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駒、紅玉和老鴇都有點(diǎn)看不下去了。
堂堂縣令,喝多了來抓奸,呃……還是在這怡紅樓之中,然后搶了把劍,結(jié)果劍太快了,砍到了木墻里面,拔不出來了……
“唉?!卑遵x嘆了口氣,上前去,站到了孫縣令身前。白駒比孫縣令要高許多,此時站在孫縣令面前,有一種肉眼可見的壓迫感。
孫縣令抬頭,看著白駒的眼睛,然后指著白駒的胸口,大罵道:“你這個刁民,算個什么東西!竟然敢冒犯本官,還搶本官的女人,我……我……”
孫縣令的胸口抽動了幾下。
白駒好像意識到了什么,連忙從木墻中抽出了白吟劍,然后后撤到紅玉身邊。
孫縣令覺得喉嚨一緊,將之前吃的東西給吐了出來……
老鴇一臉嫌棄地看了孫縣令,隨即上前,收起臉色,說道:“哎喲,孫縣令,您這是喝多了呀!快回房間吧……”
“你讓開!”孫縣令將老鴇推開。吐完之后,他稍微清醒一點(diǎn)了,眼前白駒的身軀逐漸清晰了起來?!鞍紫度?,你……”
白駒將劍放回劍鞘里,靜靜地看著孫縣令想說什么。結(jié)果,孫縣令卻半天憋不出一句話。
突然,孫縣令全身一陣抽搐,雙眼翻白,倒在了地上。
“干嘛呀?你要倒別倒在這里??!孫縣令,您還是趕緊回房吧。孫縣令?孫縣令?”老鴇推了推地上的孫縣令,可是不管老鴇怎么叫,孫縣令還是紋絲不動。
白駒意識到了不對,連忙上前,將手放在了孫縣令的心脈上面,卻把不到任何脈搏。白駒一驚,大叫道:“孫縣令死了!快報官!”
老鴇大叫一聲,連忙沖了出去。
紅玉則愣在原地,過了一會兒,癱倒在地上。
官府的人來了。官差走進(jìn)房間,確認(rèn)孫縣令已死了之后,用懷疑的目光看向了白駒。
官差還沒開口呢,白駒就率先開口:“沒錯,現(xiàn)在嫌疑最大的的確是我。今天上午剛剛被孫縣令構(gòu)陷,此時應(yīng)該懷恨在心。并且在這種地方,兩個男人為了一個女人而打架導(dǎo)致死傷的事情經(jīng)常會有,今天差不多也是這樣的情況。但是如果是我殺的,我不會當(dāng)著這兩個女人的面,并且也不會報官?!?p> 那個官差有些尷尬地看著白駒。的確,白駒剛才的話,前半段就是他內(nèi)心所想,而后半段對其的解釋也合情合理。換作是自己,要是自己殺了人,報什么官啊,趕緊把尸體處理了不讓任何人發(fā)現(xiàn)才算好。
“白公子誤會了。”另外一個官差今天上午就在現(xiàn)場,白駒上午的表現(xiàn)他也看在眼里。他知道,這位爺可是大地境界的修行者,論實(shí)力可是能力壓“洛印第一劍客”羅安、和屬將相當(dāng),可不是他們這種無名小卒能夠惹得起的,“我等是猜測,是不是孫大人喝酒喝多了,故而不小心醉死了過去?”
“這個死的癥狀,應(yīng)該是修行者干的。”白駒直接無視了那個官差的假設(shè),說道,“而且,看癥狀,應(yīng)該是天賦為‘夢’的修行者。我問你們,這幽州城,有沒有什么天賦為‘夢’的修行者?”
“這……”那兩個官差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為難地說,“修行是一件很私人的事情,修行之人的天賦都不必告訴其他人的,白公子現(xiàn)在突然這么問起來,我等也不知道呀?!?p> “你們熟知的人里面沒有嗎?”白駒繼而問道。
“沒有?!?p> “好吧?!卑遵x嘆了口氣,然后離開了怡紅樓。
幽狼府內(nèi),白駒一個翻身躍過圍墻,來到了大廳內(nèi)。此時,尋刺和幽狼正在大廳內(nèi)喝茶。
“來就來嘛,干嘛要翻墻?”幽狼無語地看著白駒。
白駒徑直走到尋刺和幽狼相對而坐的桌子旁邊,拿起茶壺,不由分說地將茶往嘴里倒?!斑@茶很一般吶!”
“這可是上等的龍井,哪里一般了!”幽狼爭辯道。
尋刺笑著對幽狼說:“你別聽他的,一個常年四季只喝酒的人,哪里會品茶呀!”
