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花飛濺,群演乙的臉色迅速地蒼白了下來。
“現(xiàn)在的黑科技真發(fā)達?。《紱]看到血包。”趙希明心里感嘆著。
影帝武這時也搶到了趙希明身邊,單膝跪地,重重頓首道:“小的一時疏忽,竟讓衙內(nèi)遭此大難,萬幸衙內(nèi)機敏,小的萬死!”。
小萌新忍住被老前輩弄得撲街的郁悶,勉強露出一絲苦笑:“沒關(guān)系,不必如此。”
說著趙希明準備繼續(xù)起步,但心里總覺得哪里不對,又回過頭看了剛剛撲街的兩個群演一眼。正好看見一幫軍士直接就用紅纓槍穿在群演身上,將他們架了起來。
趙希明心里隱隱有一個念頭,卻總是不敢相信。
心里在不斷地告誡著自己:“堅強,希明,你要堅強!這就是一個綜藝,只是現(xiàn)在科技進步,弄得很逼真而已!說不定周圍的那些群演身上就藏在隱蔽的攝像頭。法治社會,總不可能為了拍一個綜藝真的弄死幾個人吧?千萬不要當(dāng)真,不要被人看了笑話!當(dāng)真,你就輸了!”。
雖然給自己強行打了打氣,趙希明還是覺得雙腿一陣發(fā)軟,幸好旁邊還有幾個軍士扶著。不然,趙希明一定會癱軟在這泥地上的。
影帝武站起身來,走到趙希明旁邊,從軍士手里接過趙希明,先是扶著走了幾步,松散了一下。才恭謹?shù)匕l(fā)問:“衙內(nèi),您看,我們是不是先回府去?”。
趙希明蒼白著臉點了點頭:“也好?!闭f著,遲疑了一下,又發(fā)問道:“那這里怎么辦?”。
影帝武擺了擺手,大大咧咧地說道:“這里自然有那些腌臜漢收拾。衙內(nèi)就無需操心了?!?p> 趙希明看了看周圍,剛剛還在旁邊呆若木雞的衙役和百姓們已經(jīng)圍了上來,要不是軍士們手里拿著刀槍在驅(qū)趕,說不定還會沖到趙希明和影帝武身邊攀談上幾句。
趙希明順著影帝武走了幾步,心里卻是越來越覺得別扭。
強忍著想回頭看的沖動,趙希明還是在影帝武的攙扶下向前又走了幾步。故作鎮(zhèn)定地向著影帝武發(fā)問:“看剛剛的情形,這兩個人應(yīng)該是金國的細作了?”
影帝武接口答道:“那是自然了。衙內(nèi)沒聽見他們都自承其事了嗎?”說著又抬起頭來看了趙希明一眼,佩服地說道:“沒想到衙內(nèi)竟是如此機警,幾句話就騙得那個騷韃子疏忽不說,還能找到那么好的時機脫離了韃子的魔掌。非但如此,還給小的創(chuàng)造了一個那么好的一擊斃命的機會。真是是小的佩服的五體投地啊?!?。
話都已經(jīng)說到這里,趙希明再是新人,雖然心里一直在告訴自己要忍氣,也終究忍不住問了一句:“剛剛某家給你使眼色,讓你接住某家??赡銥楹沃苯訔壞臣矣诓活??讓某家跌了那么大一個跟頭?”。
“???衙內(nèi)剛剛不是給小的做了一個兇狠的臉色,讓小的找到機會就痛下殺手嗎?”老前輩甩鍋甩得真帥!
小萌新能怎么辦?還不是只有愉快的接受:“嗯,說的也是!”.
兩人一邊閑聊,一邊走著松散筋骨。畢竟就這么幾步路,眼看著就走到了趙衙內(nèi)的游春馬旁邊。
這不愧是太尉家的馬啊,雖然剛剛在它身上發(fā)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F(xiàn)在還被人圍觀了好一陣子,可這匹馬卻是泰山崩于前不動于色,還是穩(wěn)穩(wěn)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嗯,如果忽略剛剛因為身上壓了兩個人而微微發(fā)顫的大腿的話。
不過這也可以理解,不管是誰,剛剛滿身大漢以后,體力肯定會有點不支的,不管他是人是馬?這畜生也是一樣的,畢竟它不是大象,對吧?
