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對公牛因?yàn)榛⒆雍颓按宕蚣苓@件事一直不太理解,他和公牛混了這么多年,也沒見得公牛因?yàn)樗驼l翻臉,反倒是因?yàn)橐粋€剛念書不久的虎子,不僅讓他在虎子跟前出了丑,還因?yàn)榛⒆雍颓按宕蟠虺鍪郑@讓他很惱火,也很寒心,他認(rèn)為公牛就是這么對待一個外人的,而對自己的兄弟卻是薄情寡義,并且他還和狗腿子、騾子等仔細(xì)的商量了一番,很是抱怨公牛的不公平,公牛大名叫做王正,二狗怎么都覺得他這個名字有點(diǎn)和他的行為不太匹配,他一點(diǎn)都不公正,對虎子充滿了偏心。于是糾集狗腿子還有騾子去找了公牛。
趁著下課時間,他們就將公牛叫到了校門外,他們幾個人經(jīng)常在一起廝混,也沒人搭理他們,至于他們站在一起聊天,也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但是正好上廁所的虎子看到了這一幕,他正因?yàn)樯蟼€禮拜五摔跤的事情,想給公牛道個謝,隨便道個歉,也就順勢走了過來,他也看到了二狗也在公牛的身邊,但是他根本不會在乎,因?yàn)槎分皇撬氖窒聰⒍?,不過看在那天打架的時候,二狗同樣是出了力的,所以虎子認(rèn)為也沒必要和二狗鬧得太僵,起碼看在公牛的面子上是該這樣做的。
“那天謝謝你為我出頭”虎子走過去站在公牛跟前說道,他根本沒有看站在公牛旁邊的二狗和狗腿子還有騾子。
“嗯,沒事,有什么好謝的”
看著公牛還是說出這樣的話,二狗很是失望,剛才虎子沒來之前,他們已經(jīng)給公牛說了自己的不滿,但是從公牛對虎子的回答來看,他還是在包庇虎子。
“牛哥,你不能這樣,是趙良引起了前后村的這次打架,你怎么還是向著他?”二狗不滿的看了看虎子,然后用了虎子的大名,證明了他和虎子的立場,憤怒的對公牛說道。
“什么趙良不趙良的,咱們內(nèi)部人就叫他虎子”
“什么?內(nèi)部人?你已經(jīng)把趙良當(dāng)成了咱們內(nèi)部的人了?”
“對!”
“憑什么?”二狗不滿的質(zhì)問道。
“憑他為了咱們村的榮譽(yù)竭盡了全力,憑他孤身一人撂倒了前村所有低年級的人”
“這我也可以啊”
“你和虎子不一樣,這是你的本分,但不是虎子的本分,他只是第一年參加比賽”
“第一年又咋了?不照樣是村子里的人?”二狗顯得有些氣急敗壞。
“二狗,我給你說,咱們對事不對人,不要因?yàn)榛⒆幼屇愠隽顺?,你就記恨虎子,那天的比賽能贏了那么多,虎子至關(guān)重要,虎子是在為我們村子出力,看著狗熊針對虎子,咱們能不出手嗎?虎子在為我們累死累活的擺平對手,他遇到了對手的刁難,你讓我忍氣吞聲?這不是過河拆橋?這是人做的事嗎?別說是虎子,就是咱們村任何一個人,我都會出手,包括二狗你”
二狗聽到公牛又提起了他出丑的事,悻悻的低下了頭,不再言語。
“沒有,沒有,都是我應(yīng)該做的,我也是村子的一員”看到公牛把他當(dāng)做了自己人,虎子心里泛出了一絲寬慰,他高興極了,他也融入了一個集體。
“我給你們說,以后誰也不要把虎子當(dāng)外人,他也是我們中的一員,特別是你,二狗”
聽到公牛特別指出了自己的名字,二狗把頭埋的更低了,公牛只是點(diǎn)名說了二狗,是因?yàn)槎泛突⒆佑羞^節(jié),而騾子和狗腿子兩個人原來壓根都和虎子沒什么交集,狗腿子這人內(nèi)心更是豁朗的跟一片藍(lán)天似的,不可能和虎子處不到一起去。他和前村那個笑面虎雖然不在一個村子里,但是關(guān)系特別好,兩個人都愛笑,愛玩。
“那我們以后就是五個人了,流淚坡小學(xué)五虎上將,哈哈哈”狗腿子說道。
狗腿子大名叫劉樂,他們的父母在我們村也是普普通通的一家人,安安穩(wěn)穩(wěn),平時也不搞什么動作,所以存在感相對較低一些,而他也是個純粹的樂天派,一天好似沒什么煩惱,樂呵呵的。
“嗯,五虎上將?聽起來不錯”騾子附和道。
至于騾子的話同樣屬于李家那一脈的人,但是和李橫李豎的關(guān)系還是比較遠(yuǎn)了,他爺爺和李橫的爺爺是親兄弟,到了他這一代,血緣關(guān)系已經(jīng)是似有似無了,何況李家本來就不和諧,即使在名義上是兄弟,也來往的很少。
“我沒有完成你交給我的任務(wù)”虎子看到除了二狗以外的大家一片和諧的接納了他,內(nèi)心很是欣喜,但又矯情的說到了公牛在比賽前夕給他的委托。
“那不是給你的任務(wù),量力而行,你已經(jīng)很厲害了了,歡迎你的加入”
公牛說完之后,上課鈴聲響了起來,他們各自跑回了教室,做到了自己的座位上?;⒆幼谧约旱淖簧希@節(jié)課是自習(xí),他竟然反常的要求吳靜靜坐下來,不再讓她站著上課了,吳靜靜反倒是有點(diǎn)不習(xí)慣了,以前上自習(xí)課都是她站著,虎子坐著,今天虎子竟然讓她也坐下來,這很反常,而且那條板凳斷了一半兒,兩個人坐在一起確實(shí)是擠得慌,吳靜靜也便拒絕了虎子,繼續(xù)站著上課,然后把背靠著窗臺,一只手拿起書本,開始背書。她穿的還是那條起了毛兒的褲子,只不過從外面走了點(diǎn)針線,里面打了個補(bǔ)丁,看起來不至于露出肉來,對于一個女孩子,穿著一條露屁股的褲子,那出去怎么見人?
