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兩根蛛絲加固,褚天佑取下了白裹團子。
毫不猶豫地用前肢的尖刺往團子里一送,“噗呲”一聲,白色的包裹上綻放出一朵紅花,剛剛還在抖動的團子頓時一僵,隨即就不再動彈了。
緩緩將前肢拔出,前端一抹染紅。
這一次不是在失去理智的饑餓中撕裂肉體,不是在命懸一線的戰(zhàn)斗中浴血搏斗,而是單純的,只是殺死一個已經沒有反抗能力的生物而已。
穿透肉體的觸感卻久久地殘留在前肢上,這種感覺……習慣了的話,就還好吧。
褚天佑把心頭的一點異樣感壓回心底,振作起精神抱起了白裹團子。
好在這白裹團子乍一眼看上去就像一個梅干飯團,倒是能讓褚天佑沒有什么抵觸感。
像是啃飯團一樣,兩三口就囫圇吞下。
味道嘛,馬馬虎虎,血和肉里帶了點咸味,肉質也很嫩,有種吃了一包零食的感覺,就是那種你說吼不吼,那當然是吼啊,但要是沒吃,其實也沒差的感覺。
立刻呼出數據面板,查看數據,只見數據上孤零零地跳動了一下。
現在變成兩點了。
糟糕,麻煩了。
褚天佑稍加盤算,立刻頭大如斗。
系統(tǒng)要收取的血肉值其實不多,一共5點。
照著一只長耳鼠一點來計算,其實應該很輕易就達到目標才對,畢竟褚天佑剛剛吃下肚子的,其實是被誘捕來的第四只了。
可這是建立在有充足時間的前提下。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褚天佑沒有傻到放著蜘蛛絲這強有力的武器不管,只是在時間不多的當下,他也難免思考一個問題,在先花一筆時間來學習蛛絲和蛛網后,是否能還來得及湊夠數值。
【那么在蛛絲之外,你能能行之有效地進行狩獵嗎?】
導航精靈的一句話打消了褚天佑的顧慮,讓他不得不硬著頭皮開始學習和習慣蛛絲的釋放與使用。
好在這些都是天生之能,只要有意識地去運用,本身是沒有任何門檻可言的。
順著感覺醞釀,就能排出絲,然后千萬不要去思考,而是順著身體的本能帶動,一張漂亮的蜘蛛網就出現了。
如此迅速高效地得出成果,我說不定也是個天才?
褚天佑沾沾自喜,完全忘記被自己排出的絲過裹成一團時的慘痛模樣。
而且在摸索中,褚天佑還發(fā)現了一種奇妙的使用法。
蛛絲以漿液的形式儲存在蜘蛛的腹部,蜘蛛在需要時,通過調動身體的某些結構就能將原漿加工成蛛絲。
這速度絕對不慢,但因為要一條絲一條絲地去加工,在實際使用上,除了用來編織成蛛網,普通戰(zhàn)斗中,委實是派不上用場。
褚天佑有著人類的智慧,也就有了普通蜘蛛根本不可能有的,想得太多的煩惱。
而他在出絲這個環(huán)節(jié)折騰自個的時候,卻意外地發(fā)現,原漿其實是可以被噴射出來的。
沒錯,這里的用詞很準確,的確是噴射出來的!
而且目測能足足射出五米......這假假的能算得上是遠程武器了吧!
噴射出來的原漿會迅速干燥,在空中團成一個黏稠的白色團子,黏在什么地方就是一團粘,無法再抽成絲狀,但還是擁有比蛛絲稍弱的韌性。
在成功捕獵長耳鼠的案例中,那些褚天佑從遠處射來的團液成功直接封死了長耳鼠的掙扎企圖,這足夠說明這個使用法的價值。
這可是一個遠程的控制技能?。?p> 但是這一切,花掉了褚天佑足足半個標準時!
系統(tǒng)留給的時間一共也就只有一個標準時而已!
在連續(xù)幾番試錯后,褚天佑這才收獲到了第一點的血肉值。
可他只剩下十分鐘了?。?p> 花了二十分鐘引來了四只長耳鼠,收獲了一點。
也就是說,接下來還得再來至少三只長耳鼠。
還得準備全套陷阱。
還得準確無誤地抓捕到它們。
還得在十分鐘內。
……。
我打你個老家雀兒喲!
褚天佑的冷靜出現了一絲破綻。
不行,別慌!
褚天佑竭力地想要穩(wěn)住情緒,但一絲恐慌已經襲入心靈,并迅速擴大領地。
無論任何一個元素都至關重要,可無論任何一個元素都已經脫離控制,要達成目標全靠老天爺保佑。
而不保佑的結果,就是死。
褚天佑手腳冰涼……雖然蜘蛛沒有手腳。
可現在還能有什么別的辦法嗎?
突然從天上掉下來一個老鼠窩,就在我的面前當場全砸成半死,然后讓我輕松收割一波……這種事情可能嗎——?
一絲異樣,牽動了褚天佑的神經,讓他驀然回首,看向洞穴內幽深黑暗的底部,眼神古怪。
這個褚天佑引為據點的洞穴,有著前后兩個出入口。
在把面向大河的洞口布置成陷阱和大門之后,抱持著對自己后門的天然保護欲,這條伸向內部的路口,褚天佑用只考慮堅固,不考慮隱秘,但該有的能力還是有的幾層蛛網給完全封死了。
現在這種蛛網黏住了什么東西的感覺……
……難道說,還真有?
連滾帶爬,連奔帶跳,大馬猴蜘蛛躲在墻角,悄沒聲息地探出了頭,然后驚了。
嗬!果然是一只老鼠!
嗬!好大一只的老鼠!
被蛛網團團圍困,也不知道它是怎么掙扎的,把自己糾纏著綁成了一個十字架。
老鼠的整個身體都被褚天佑看了個正著。
在農村里形容大老鼠,一般來說,用貓兒大的老鼠來形容也就頂天了,可褚天佑眼前的這老鼠。
它居然有著身長一米五,高一米的可怕體型。
褚天佑何曾見過像這種,有著藏獒一樣塊頭的老鼠?。?p> 這難道是核輻射后的切爾諾貝利一帶跑出來的新品種么?
但這家伙也實在是太丑了!
只見它皮膚粗糙;頭小臉尖,頂骨禿滑,兩耳高位上豎,偶有轉動顯得極為靈活;嘴筒尖細,目睛褐黃,當然這些雖然放大來看也有點糟糕,但還沒有離一只正常的老鼠差太遠。
真正惡心的是,這老鼠順著脖子往下的身體上,此起彼伏一般地遍布著極不勻稱的粗糙疤痕,而這些粗糙的疤痕上卻覆蓋著一層,仿佛是最低劣的油漆工人用七彩油料絲毫不講道理地亂涂亂抹最后在暴曬下干結的,那種黑點與色斑混雜在一片癩痢中,讓人一看就毀滅視覺的可怕的最終成品。
然而還不止如此,這老鼠的嘴巴里,還從嘴角時不時地滴落出黃褐色口水,配上污濁的白沫,滴滴答答,順著身體流出一條“黃道”。
一副看了就覺得在傳染疫病的這家伙。
我真的要去吃這家伙么?
褚天佑不由的發(fā)自心底涌起一種抵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