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知道晏宛疑惑,何首烏倒是神秘一笑:“今日不便,晏宛之后會曉得?!?p> “哦?這我倒起好奇心,期待不少?!?p> 晏宛勾唇,饒有興趣,目光在何首烏臉上逡巡,想找出點答案。
奈何人是個聰明人。何首烏頓住步伐,有禮地伸手,前方便是左相府大門口,威武的石獅子面目猙獰,“我就留步了,晏宛回吧,夜深,早些歇息?!?p> “可?!?p> 晏宛擺手,錦云便緊隨其后。
不巧,方進府,路旁,晏如意帶著貼身丫頭,靜站在那,笑得依舊嫻靜溫婉。
“巧了,今早見著五妹妹,怎的又這么有緣,可不是想四姐姐了吧。”
晏如意搖頭,目光在前堂停了下,緩緩道來:“今日父親回府,不見四姐姐在場,很是震怒一番,現(xiàn)如今歇在二房,妹妹知三姐與你不和,便……在此等候?!痹S是夜里涼,她也確真站了許久,青絲上,薄露一層。
晏宛遲疑,目光也落在前堂,二房是否會踩上一腳,倒真有可能。
目前能做的,便是既來之則安之!
“妹妹費心,夜深,早些歇息,父親那,我自有說辭?!?p> 晏宛想了想,欲轉(zhuǎn)身離去。步伐剛邁上兩步,就聽晏如意話語低低,眼含笑意,“今日四姐姐身邊換了人,可是意中人?”
她瞅著門口那,隱約還能見何首烏衣袂微飄的瀟灑模樣。
“妹妹可有幸今后叫一聲姐夫?”
“看緣分吧?!?p> 四個字含糊不清,晏如意臉上卻浮雀躍之色,雖未能得見他一面,以解相思之苦,但聽心中滿意之言,尤眉梢滿喜色。
晏宛瞅著晏如意的神色,莫名,剛想詢問來刺探一二。
“那妹妹便不擾四姐姐歇息,明早還是早點跟父親請罪最好。”晏如意屈膝稍稍行禮,如蓮玉容淺笑,離去。
晏宛站在原地,抱胸摸下巴,眉黛緊擰。
想不清,晏如意若與自己有仇,怎會好意提醒?難不成是我想多了?不過,這個父親確實是個麻煩。
翌日一早,相府眾人一同享受早膳。
“小姐,今日見老爺,還是稍稍著裝為好?!?p> 錦云為晏宛綰發(fā)后,挑選幾件綢緞素色衣裙。
晏宛想了想,“也好。”
稍稍淡妝一番,小門窗被人敲響。
還未曾打開,來人已道明身份,“四姑娘,我是二夫人身邊的翠竹,今早特傳二夫人話音?!?p> 晏宛起身的動作一頓,眸帶迷惑,眉心擰起。她打開小門窗,冷聲:“不知二娘有什么話,需你特意走一趟?!眮砭孀约??
翠竹微微施禮,便道來:“二夫人讓翠竹帶話,二夫人說,她從未有過害姑娘之心,四姑娘今早見著老爺,近日出門只說是懸壺濟世,還有便是姑娘還望小心!”她眼睛掃視一圈,做了個‘一’和‘五’的手勢。
“那翠竹告辭了。”說完,行色匆匆離開。
秒懂!晏宛斂下眸子,只覺這后宅真是有趣又有病。
偏堂,圓桌眾人圍在一起,按主次來,主位上是左相晏深,面目威嚴,倒與門前那石獅子面相有幾分相似,想來,晏宛差點笑出聲。
晏宛進來,便行禮開口:“父親?!?p> “嗯,入座?!标掏鹱?,默不作聲咬著包子,還要小口小口,盡顯大家閨秀的風范,實在是……
憋屈!
晏深稍稍打量這個女兒,李氏道人生一場病后,性情大變,這一瞧,容貌倒是出眾,這不,憶起往昔,王氏也是個美嬌娘。到底是一場夫妻情,柳氏說的對,自己到底是對這女兒關(guān)懷甚少。
晏如意眼角余光瞥見父親沒有一絲憤怒之色,這會倒顯慈祥,實屬疑惑。
“宛兒病后可還有不適?”
被點名的晏宛猛地回過神來,口中一口包子肉剛剛咽下,這模樣放晏深眼中便是驚愕,聲線放得柔緩,“宛兒,喝口水,下下氣兒?!?p> 柳氏捂嘴輕笑:“晏宛這孩子可是被老爺您嚇著了,估計是老爺昨晚的火氣,孩子哪有不怕父親的啊。”
李氏坐在一邊,眼睛掃視柳氏的臉,本來對于老爺昨晚在柳氏房中就心有不滿,這還替晏宛說話,晏曦月可是被晏宛欺負慘了的。
不明柳氏這般行為為何。
晏如意放下手中的碗筷,也出聲:“父親莫氣,四姐姐只是外出稍微多點,他人不識四姐姐,并不會認為四姐姐應(yīng)該深閨簡出,父親無須憂慮他人會議論相府?!?p> 晏宛這會眉目已有冷色,深吸一口氣,裝出怯懦模樣。她算是看清了,晏深對原主心中有愧,估計是柳氏吹了點枕邊風,或晏深到底是對王氏有情。
況且,晏如意這番話,有將她往火堆推一推的嫌疑。
“晏宛來說說,你出門在外都是干了什么,二娘可是聽說是好事,道來,莫讓人誤會了?!?p> 晏宛低垂腦袋,目光瞥了晏深兩眼,又收回來,“回稟父親,宛兒,在藥廬實習(xí),李大夫是個好人,授宛兒醫(yī)術(shù),我有這般興趣?!?p> 李氏見晏宛扭捏做作的神態(tài),再看晏深喜上眉梢,其頗有贊許之意,出言:“女孩子家,還是莫外出好,終是為他人婦,識得打量宅中事項便是明確之道?!?p> 藥廬之事,兩人親昵,李氏對于長公主的話,終日覺惶恐不安。
“晏宛只是興趣使然。懸壺濟世,想必他人對父親能有我如此女兒能驕傲,能多多關(guān)懷我?!标掏鹇曇粼俚偷偷模壑兴朴辛鞴庠陂W。
晏深不忍,像是小女孩的控訴,懸壺濟世,確實對相府顏面是能添色幾分。
“宛兒想學(xué)就學(xué)罷了,不過你母親的話也有理,請大夫在家中便是,藥理,父親自會為你覓得良鋪。這半月先是在府里呆著吧。”
變相的軟禁,算是給自己一個交代,也算是給了李氏下臺階,畢竟相府其余兩個姑娘可是深閨簡出,自己又怎是意外?
晏宛仰起臉,滿足笑笑,對此安排似乎并沒有什么不滿,聲音也清亮了不少:“謝謝父親?!?p> 說完,眼睛微不可查看了晏如意兩眼,依舊笑著,卻能看見她的得意神色。
心中有疑惑。昨夜晏宛是見著晏如意往外眺望的視線,失落與喜悅并存。
自己不能外出她為何喜悅?
再來便是家常便話,氣氛融洽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