那些軍士看著趙希明兩人快要走到游春馬邊上了,急急忙忙地沖了過去,用著槍桿抽打著圍觀的百姓。嘴里大聲叱罵道:“滾開!沒看到衙內(nèi)喲啊上馬了嗎?你們這些賊廝鳥還圍在這里尋死嗎?難道說你們中間還有韃子的細作?”。
那些百姓卻是不怎么愿意離開,總是還想看一下熱鬧。
這商州城最近雖然年年都見到韃子,可別人那是來燒殺搶掠的,或者說文雅一點,別人是來打草谷的?;钪?,耀武揚威的韃子,商州城外的百姓見的多了??蛇@像死狗一樣被丟在地上,身上還被捅的血次呼啦的韃子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更何況這次參與殺韃子的據(jù)說居然有本城趙太尉家的衙內(nèi)。回家以后和那些沒見識的鄉(xiāng)鄰們談起了,足夠吹噓幾年了。這場熱鬧如果不看,別說回家吃不下飯,恐怕這一生都是遺憾?。?p> 可是再強的欲望終究敵不過槍桿子的抽打,在軍士們罵罵咧咧的抽打下,圍觀得到百姓們還是不得已地嘟嘟囔囔地退出了幾尺以外。
“嘿,這些賊配軍就只敢在我們百姓面前逞兇,剛剛怎么不見他們上去?”
“哎,老兄這話就說的差了,某家剛剛還是看見幾個軍士上前捅了幾槍的?!?p> “就是,就是,你沒看見那血啊,噗呲一下噴的老高,真好看!”
“是啊,真是看得某家熱血沸騰的!”
“你們知道個屁,那兩個韃子都是已經(jīng)被趙衙內(nèi)和那個都頭弄死了以后,那些賊配軍才敢上前殺死狗的。你讓他們?nèi)⒒钌捻^子看看,嚇不破他們的狗膽!”
趙希明和影帝武兩人就在周圍百姓們的議論聲中,慢慢走近了還乖乖等在原地的游春馬。
趙希明雖然是滿身傷痛,可有什么辦法?生活總是還要繼續(xù),只能強忍著傷痛,在趙武的幫助下準備上馬離開。
就在趙希明已經(jīng)把一只腳踏進馬鐙,準備偏身上馬的時候,心中那種古怪、別扭、顫栗的感覺又襲上心頭。
趙希明還是使勁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shè),想像剛剛那樣,把這種古怪感覺強行壓下。
可是終究還是壓不下。這心里的感覺吧,它就是那么頑固,畢竟大家都知道,這感覺它來的那么快,來的那么直接!
停下了腳步,趙希明躊躇了一下,還是對著影帝武說道:“趙武,某家想去看看……”。
“衙內(nèi)想看什么?”趙武隨著趙希明的眼神看去,“哦,那兩個騷達子啊?死都死球,有什么好看的?”
趙希明困難卻堅定地點了點頭:“嗯,看起來是死了??墒?,某家想要去看看!”。
趙武聞言,腳步頓了頓,想要繼續(xù)勸說幾句。畢竟這些收拾殘局的事情,就連他趙武都不怎么理會,何況是衙內(nèi)呢?
可是仔細看了看趙希明的臉色,蒼白中又透出一絲病態(tài)的嫣紅,眼神里更是透出一股隱隱的瘋狂,只得止住了想要勸說的念頭,隨口說道:“既然衙內(nèi)想看,那就去看看吧。”。
說著,開口向著那幾個還在擺弄尸體的軍士喊道:“兀那死賊囚,把那兩個騷達子給某家弄過來,某家要看看?!薄?p> 看著幾個軍士行動遲緩,又喊道:“放心,某家不會獨占功勞的。大頭是衙內(nèi)攜帶著某家的,剩下的湯湯水水還是有你們的。”
幾個軍士一下就高興起來,仿佛肉眼看見般,就看見他們當(dāng)中升起了一陣快活的氣氛。紛紛開口道。
“多謝趙都頭看顧!”
