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不群,今年十三歲,是龐青云的獨子。
昨晚就是他夢游,拿起龐青云的佩劍到處游蕩,要不是龐夫人看到,事情恐怕不堪設(shè)想。
眾人踹門而出,氣急敗壞的龐青云提起龐不群就是兩記大嘴巴子。
“誰讓你玩的!”
“昨晚的事情沒有長記性嗎!”
龐青云一邊罵著,一邊又重重的踹了兩腳。
龐不群耷拉著腦袋也不說話,任憑龐青云打罵。
“昨晚?”任橫飛略微驚訝,“龐大人,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我怎么感覺你神神秘秘的。”
眼看自己的夫人過來將兒子帶走,龐青云長嘆了口氣說道:
“任大人,不瞞你說,這段時間,挺邪門的?!?p> “我一向身體不錯,可最近總是氣悶,就像鬼壓床似的,而且渾身骨頭酸脹?!?p> 任橫飛松了口氣,他還以為是什么奇怪的事,“龐大人,這年紀(jì)到了,總有點小毛病的?!?p> “你讓王妙手給你看看,開兩付方子就好了。”
“不!不是小毛??!”龐青云一口否決,“我最開始也以為是感染了風(fēng)寒,王妙手也給我開了方子,可這幾天下來,不僅沒有緩解,這癥狀越來越嚴(yán)重!”
“而且昨天,我們一家三口都出了意外。”
任橫飛臉色瞬間沉了下來,語氣擔(dān)憂,“怎么回事?莫非是撞上什么邪門的事情?”
龐青云將視線望向李修緣,一五一十交代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天從春風(fēng)酒樓回來就快到衙門的時候,馬車突然失控,我從車廂里摔落下來,當(dāng)時有塊石頭就在我腦袋邊上,還好阿塤反應(yīng)及時,救了我一命?!?p> “夫人看我這段時間挺霉的,就去寺廟給我祈福,哪知道才踏上三十三層臺階的時候,腳下踩空,突然一滑,差點從臺階上滾了下來?!?p> “最最讓我感到膽戰(zhàn)心驚的是,是我的兒子不群!”
“昨天半夜三更的,他突然來到我的房中,將佩劍拿起,一邊刺著一邊說起夢話?!?p> “當(dāng)時若不是我夫人及時醒來,恐怕······”
心有余悸的趙師爺附和道,“任大人,我昨夜去酒樓吃酒的時候,差點被二樓扔下來的酒壇砸中腦袋?!?p> “這事情,邪乎的很??!”
任橫飛低著腦袋,默不吭聲,在他看來,這些只不過機緣巧合罷了。
李修緣眉頭微皺,語氣低沉,“龐大人,貴公子晚上說的夢話,你可曾記得?”
“記得!當(dāng)然記得!”龐青云摸著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樣,“昨夜,夫人將我叫醒之后,我立馬制住了群兒!”
“那時,他嘴里不停嘀咕著,‘讓我回去!讓我回去!’”
說著,龐青云面有祈色,他將懷里的墨玉拿出,望向李修緣,“李公子,昨天是我不懂禮數(shù),沒有認出您是高人!”
“這塊墨玉,我現(xiàn)在交給您,求求您,救救我們龐家吧!”
李修緣面色輕淡,將墨玉拿起,仔細觀察了番。
果然就和他上次開天眼時看到的一模一樣,墨玉的里面有一條斷斷續(xù)續(xù)的暗紅線條,外表還泛著層層幽光。
任橫飛眉頭一皺,他一向不相信這些玄乎的事情,“龐大人,你別告訴我都是這塊玉佩惹的禍?”
“我看這玉佩,沒有半點可疑的地方!”
李修緣淡淡一笑,從桌子上拿起茶壺,再將玉佩放在茶杯之中,“任大人,看看!”
說完,李修緣將茶水倒入杯中。
瞬時,墨玉淹沒在滾燙的茶水之中,沒過一會兒,原本泛綠的茶水竟然慢慢演變成赤紅,宛若一碗猩紅的血水般。
而那塊墨玉,渾身泛白,就如塊磷骨般,周圍纏繞著一圈圈的白色霧氣,仿佛是無盡的怨氣。
龐青云立馬倒退三步,嚇傻了眼,“這,這怎么回事!”
“它到底是什么東西,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趙師爺嚇的捂著自己胸口,口里不停的嘀咕著阿彌陀佛。
任橫飛也有些震驚,這塊墨玉怎么看起來像塊白骨一般。
“幾位大人,不要慌張!”李修緣淡淡一笑,將墨玉從茶杯中拿起,“這是藏玉中的含玉,我將清茶放入其中,里面的怨氣自然出來了?!?p>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龐大人,你曾經(jīng)去過某個墓地?!?p> “而這塊藏含玉就是從那塊墓地中出土的!”
“你們驚擾了那位亡靈的安息,別人自然要找你們麻煩了!”
看著玉佩上面還縈繞著層層白霧,龐青云嚇得牙齒哆嗦,“我,我沒有去過??!”
李修緣摸著下巴,眼中迷惑,“不應(yīng)該啊,如果不是龐大人驚擾了它的安息,它不會纏著的。”
趙師爺嘴角微微一抽,趔趄一聲倒在地上,語氣中帶著驚恐,“大,大人,是上次那個禮盒!”