“孫縣令死了。”白駒放下茶壺,用手擦了擦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是‘夢’天賦的修行者殺的。我懷疑,幕后黑手,跟上次貧民巷外殺掉那個刺客的,是同一個人?!?p> “可是,他為什么要?dú)O縣令呢?”幽狼疑惑道,“他的目標(biāo)不是你們嗎?”
“也許,是因為孫縣令知道了他們什么事情呢?”尋刺開口道,“白駒哥哥,從怡紅樓出來以后,我去了一趟孫縣令的府宅,結(jié)果,在他的書房,書架后面隱藏的柜子里,發(fā)現(xiàn)了一大堆銀子。那個箱子是新的,鎖也是新的,書架后面的空間應(yīng)該也是剛弄好不久。我想,今天上午的事,看來就是那幕后之人,賄賂孫縣令所致的。”
“意料之中。”白駒點(diǎn)了點(diǎn)頭,“如此看來,應(yīng)該是孫縣令知道了對方的身份,今天上午構(gòu)陷我又失敗了,故而他們需要?dú)⒌魧O縣令這枚棋子來滅口?!?p> “可是,孫縣令一死,線索不是已經(jīng)斷了嗎?”幽狼疑惑道,“之前,我查過這個孫縣令很多次,發(fā)現(xiàn)孫縣令在對方的棋盤中,應(yīng)該就是個可有可無的角色,我怕孫縣令被滅口,故而才沒有更深層次地查下去。這次我設(shè)計葉姓姐弟,就是希望能夠?qū)⒛缓笾艘鰜恚@沒想到,幕后之人沒查到不說,孫縣令還被滅口了,唉!”
“線索未必就斷了?!卑遵x忽然說。
幽狼想了想,猜測白駒說的“線索”還有哪些,于是說道:“那孫縣令的公務(wù)之事,從來不跟家人說。關(guān)于那幕后黑手之事,我想,他也不會告訴家人吧?”
“我說的不是孫縣令的家人,而是怡紅樓的紅玉?!卑遵x說道,“我之前打聽過,孫縣令與其妻子并不和睦,離了縣衙之后,孫縣令大部分時間都在怡紅樓內(nèi),與紅玉在一起。故而,孫縣令有可能不會告訴他的妻子,但是也有很大可能性會告訴紅玉?!?p> 尋刺不解道:“今天他們當(dāng)著白駒哥哥的面兒下手的時候,白駒哥哥并沒有發(fā)現(xiàn),可見對方也不是一般人??墒?,對方并沒有殺掉紅玉。白駒哥哥,你今天去套話,不也沒有從紅玉口中得知孫縣令的事情嘛,紅玉真的知道那個幕后之人的情況嗎?”
“紅玉知不知道并不重要。”白駒的嘴角揚(yáng)起一個笑容,“重要的是,讓對方認(rèn)為,紅玉知道。”
且說孫縣令在怡紅樓死了以后,怡紅樓就被暫時封了起來,縣衙的官差都在調(diào)查是怎么回事。
“看來,真的如同那‘才絕’白公子所言,孫縣令是被‘夢’天賦的修行者所殺?!币徊钜鄱ㄕ摰?。
“可是,若真是修行者所行,那么事情就變得復(fù)雜了。我們縣衙能管的只是尋常老百姓的事兒,這修行者,我們也打不過呀!”他旁邊的差役說道。今天上午白駒大鬧公堂的事,還歷歷在目,數(shù)十個差役拿著水火棍打,硬是不能對白駒產(chǎn)生一點(diǎn)兒傷害。
“若是跟修行者有關(guān),我想,倒是可以去求助那位大人……”那差役說著,雙眼驟然聚焦于面前同僚的身后,“幽狼大人!”
幽狼擺擺手,示意他們免禮,“我都聽說了,放心吧,這次的事,交給我?!?p> “如此,便有勞幽狼大人了!”
“客氣了!”幽狼笑道,“我屬將的柱子職責(zé),便是替陛下守護(hù)好我大殷?,F(xiàn)在我的同僚‘天鷹十二騎’正在北邊為了我大殷的國土奮戰(zhàn)著,后方若是有修行者趁機(jī)滋事,這是我們其他屬將絕對不能容忍的!我現(xiàn)在住在幽州,若是有修行者想要破壞幽州的和平,我幽狼絕對不答應(yīng)!”
“幽狼大人真是好氣魄!我幽州有幽狼大人在,那些賊子定不敢作祟!”兩個差役拱手低頭,稱贊道。
“好了好了,不必多利!”幽狼讓他們直起身子,“只是,要想調(diào)查此事,我也需要你們的幫助?!?p> “大人請吩咐!”