“多謝衙內(nèi)賞賜!”
“那是,你等不知道,那趙都頭原來也是軍中一等一的好漢子!跳蕩沖陣那是整個武威軍第一把交椅。”
“是啊,早就知道了,最難得的是趙都頭一諾千金,最是看顧我們這些當(dāng)初苦哈哈的兄弟!”
幾個人一邊說著,一邊就把早就流干鮮血的兩個群演拖了過來。
趙武聽著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想把分功勞這個事情給板上釘釘。不由地笑罵了一句:“啐,你們這群腌臜漢。我老趙說話一向是一口唾沫一個坑!你們不用這般擠兌某家!反正這兩個騷韃子是衙內(nèi)引出來的,是某家依著衙內(nèi)計策殺死的。這是改不了的!剩下的你們各自去與你們上官說去!”。
那些軍士聽了也就放心了。其實他們也是因為這商州城里好幾年沒有殺韃子的軍功了,所以想要沾沾手。
真要是讓他們把功勞全占了,不說事情的經(jīng)過都在大庭廣眾之下,眾目睽睽誰也做不得假,只說趙希明和趙武的身份,一個商州城第一衙內(nèi),一個商州城趙太尉身邊第一得用都頭。不用說話,光嚇就得嚇?biāo)浪麄儭?p> 現(xiàn)在趙武把話說的清楚,這些軍士自然就知道如何操作了。
說話間,那些軍士就已經(jīng)把兩個群演給拖到了趙希明面前。為首的那人臉上帶著謙卑的笑意,對著趙希明拱手說道:“衙內(nèi)請看,這兩個騷韃子已經(jīng)被弟兄們給弄死球了?!薄?p> 趙希明擺了擺手,先讓軍士們退開。然后在影帝武的攙扶下,緩緩地走近兩個群演。
定了定神,趙希明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地把手向著離自己最近的群演甲伸了過去。
本來趙希明是想去摸摸心跳的,可看著那群演甲一身血次呼啦的樣子,的確是下不去手。頓了一下,還是把手伸到了群演甲的鼻孔下面。
沒有呼吸!
趙希明的臉又白了幾分!
穩(wěn)了穩(wěn)自己搖搖欲墜的身子,趙希明終究還是不死心。又把手指搭向了群演甲的手腕。
冰冷,僵硬,就是沒有血脈跳動的感覺。
“對了,腕脈不是那么好摸的?!?p> 趙希明繼續(xù)心理建設(shè)。
手伸到了群演甲的脖頸。這頸動脈要比腕脈好摸多了。
一樣的冰冷、僵硬,一樣的沒有血脈跳動的感覺!
趙希明的腿一下就軟了,身子由剛剛的蹲在地上,毫無破綻地就換成了癱坐在地上。
還好趙希明初期給自己反反復(fù)復(fù)地做了那么長的心理建設(shè)建功了。
只是在地上癱坐了片刻,趙希明又在趙武的攙扶下站了起來,顫巍巍地向著群演乙走了過去。
雖然心里明白不可能出現(xiàn)奇跡,可是不死心的趙希明還是在群演乙身上重復(fù)了一次群演甲的流程。
結(jié)果,自然還是從前那個結(jié)果,沒有一絲絲改變。
確認,這兩個人是真的死了!我剛剛親手確認了的!
確認,這不是什么狗屁的綜藝真人秀在搞鬼!畢竟在社會主義中國,沒有任何人或者任何組織有膽子干這種事情!
那么,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難道中大獎,真的穿越了?
泥煤,不科學(xué)?。?p>
淡淡的云起
正史上,1141年,紹興和議中,秦檜割了商州一半地界給了金國。不過趙希明雖然晚來了幾十年,但辛辛苦苦穿越一場,既然扇動了他的蝴蝶翅膀,那這一半地界也就不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