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索帶著斯波納來到阿爾卡蒂斯家,他們早就把昨晚的事給上報了。
已經坐在那兒等的是冒險者大廳的帕爾和他的副手金,帕爾玩味地站起來對著斯波納說道:
“昨天晚上,被那領主整得夠嗆吧?”
“唉,莫名其妙?!彼共{晦氣地說,“要不是看他是領主地分上,我早就把他給教訓一頓了?!?p> “哦,聽說泰瑞被他手下的人一招放倒了?!苯鹦ξ匮a了一句,“泰瑞今年說不定能到三級戰(zhàn)士,至少老大可沒信心一招放倒他?!?p> 帕爾無疑比斯波納要強上一些,言下之意自然是斯波納根本對付不了茨威格。
“草?!彼共{只能罵上一句,“什么白癡領主?!?p> 阿帕蘇帶著幾個管事的走進來,四人自然就把注意力投向那邊。
“昨晚的事,是我們吃虧了?!卑⑴撂K淡淡地說,但并不在意,“伸手不打笑臉人,更別說那位領主拿出不少東西,所以你們不需要在意。只不過是上門被打臉一次而已,有什么所謂。如果實在氣不過地話,那你們還得知道,再過不久,我們是要把這位領主的臉抽爛?!?p> 斯波納一盤算,倒也認同,只不過被踩著臉罵的感覺還是讓心底里不爽而已。圖索朝斯波納搖了搖頭,隨后朝阿帕蘇問道:
“閣下,我想問您覺得那位領主到底想做什么?”
這大概是所有人的問題。
阿帕蘇看著四人,不住苦笑:
“如果說昨天之前,我能猜到。但是昨天之后,我也很難說清楚了。王都來的貴族,不是我們可以參透的。”
“那如果,那位殿下故技重施呢?”金忽然插了一句,“我們可不想辛苦做完委托還得被人上門來罵?!?p> “你們不需要擔心這個,白煌的目的是阿爾卡蒂斯家,而不是你們?!卑⑴撂K笑了笑,“而很明顯,無論是傭兵協(xié)會還是冒險者大廳都無法動搖到家族。既然如此,你們有什么必要畏手畏腳呢?”
四人彼此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類似的神情。冒險者大廳和傭兵協(xié)會都只不過作為兩個比較好用的狗而已,對于家族來說,并不會有什么根本上的影響。
“不過請四位放心,白煌既然都愚蠢到對你們出手,那么代表他的確是將近無計可施。不出一個月,斯波納,你可以盡情地去羞辱他?!?p> 。。。
高大的男子走進街邊的酒館,正打算吃點什么的時候,黑臉的男人忽然重重地捶了他一下。
“這不是泰瑞嗎?波托竟然沒和你一起?!?p> “馬洛。”泰瑞自然認得出這是冒險者大廳的黑臉馬洛,“他今天陪老婆,你找他有事?”
“那倒沒,只不過難得沒見你兩走一起而已?!瘪R洛聳了聳肩,“聽說你昨晚被教訓了?”
“嘖,別說這事了兄弟?!碧┤鹉樅诹讼聛?,他被摔的那一下到現在還痛,“有個不長眼的東西來挑事了而已?!?p> “結果看上去倒是被教訓的你像是不長眼一樣?!瘪R洛說完后又補上一句,“究竟來的是什么人?”
