是什么啊?怎么看著像一碗臟水?”葉安寧看了一眼有點嫌棄。
“符水,很管用的,我?guī)讉€孩兒笑的時候都用過。沒問題的?!?p> “用什么做的?”
“鍋底灰和專門的符紙?!?p> “我們文文不哭了,不用喝了。謝謝你啊!”
“喝了也不多,喝了這個,以后她也不會哭了!”
“真不用了,她這不是好好的嘛!”葉安寧退后一步回到里屋的臥室里。
“你看,這還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又不會害你們!”巧嬸子笑著說道。
“我知道你是好心,但這東西,真不能給小孩喝,都是細(xì)菌??!”葉安寧抱著文文開始喂奶。
“年輕人啊,把老祖宗的東西都想甩干凈,不想沾著一點。你不信這些,不代表它就不存在啊。我記得我爹去世一周年的時候,他托夢給我,說是房子漏水,睡不好覺了。我就趕緊去墳前看,原來墳頭被雨水沖刷掉了,我給他重新填了填土。這都是真的呢,還有。。。。。?!?p> “皓皓,你想睡覺就躺好,你看你到處亂滾,掉下床可有你哭的了!”葉安寧不想聽這些,假裝訓(xùn)斥皓皓,打斷巧嬸子的話頭。
“小孩睡覺就是不老實,我們老三家的老大,也是,一個星期能掉一回床?!鼻蓩鹱訉θ~安寧說道。他們岔開了話題,開始東拉西扯,葉安寧小心翼翼的抱著開始打瞌睡的文文,用眼神示意蔣成把臥室的門關(guān)上。
她不想聽那些和自己沒有關(guān)的人和事,有些事是那么的荒誕不經(j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