“是龍城那位貴客送來的禮盒!”
“什么禮盒?”李修緣直視趙師爺,“可是用金絲楠木所制,上面刻有白駒雙龍圖案?”
趙師爺微微一懵,“你怎么知道?”
李修緣神情凝重,“禮盒是棺木中的靈盒,上面的白駒代表著紅日,雙龍代表著靈車,這是用來保護亡魂永不守黑暗侵蝕,而墨玉,是死者嘴中的含玉是用來鎮(zhèn)壓靈棺中的亡魂,讓它不要貪戀世外之事!”
“現(xiàn)在靈盒已顯,再無白駒雙龍守護,玉佩自然呈現(xiàn)墨黑之色?!?p> “你雖然沒有去目的,可是此玉日夜貼身攜帶,上面自然沾染了陽氣。”
說著,李修緣將墨玉拿起,指著里面那條暗紅的線條說道,“現(xiàn)在這條紅線還沒有完全連上,一旦連上······”
龐青云和趙師爺同時吞了下口水,“李公子,會怎么樣?”
“家、破、人、亡!”李修緣一字一句說道。
龐青云深吸一口氣,“李公子,這事可有化解的辦法?”
“有!”李修緣淡淡點頭,“為今之計,就是找到靈盒,將墨玉放還其中,找一塊風(fēng)水寶地,將其重新下葬,另外,還需為其磕頭燒香,誠心道歉!”
趙師爺不解,“可是,這墨玉跟靈盒不是我們挖出來的,連對方姓名都不知道,又該如何磕頭道歉?”
“斯人已逝,姓名早已無關(guān)緊要,重點是,你們務(wù)必誠心禮拜!”李修緣淡淡說道,“還有這墨玉,在放入靈盒前,需要龐大人沐浴更衣,帶著一家三口親自給死者點上香燭,告慰亡靈!”
一旁聽著的任橫飛兩眼微瞇,他雖然不相信這些東西,可是李修緣說的倒也沒有錯。
“好的!我明白了!等會兒,我立馬差人將靈盒找到,然后沐浴更衣道歉!”知曉如何破解的龐青云渾身上下都有了勁。
李修緣看了眼窗外,天色已經(jīng)不早了,旋即抱拳說道,“龐大人,任大人,趙師爺,破解之法我已經(jīng)詳細告知,告辭!”
“稍等!”龐青云立馬喊住李修緣,語氣虔誠道,“李公子,若是不嫌棄,不如在這里吃個晚飯再走?”
趙師爺也跟著說道,“是啊,李公子,不如一起吃個飯吧?!?p> 李修緣猶豫了下,現(xiàn)在回去倒也沒有什么事,而且任橫飛在這里,或許從他這里可以打聽一些靈劍山的事情。
“如此,修緣就叨擾了!”李修緣沒有扭捏,直接答應(yīng)了。
酒桌上,李修緣主動向任橫飛敬酒,“任大人,修緣敬你一杯!”
任橫飛微微點頭,瞇著眼道,“李公子,這酒應(yīng)該是我敬你才對。”
“龐大人是我的知己好友,又是江風(fēng)城的一城巡撫,你救了他,等于救了我?!?p> “你可以向我提個條件!”
在他看來,李修緣不過略微懂點玄術(shù),這才鎮(zhèn)住了龐青云跟趙塤。
趙師爺笑著搭腔,“李公子,你可要好好把握這個機會!”
“任大人一言九鼎,就算是你要對付郭家,他也會幫忙的。”
任橫飛摸著下巴上的胡須,眼睛死死的盯著李修緣,他也想知道這個年輕人的選擇。
“郭家?呵呵?!崩钚蘧壿p笑一聲,“這種跳梁小丑,就不勞煩任大人了?!?p> “跳梁小丑?”任橫飛將酒杯放下,口氣不悅,“李公子,好大的口氣??!”
“先不說郭家復(fù)雜的關(guān)系網(wǎng),就說他們家主,后天九重境高手,你憑什么跟他斗?”
龐青云急忙起來,想要開口,卻被李修緣右手?jǐn)r了下來,“任大人,郭家的事情,李某一人足矣搞定,就不勞您出馬了?!?p> “不過有一事,李某確實相求?!?p> 任橫飛昂起頭,淡淡吐出一個字,“說!”
“靈劍山!”李修緣眼神盯著任橫飛,神情平淡,“我想見任老城主一面,詳細問問靈劍山梨花山莊的事情!”
“不行!”任橫飛一口拒絕,“我爹爹早已不問江風(fēng)城瑣事,你換一個!”
眼看李修緣神情大變,趙師爺打著圓場,“李公子,任老身體不太好,加上隱退那么長時間了,不如你就換一個。”
龐青云放下酒杯,語氣真誠道,“李公子,靈劍山的事情,牽扯重大,就算你見到任老,他也不會跟你說的?!?p> “如果說,我非要見呢?”李修緣淡淡一笑,語氣卻異常堅定。
頓時,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
“好!我成全你!”
“青衣,出來!”
“李修緣,打贏我的護衛(wèi)任青衣,我就答應(yīng)你,帶你去見我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