“我怎么清楚,小屁孩而已,他身邊的護衛(wèi)倒是挺厲害的。斯波納那家伙對他挺恭敬地,大概是什么大人物的兒子。”
“阿爾卡蒂斯家?”馬洛問。
泰瑞聳了聳肩,但看神情并不反對馬洛的意思,只不過嘟囔了一句。
“誰知道他們到底有多少少爺小姐,呵,我只記得幾個長得好看的妞而已。”
能被白煌那不成熟的挑釁給激怒,即使這般莽撞的泰瑞卻也是清楚自己在給誰做事,清楚那家人是不能招惹的。
也不過對于他們來說,在給誰做事都無所謂,有錢拿就行。
“那哥哥我就先走了?!瘪R洛拍了拍泰瑞的肩膀說道。
泰瑞狐疑地重新打量了一眼馬洛,后者穿著的是皮甲,腰間斜帶著他那把長刀,一副要去做事的打扮。
“呵,你說這個啊?!瘪R洛敲了敲自己的愛刀,“剛接的委托,要去打柴?!?p> 打柴并非砍柴。貴為冒險者總不能接砍柴這樣的委托,更何況用冒險者的黑話來說,砍柴更多意義指的是砍人。而打柴也并非指打人,既然人是砍的,那么該打的而是狗。
柴狗,即便是成年也不過一二階的低級魔獸。每年收獲季節(jié),這種柴狗都會在鎮(zhèn)子外流動,襲擊矮山間放牧的牛羊,甚至還會偷食田野的莊稼。
小山小鎮(zhèn)間的委托,其實大部分更像是這一種。
。。。
馬洛和他的隊友到了地方,七八頭羊散在圍欄里,一陣手忙腳亂間,旁邊的小閣樓跑了個秀氣的姑娘出來。
幾個壯漢眼睛驟然地收縮了一下,少女的面目上雖然沾滿灰塵,但幾人皮膚下迸發(fā)的血氣告訴他們,她無疑是漂亮的。身姿苗條,面容清麗,自有一種優(yōu)雅迷人的氣質,更別說鳥兒般的聲音:
“啊,冒險者大人們,讓你們久等了。”少女雅然一笑,三分歉意七分可愛。
“不不不,我們也是剛到,哈哈哈?!瘪R洛大笑,“是你來委托我們的嗎?”
“嗯,是的?!鄙倥刂攸c了點頭,“能不能讓我先對一下你們冒險者大廳的委托單?!?p> “那當然沒問題?!瘪R洛的同伴笑道。
芙萊對著手上的紙,一個個念了出來:
“神盾湯姆,雷錘托爾遜,黑臉。。。?黑臉馬洛?!?p> 躺在小屋閣樓上,白煌無疑把屋子下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對著一旁怪緊張的米莉亞說道:
“你看,像什么神盾神劍神槍神刀,雷錘火錘雷劍火劍這樣的綽號真的是滿大街都是,我竟然一路從王都聽到了這破鄉(xiāng)下。你看他們還得意,要我就說那個叫黑臉的還不錯。人如其名,印象深刻。你得知道,混冒險者的,最好起個低調卻又好記不爛大街的綽號。”
一旁的米莉亞似乎對這些不感興趣,只是怪白煌說話太大聲,怕被發(fā)現。而再一旁,卡洛和茨威格兩人,自然對白煌的友情科普不感興趣。
等了一會,芙萊和一個老人領著三個打柴的冒險者,進矮山上放牧了。
“那三個處男八成被芙萊給迷上了,一會打柴時吃奶的力都該拿出來吧。”白煌嘲笑道,只不過過了好一會兒都沒人理他,才沒興趣地說,“卡洛,茨威格,你兩去盯著吧,別被發(fā)現啊?!?p> 萬物有靈,并不是說非智慧種族就沒有腦子一樣。像柴狗這樣低階魔獸有著一種奇怪的特性,對偷食的極高敏銳度以及與之相反的耐心。它們可以極其敏銳地盯上某群牛羊或者某片稻田,卻又在吃了一次虧后就完全放棄轉去下一個目標。
也所以有了打柴的傳統(tǒng)。
馬洛等人意外地覺得這次打柴太順利了,八九只柴狗里竟然一個二階的都沒有。守了半個下午,不過是一刻鐘多的攻防之后,柴狗群便嗚呼地丟下三四個尸體,溜走了。
“實在是太感謝了?!避饺R第一次見打柴,只是知道白煌又暗中派人保護自己后,不盡沒有害怕反而是覺得頗為新奇有趣。
少女閃爍著眼兒,問東問西,畢竟阿爾卡蒂斯家選出來的女仆,不一會兒就讓這三個沒見過世面的處男都飄飄然起來了。但用白煌的話來說,三個精壯的處男,這輩子怕就沒見過女生主動的,指不定沒兩句就開始害羞。
事實也的確如此。
總之芙萊把約定的報酬以及麗塔代勞的小點心作為額外的禮物交給三人后,博得幾人羞澀又得意的笑容離開后,好戲方才剛剛開始。
。。。。
又是一個深夜,又是一場接著一場的宴會,冒險者大廳忽然響起了一陣敲門聲。敲了三四聲就停,既不急躁,卻也足以讓里面的人聽得很清晰。
這又不是百姓私人家里的門,也不是商會里會長辦公室里的房門,更加不是阿爾卡蒂斯家外院的院門,那又何必敲門?
過了小片刻,敲門聲依舊。
一同吃肉喝酒的帕爾狐疑地打開了門,見到的是一副極為和藹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