“我需要你們加派人手,護(hù)住這怡紅樓?!?p> “這……”那兩個差役對視了一眼,然后說道,“幽狼大人,不是小的們不愿意,對方能夠在‘才絕’白人的眼皮子底下殺人,可見不是尋常之輩,我等,恐怕不是對手?!?p> “不用你們動手,我在這兒呢!”幽狼自信道,“你們只需幫我盯住,不要讓閑雜人等進(jìn)入怡紅樓。若是那人攻過來,你們來怡紅樓紅玉姑娘房間內(nèi)叫我即可?!?p> “如此,我等一定照辦?!?p> “好,我要去調(diào)查了?!?p> 幽狼正要進(jìn)入怡紅樓,卻被那差役叫住了,“幽狼大人,孫縣令的尸體都被移走了,您看……”
“哦,只是找當(dāng)時在現(xiàn)場的紅玉姑娘問話。”幽狼說著,不等他們反應(yīng),便進(jìn)入了怡紅樓內(nèi)。
那兩個差役在原地面面相覷。
“你說幽狼大人找紅玉姑娘,真的是查案的嗎?”
“一定是的!那可是幽狼大人,容不得我們的懷疑!只是,不知這紅玉姑娘有什么魅力啊,先后被孫縣令、‘才絕’看上,現(xiàn)在又被幽狼大人看上了……”
“別胡說,幽狼大人是來查案的!”
“是是是……”
此時,兩個差役沒有注意到,他們對面的茶館里,一個全身帶著斗笠的男子將他們二人的對話全部聽了進(jìn)去。那男子將杯子里的茶一飲而盡,悄然離去。
幽狼推開了紅玉房間的門,看向紅玉。
“喲,這不是幽狼大人嗎?您可是稀客呀!”紅玉上前迎接道。
幽狼關(guān)上門,看著紅玉笑道:“今日我突然有了興致,不行嗎?”
“當(dāng)然行!”紅玉笑著說道,“只是,剛剛有人在紅玉房間里死了,這會兒幽狼大人過來,只怕不是為了和紅玉行那云雨之事的吧?”
“哈哈……”幽狼笑著,坐到紅玉的床上,“紅玉姑娘,你知不知道,聰明的女人呢,尤其是聰明的風(fēng)塵女子,最是不討人喜歡!”
“干我們這一行的都聰明,”紅玉坐到了幽狼身邊,“要不然怎么能討你們男人的歡心呢?幽狼大人,你說是不是?”
“哦,準(zhǔn)確地說,應(yīng)該是把自己的聰明表現(xiàn)出來,最不討人喜歡?!庇睦强粗t玉的眼睛,說道,“你要不要跟我說點(diǎn)什么?”
“請恕紅玉愚笨,幽狼大人說的是什么事?”紅玉的眼神中,絲毫沒有表現(xiàn)出膽怯。
幽狼正色道:“孫縣令告訴你了什么?”
“孫縣令告訴我了很多呀,不知幽狼大人詢問的是什么事?”紅玉笑道。
“你的唇脂很好看啊?!庇睦峭蝗徽f點(diǎn)。
“???”紅玉愣了一下,顯然沒反應(yīng)過來。
下一秒,幽狼不由分說地俯下身去,吻住紅玉的嘴唇。過了一會兒,幽狼起身,紅玉嘴唇上的唇脂被吻花了,紅玉的整個嘴唇以及嘴唇附近的皮膚都有些殷紅。
“哈哈哈……”幽狼笑著,將紅玉按倒在了床上……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黑夜籠罩了幽州城。隨著守夜人的一陣鑼鼓聲,這里已然進(jìn)入了四更天。此刻,千家萬戶都早已熄滅了燈火,進(jìn)入夢鄉(xiāng)。而怡紅樓外,還有數(shù)名官差在守著,他們都已經(jīng)不自覺地打起了盹兒。
那老鴇也是個善心人物,見官差們?nèi)绱似v,于是上前說道:“差爺們,進(jìn)來休息一會兒吧?”
被老鴇這么一打攪,那些差役們,都提起了精神,“不行,這可是幽狼大人交給我們的任務(wù),我們必須要完成!”
“那幽狼大人,現(xiàn)在還和紅玉姑娘在房間里面快活著呢!”老鴇露出一個淫邪的笑容,“他哪里有空管你們呀?還是快進(jìn)來吧?!?p> “這……”那些官差們對視了一眼,說道,“如此,便恭敬不如從命了?!?p> 差役們進(jìn)了怡紅樓之后,路過幽狼所在的房間,里面?zhèn)鱽砑t玉的陣陣歡吟。那些個大男人對視了一眼,皆豎起了大拇指。
他們走開了之后,沒有人注意到,一個穿著夜行衣的男子,也悄然地混入了這怡紅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