上課剛安靜了一會兒,見沒有來老師坐班,教室里也就開始嗡嗡嗡的吵了起來,這時吳靜靜才走過來站在虎子跟前,俯下身來對虎子說道:
“趙良,那天晚上,你們和我們村的打起來了?”
“嗯!”
“你沒什么事吧?”
“我是鐵打的,能有甚事?”
“哦,那就好,那就好,那你不怕狗熊找你麻煩嗎?”
“同樣是一個腦袋,兩條腿兒,怕他干甚”
“呃,你小心點(diǎn),狗熊憨著呢”吳靜靜繼續(xù)給虎子叮囑道。
“憨著呢?怎么說?”
“狗熊的爸爸是個憨憨,我們村里的人都知道,你看狗熊那長相,像不像憨憨?”
“他一點(diǎn)也不憨啊,精明的很,昨天你沒走之前也看到了,他愣是要把我累死”
“總之你注意點(diǎn)吧,狗熊不正常,他就是長得壯,所以我們村的孩子才怕他,要不沒人和他玩兒”
“你今天怎么話這么多?有點(diǎn)不對勁兒”虎子一語道破。
“呃,沒有,沒有,就是告訴你一聲”說完之后吳靜靜就又退到窗臺那里站著背書了。
過了好一會兒,虎子又轉(zhuǎn)過頭去,伸出手指示意她過來,吳靜靜也便順從的過來了,他們兩個人在坐了幾個月同桌之后,相互也熟悉了,虎子也很少欺負(fù)她,只是那個凳子的緣故,才不得已讓她站著,而且那個年齡虎子即使有女士優(yōu)先的意識,也羞于說出來。
“咋啦?趙良”
“吳靜靜同志,煩請你再說一說,狗熊家的事”
吳靜靜聽見虎子想要知道這些事,立馬爬在桌子上,饒有興趣的看著虎子,一雙烏黑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亮著光,貌似對這些八卦的事,女孩子老是有這種基因根植在了身體里,一提起來就特別的感興趣,然后吳靜靜對虎子說道。
“你想知道什么?”
“狗熊他爸為甚是個憨憨?”
“憨憨就是憨憨,那里有什么為甚不為甚的”
“怎么憨的呀?”
“呃,聽說是以前他爸年輕的時候長的特別俊,就看上了一個很漂亮的姑娘,雙方都已經(jīng)訂婚了,結(jié)果在結(jié)婚前幾天他被人打了,之后就變成了憨憨,經(jīng)常亂打人,而且在泔水桶里撈的吃東西”
“那后來呢?”
“后來呀,家里人肯定是到處求醫(yī)問藥,但是還是沒有治好,于是就花錢給他娶了個媳婦,就是現(xiàn)在狗熊的媽媽,長的奇丑無比,比狗熊還丑,所以她也一天待在窯洞里不出來,村子里的人很少見到她。狗熊的爸爸村子里到處跑,穿的衣服臟不拉幾,破破爛爛的,一家人幾乎全靠狗熊的爺爺奶奶養(yǎng)活著”
吳靜靜講起話來特別的入神,講到動情處,甚至瞇著眼,光滑的眼皮上,長長的睫毛上下擺動著。
“那人家是被人打憨的,又不是實(shí)憨憨”
“那也是憨憨,所以狗熊肯定有問題,從小生活在這樣一個家庭里,心理不平衡”
“呃,不要把人想的那么壞嘛,都是可憐人,他至少有個憨憨爸爸,丑媽媽,我連個憨憨都沒有”虎子看著吳靜靜那投入的臉龐說道。
“打住,打住,又說這茬,你和狗熊不一樣,你起碼還會和別人交往,他特別的自閉”
“你是不是想和我交往?”虎子嬉笑著說道。
“什么交往?”吳靜靜說的投入的表情立馬又變得看起來嚴(yán)肅了不少。
“就是做我的婆姨”
“呸,流氓!我才看不上你!”
“我現(xiàn)在還小,過幾年你就是我的婆姨了”
“哼!”
吳靜靜又拿著書本生氣的朝著窗臺那邊走去,虎子則是一臉無賴的笑容,好似花花公子調(diào)戲了一個良家婦女一樣,滿臉透著成就感,他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qū)@個大個子女孩特別的有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