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刑人可不管別人對他的看法,依舊笑地一臉諂媚,“寧爺,您怎么來了?這種地方您怎么能來呢?”
寧路側(cè)眸看他,“我不能來?”
那人一聽這話,忙一臉懊惱地扇了自己兩下,“寧爺,您看我這嘴,您當然能來,您想什么時候來就什么時候來?!?p> 寧路本就無意與他為難,聞言,自是不再多說什么。
他一來這里就煩躁,歸根究底,還是因為他在這里有不美好的回憶罷了。
當初,他幾乎在這里承受了所有的刑罰,當時的他,渾身是傷,奄奄一息,可是他答應過那人,要活下去,無論身處什么樣的境地,都要活下去。
所以他撐下來了,在這里那么重的刑罰之下,他沒有松口,后來,他洗脫了嫌疑,成了第一個從這里出去的人。
可是,他是成功了,那人卻是永遠的葬在了那片土地上。
寧路眼睛微微瞇起,看著面前這熟悉又陌生的一切,這里,與他在時似乎發(fā)生了很大的改變,可是細細看去,卻又發(fā)現(xiàn)似乎又什么都沒變。
寧路壓下心底翻騰的恨意與陰霾,眼神冰冷地看著如死狗一般攤在地上的張璽,這,本就是他罪有應得。
張璽看著寧路看他的眼神,心中涌上陣陣絕望,不,不應該,他不應該就終結(jié)于此的。
“行刑吧。”
寧路聲音低沉,可是任誰都聽得出那聲音里濃濃的不耐煩與冰冷。
主刑人顫巍巍的拿起刀,沖著張璽腿彎處那處中彈的地方剜了下去,“啊?!?p> 張璽的哀嚎瞬間就貫穿整個刑房,就連守在門口的那兩個人聽到里面隱隱約約的哀嚎都不由得顫了一下,那是從骨髓竄出來的涼意,直叫人遍體生寒。
寧路看著主刑人的手法,是了,這是他們的一貫作風,比起在身上開辟新的傷痕,他們更喜歡就你身上的地方反復加以傷害,那樣,能給人以肉體和心靈上的雙重傷害。
眼睜睜看著自己受傷的地方再被刀一寸一寸割開,露出新鮮的血肉,本來已經(jīng)快好的傷口再次流出鮮血,你會感受到陣陣癢意以及深入骨髓的疼。
有人說,那才是行刑的極致。
人看著自己身上的傷口腦海中就會相應產(chǎn)生反應,產(chǎn)生痛感,再加上讓你目睹下刀的過程,肉體的疼痛,你想象的疼痛,疊加起來會達到最極致的效果。
當初,給他主刑的人是這么給他說的,他和他說著和平常一樣的話題,一寸寸割開他的皮肉,看著它愈合,再再次割開它,無休無止。
寧路的眼神里,只有深入骨髓的冷意與一絲不易讓人發(fā)覺的厭惡以及恨意,張璽覺得自己好像看見了,可是再看過去,又好像什么都沒了。
精神恍惚間,張璽心想,他厭惡什么,又憎恨什么呢?
刀再次刺下來,張璽腦中又浮現(xiàn)出沈晉辭笑著的樣子,他笑著對他說,“你以為,你回去又能有什么好下場,你以為,他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