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清水告別徐亮，去找田然。
田然在家，看見清水來了高興極了，兩個人見面就開始聊，把這兩個月來發(fā)生的有趣的事情都跟對方說一說。
“清水，晚上留下來在我家吃飯吧？”田然的媽媽從里面出來。
“不用了，阿姨?！?p> “就跟自己家一樣，客氣什么，你們倆好久不見的，就這么說定了！”
田然也說：“就在我家吃吧，回家也要吃飯?！?p> 清水再三推辭不脫，只好答應(yīng)。
吃完飯，田然給清水使個眼色，然后對他媽說：“我們出去走走！”
然后兩個人溜出來，在街上溜達。走的看不見田然的家的時候，田然從兜里掏出煙，遞給清水一支。
“會抽吧？”
“嗯”清水接過來熟練的從兜里摸出打火機。
“你家里人知道你抽煙不？”田然吸了一口。
“知道，他們看見我抽煙也說，就是什么少抽點之類，不是很管我?！?p> “你父母太棒了！我媽不行，絕不能讓她知道我抽煙！”
“你這樣總是欺騙能欺騙多久？再說欺騙久了你會成為一種習(xí)慣?！鼻逅恼f。
“我這不叫欺騙，你說的這么難聽，這叫隱瞞，暫時隱瞞。那還不是怕她生氣！”田然不覺得自己有什么不對。
“你這種屬于利己主義，為了自己不被責(zé)罵而選擇的欺騙，不，暫時隱瞞?！?p> “那是你，我不信你從來沒有欺騙過別人！”田然覺得清水有點故作清高。
“我要是說沒有你肯定也不信！隨你怎么想吧?！鼻逅X得半年不見，兩個人的觀點似乎漸漸有了分歧，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默契。
因為觀點不一致，兩個人的談話也終止了，兩個人都不說話，就這樣沿著馬路走著，兩個人的影子被路燈拉長縮短再拉長。
一直走到街的另一頭，清水從兜里掏出煙，碰了一下田然的肩膀。
田然接過去，如果說兩個人還有什么比較一致的話那就是點煙，兩人自己抽自己的，還是不說話。
“你有楚芙蓉的消息嗎？”清水終于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
“沒有，這都半年了她都沒去學(xué)校報道，學(xué)校是不可能還會要她的！”
“你說會不會是她家里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清水的語氣透露著擔(dān)心。
“發(fā)生了什么事會不去上學(xué)？你就別瞎猜了，她的前途比你光明多了，還擔(dān)心別人?！?p> “但愿我想多了?！鼻逅哉Z。
“你還沒忘記她？她肯定要把你忘了，這會兒說不定人家正跟著男朋友一起約會呢！”
聽到田然的話，清水不做聲，一個人低著頭，抽著煙，踢著路上的石子。
“在學(xué)校沒有遇到讓你心動的女生？”
“我想先找到楚芙蓉。”
“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當(dāng)初要跟楚芙蓉分手的是你清水，現(xiàn)在想楚芙蓉的還是你清水，你說你想干嘛？”
“有些事說不清楚的”清水承認這一切都是自己做的。
“呵呵，也就你能干出這種事！”
清水既然沒有從田然這里得到楚芙蓉的消息，就不想再聊自己的這些事。
“你呢？談女朋友了嗎？”
“談了一個，她追的我，但是我不太喜歡?！碧锶挥悬c得意。
“不喜歡還談？”清水不解。
“她對我很好，平時上課給我買早餐，渴了給我買水，甚至衣服都給我洗了，你說一個人對我這么好，我怎么拒絕？”
“對你好就不拒絕了？可你不喜歡別人呀？這不可以直說嗎？”清水越來越不懂面前的這個人，這個曾經(jīng)跟自己幾乎可以穿同一條褲子的兄弟。
“我為什么要拒絕？再說了談戀愛就一定要結(jié)婚？你怎么這么土！”田然覺得清水的思想簡直就是遠古時代。
“我沒說談戀愛一定要結(jié)婚，但是起碼初衷要是兩個人互相喜歡，對吧？”
“我去！清水，我覺得你是不是沒有找到楚芙蓉著急的有病了吧？”田然十分生氣，平時在家媽媽總是什么都管著，現(xiàn)在自己的兄弟都要來管自己了。
“好了，好了，我們不爭了好不好，這個話題我覺得我們觀點不一樣，沒必要聊下去。”
“誰想跟你聊了！”田然說完，扭頭就走了。
清水一個人站在路燈下，看著田然怒氣沖沖的背影，給自己點了一根煙。
清水不覺得自己有什么不對，只是沒想到，半年的時間，兩個人的分歧這么大了。清水一邊往家走去，一邊回想曾經(jīng)自己和田然有那么多的默契，現(xiàn)在看來，當(dāng)初的“默契”可能只是一種假象，一種為了排遣孤獨感而隱藏自己去奉承另一個人，而另一個人很快就把這種“奉承”曲解為“志同道合”！
放假在家待著就是無聊，寒假的電視劇也不好看，換了幾個臺不是《還珠格格》就是《西游記》，偶爾有幾個臺播放熱劇，廣告鋪天蓋地，差不多是五分鐘一個廣告，簡直就是在廣告中間插播電視劇，看著也沒意思。
清水在自己房間里看書，寒假回來的時候特意去書店里買的《士兵突擊》，在學(xué)校沒事兒的時候，用詹月樓的電腦就已經(jīng)把這部電視劇看了好幾遍，可還是意猶未盡，特意去書店買來原著，準(zhǔn)備好好看看。清水特別欣賞里面許三多一個人在草原上的五班那段，一個人，堅守自己的信仰，每次看到那里，清水都有種熱淚盈眶的感覺。
這半年每當(dāng)自己一個人的時候，無論是在無人的操場，還是在安靜的午夜，清水都記著那句“好好活，做有意義的事！”
很多個夜晚，清水在陽臺上默默抽著煙，回顧自己的青春年華，也就二十年的光景，幾乎都是一個人的孤單。孤單的成長，沒人關(guān)心，只有高三這一年例外，在這一年中，自己似乎過得特別充實。究其原因，無非就是因為一個人：楚芙蓉。
可是一點兒也沒有楚芙蓉的消息，一定是她太傷心了，離開了，再也不會出現(xiàn)了。
記不清多少次，清水看著煙頭在空中劃一道漂亮的弧線，在六樓下的空地上濺起一陣火花，然后消失在黑暗中。
清水記不清多少次，自己想從六樓縱身一跳，結(jié)束這一切煩惱?？墒牵植桓市?！告訴自己一定要堅持下去，一定要找到她！
楚芙蓉，無論你在哪里，我都要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