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宛眼角余光瞥見裴南溪的神態(tài),面沉如水,眼眸深邃含怒氣。
裴老公爺說聲:“宛兒,爺爺懂,但是,要不你帶人過來讓爺爺掌掌眼。王家有恩于裴家,你娘走的早,裴家就是你的后盾,爺爺自然希望你能安樂幸福,無論那人是不是南溪?!?p> 對于爺爺這番話,裴南溪蹙眉不贊同,“爺爺,你答應孫兒的?!?p> “你沒本事留的住人,能說什么?!迸崂瞎珷攧优芍崮舷徚丝跉?。
終究不是有緣人!
晏宛輕咬下唇,她哪能找個情郎出來!這鍋,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
“裴爺爺,你還不相信宛兒的眼光不?這玉扳指,您收回去吧,只能說宛兒與裴府無緣,娘親是,我亦是。”
“來,收著,今日大喜,我可不想再聽一次這般話。但你這般堅持,我也不好說什么,但是,宛兒答應爺爺再考慮兩天可好?”
裴老公爺臉色笑容不變,拉過晏宛的手,將玉扳指放進她手中。
晏宛袖中右手微握緊,點頭接話:“是?!笔种邪子癜庵溉缤Ы镏?,推不走,只能收下,但錦云……只得另覓新路,凡事總有突破口!
話剛完,裴老公爺便起身離去,走時還特意叮囑:“宛兒收好,國公府送出去的東西豈有收回之理。留下,給爺爺祝壽再走?”
晏宛見推辭不掉,眉目稍顯猶豫,點點頭:“是,裴爺爺慢走,宛兒記住了?!?p> 裴南溪攙扶著,送裴老公爺離開,也笑著應承:“祖父,走好,我會好好勸宛兒的。”
男子立如芝蘭玉樹,笑如朗月入懷,只不過……別轉頭就另一副怒氣神態(tài),就完美。
晏宛腹誹。
晏宛移開兩人交錯的視線,打量這偏堂,她真不知道與這人有什么好說,畢竟一見面就說自己膚淺又丑的人,真不想搭理,在現(xiàn)代,她好歹也是被稱作中醫(yī)界一朵美嬌花。來這古代,處處受折辱,真想一根針就扎死他們。
想著,晏宛眼神涼颼颼地盯著裴南溪的死亡穴位。
裴南溪莫名覺得身后一涼,這是被算計的感覺,想著,反而被氣笑了。
晏宛不明所以,疑問:“笑什么笑,讓你笑了嗎?”
“哦?”裴南溪挑眉,反問:“我在國公府笑,你覺得誰能管我,嗯?”
好有道理!這人看起來更加討厭了。只可惜袖中的銀針是拿來救人的,不然……晏宛輕輕一笑說了一句讓裴南溪莫名的話:“你就死的很慘!”
“那我謝謝你的仁慈?”
裴南溪莫名,卻能夠做到應答如流。他上前一步,晏宛后退一步,不滿道:“干什么呢,君子動口不動手?!?p> “我可從來不是君子,宛兒,玉扳指,我國公府是不會收回來,你就等著十里紅妝,我八抬大轎抬你回來?!?p> 自以為的深情,晏宛白了他一眼,口吐“神經病?!?p> “……”
感情他少國公府一腔深情盡付與這不識好歹的女子身上,不過……意中人,裴南溪想到那素未謀面又被打上晏宛意中人的情郎,只覺得牙癢癢。
裴南溪不再用身體來壓迫晏宛,這讓晏宛松了一口氣。默默感嘆一句:八尺有余!
抿茶,茶香充斥口齒。裴南溪緩下心情,說:“今日爺爺大壽,他老人家是不愿聽這種不喜的事情的。你今晚祝壽宴之后再走,爺爺很喜歡你。”
“嗯?!标掏鹚?,在左相府這么多年,正因為裴老公爺?shù)木S護,原主才能吃人不吐骨的后宅中安安穩(wěn)穩(wěn)活到十九歲。
裴南溪說自己反正也是閑著,帶著晏宛在裴國公府從前堂到后院轉悠一圈,有田田荷葉,有假山流水,有檐牙高啄的建筑,千姿花色,奢華,古韻十足。
公子手指白皙,指點各色景觀和廂房介紹。“那是祖父母的院子,那是主院,爹娘住那邊,左邊是下人的廂房,右邊是廚院和花園,而這的亭子是休閑之地,可攬整個裴國公府之景?!?p> 兩人現(xiàn)在的位置,是一處巖石青松假山上的亭子,地方很大,有石桌石凳,圍欄,人于此處,可憑欄眺望,甚至能夠看到京城的城墻,隱約是紅色雕梁。
并且……晏宛微瞇眼眸,皇宮真是恢弘,卻牢固的好像一個巨大的牢籠。她去過現(xiàn)代的舊皇城,現(xiàn)代化建設很好,但是,不及這座有活氣。
感覺不一樣,身臨其境吧……我要在這個朝代里面活著,要活著!
天大地大,闖蕩江湖,做一位俠醫(yī)才是自己的人生信條,自由,而不是在這個四方的后宅中碌碌終生。
晏宛感受到裴南溪介紹時神態(tài)愉悅,也許是想通后自己的愉快。
晏宛對裴南溪笑靨如花,小酒窩深深,帶俏皮的意蘊。
裴南溪愣住,一如初見,那個小女孩甜甜。
思及此,裴南溪眼中神色一沉。
意中人,呵……這是吾從小訂下的妻子,讓?不可能。
裴老公爺手握重權,朝中地位穩(wěn)固,況且還有官家嫡長公主作為兒媳,薄面幾分,幾乎整個朝廷政要大臣都來了。
華燈起,觥籌交錯,人來人往。壽宴有人說說笑笑,有人專注酒香魚肉。恭維話語絡繹不絕,是否真心,裴國公府一一接受。
嫡長公主劉淑寧青絲被綰成高發(fā)髻,金朱雀散開尾屏狀罩住,金絲熠熠,綢緞繡金絲的長裙,容貌美艷。禮儀式笑容恰到好處。
國公爺裴昌浩今日也亮相老父親的壽宴,好男人,寵愛妻子和兒子,人也優(yōu)秀,在朝中政績很好。他一襲玄色長袍站在長公主身邊,兩人好似神仙眷侶。在這京城也算是一段佳話。
裴南溪湊近晏宛耳邊,壓低嗓音:“見過你未來的公婆,認準了。”
耳邊酥麻。晏宛撩起鬢邊散落的碎發(fā)于耳后,冷漠推開身邊人:“想必裴少公爺記性不好,忘了今日所發(fā)生的的事情?!?p> 晏宛端起桌面的酒杯,把玩兩下,一飲而盡,笑瞇著眼睛,嘴角彎彎:“需要我再提醒你一遍么?”
“不必了?!币娮杂憶]趣,裴南溪悶悶地坐在晏宛身邊。夾起桌面豐盛的菜肴,放進晏宛碗中:“這個好吃,嘗嘗?!?p> 桌邊上客人皆是震驚的神色,交頭接耳,議論詢問:“這是哪家姑娘,裴少公爺親自夾菜!”
“衣冠樸素,不像哪位王侯家的女兒?!?p> “莫非宮中來的?”
“未有聽聞圣上有這位小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