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未……義父,不知為何,百年來我的修為一直停止不前,此次閉關(guān),非但無所勘破,甚至我的神識根本無法集中,只要我集中神識,那些畫面便不斷的涌入腦中揮之不去,卻又如隔層迷霧般,看不真切?!?p> 簫沐不知為何,這幾百年來,他的腦中常會閃現(xiàn)一些畫面,那些似乎是他,卻又不屬于他。
畫面中的人……
他越想去看清,便越是模糊。
老者微微嘆氣:“如此,便不要勉強(qiáng),強(qiáng)行為之,反倒徒增因果?!?p> “簫沐知道,自不會強(qiáng)求?!彼瓜卵垌闹胁恢呛吻榫w,莫名的失落,恐慌交織在一起,其實(shí),勘破又如何,依然是不能改變自己的命盤,徒勞神傷罷了。
老者似是突然想起一事,從寬大的衣袖中拿出一物……
“此物,應(yīng)當(dāng)是鳳女殿下送來的……當(dāng)時你還在閉關(guān),我便將它收了起來……”
蕭沐看去,是一只流光溢彩的小紙鶴。
他接過,紙鶴瞬間在手中化作一張字條。
看著字條上的內(nèi)容,簫沐不由失笑……
“哦?”老者瞧簫沐難得露出這般笑容,于是也伸著腦袋想要看:“小殿下說了些什么?”
可當(dāng)他看去之時,紙條卻已經(jīng)化作一縷流光,消失不見了。
若不是小殿下在上面施了法術(shù),只有簫沐能看見上頭的字,他早就偷偷打開看了。搞得神神秘秘的,害得他好奇心都勾起來了。
簫沐笑著搖搖頭:“無非是怪我閉關(guān)太久,沒能與她相見罷了?!?p> 那紙條的結(jié)尾處,鳳離還畫了一只可愛的小鳳凰上去,旁邊是一只簫,他想,那大概代表的是他吧。
老者捋了捋銀白的胡須,一臉笑瞇瞇:“這小殿下從小最粘的便是你,連她的親生爹爹恐怕都得站在一邊了……自從她隨著鳳后去了仙界,就很少回來鳳族,老夫我……還真是想念的緊啊……”
想著鳳離小時,也就豆丁般大小,小小軟軟的身子,古靈精怪的別提多討人喜愛了,那時鳳離常常跑來找簫沐玩耍,他身為鳳族的長老,也算是常哄她的人了。
如今小殿下已經(jīng)成年,可惜在上次的天宴上,也沒能見上一面……
“簫沐之前未能參加天宴,離兒怕是又要耍小脾氣了?!焙嶃逑肫鹪鴳?yīng)下鳳離的話,心中一片愧疚。
他道:“我這就去一趟仙界?!?p> 鳳離等人下了九重天便開始騰云駕霧,人間山河蕭索,附上了一層銀裝,此間凡塵正是細(xì)雪紛飛的時節(jié),鳳離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她最是喜歡看雪。
以前,在鳳族的時候,那里山巒起伏,四季如春,雖然很美,卻不曾見過雪景,后來到了仙界,天庭的景致雖好,可看多了便覺得清冷無比。
“離離,有時間我陪你去凡間吧?”魏照的聲音傳入鳳離的耳中,用的是傳音入密,不敢讓前面的陵光神君聽到,否則又得受一番嘮叨。
鳳離笑著點(diǎn)頭,還是凡間的一切多姿多味。
冥界的路對于鳳離來說可是輕車熟路,一行人掩去了周身仙氣,幻做冥界裝扮。
到了冥界,景致全然不同,暗魅詭譎的幽冥之境,綿長蜿蜒的忘川河,泛著無數(shù)熒光。
可惜原本忘川兩岸布滿了鮮紅似血的彼岸花,如今已盡數(shù)枯萎。
懷著萬分可惜的心情,鳳離上前查探。
她蹲在一株枯萎的彼岸花前,想要伸手觸碰,卻被陵光神君阻攔。
“殿下小心,萬一沾染上了魔氣就麻煩了?!?p> 鳳離點(diǎn)點(diǎn)頭,收回了手,默默觀察著。
“這里有不少血跡,應(yīng)該是九鳳留下的,它似乎受了重傷?!绷旯馍窬?。
“那就太好了。”聽雪開心道:“九鳳受了傷,恐怕不是我們的對手?!?p> 吟風(fēng)搖搖頭:“九鳳乃上古神靈,我們覺不能掉以輕心。”
魏照也道:“九鳳突然現(xiàn)世,又受了重傷,血液流經(jīng)忘川,才使得忘川河畔彼岸花盡數(shù)枯萎,此事定有蹊蹺,離離,你怎么看?”
鳳離的秀眉從始至終都緊蹙著,她似乎是在思考著什么,片刻后,她轉(zhuǎn)頭問陵光神君:“我可以采集一些血液帶回去嗎?”
陵光神君看著地上一灘灘黑色的血跡,那血液散發(fā)著濃重的魔氣,似是擁有生命一般。
他點(diǎn)頭,憑空變幻出了一個精致的琉璃瓶交給鳳離:“要小心,萬不可觸碰到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