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在周內(nèi)虎子已經(jīng)不需要再牽著自己的牛犢子去上學(xué)了,村里那些伙起來放牛的,在周內(nèi)給他捎著,然后他到了星期天再去給別人放,就這樣相互配合著輪的放牛,也可以節(jié)省不少的人力,尤其對于農(nóng)忙時候,這樣的合作顯得尤為重要,他們可以騰出手來去干一些其他的事情,不用在放牛這件不那么重要的事情上再浪費一個勞動的人口。
其實也并非是虎子喜歡牽著牛去上學(xué),那是因為實在是沒辦法,那時候村子里的放牛隊不肯接納他,趙富老漢還得勞作,畢竟這個爛包的家里一切的吃喝花銷都得趙富老漢出,光景雖然過不到人前里,但是總歸是虎子和他的太姥姥沒有餓著,我覺得對于趙富老漢這樣一個不著調(diào)的老漢來說,這已經(jīng)是難能可貴了。
李橫和王在前他們在前村的賭博窩里,稀里糊涂的坐了一會兒,也便走了,前村不少的人都認(rèn)識這個二流子,在遠(yuǎn)遠(yuǎn)的地方看到了,也便嘴里罵著娘躲開了,賭博場上也沒人和他玩,他一上場,別人就撂挑子不玩了,可想而知李橫這人品差到什么程度,在賭博這方面,他可比不上李玉柱和李豎,在那些賭博人的眼里,李橫就是個罪大惡極的小偷,這是人格上的缺陷,是不能容忍的,誰也不愿意和一個偷人的打交道,而至于賭博這方面,村里這些人也并沒有覺得有什么影響,充其量就是好玩兒而已,要說危害社會,那談不上。不過產(chǎn)生偷盜和賭博,在村民的眼里能產(chǎn)生這樣的落差,可能就是大部分人都認(rèn)為,偷盜危害的是別人,而賭博危害的是自己的家庭,在農(nóng)村這個傳統(tǒng)思想比較嚴(yán)重的地方,一個人立言立德,都離不開別人的評價,那么不危害他人的人那就是好人,而且對于那些賭博的人來說,天天有李玉柱這樣的人在賭博場上給自己送錢來有什么不好的,這也是一份收入,坐在炕上就可以掙錢的活兒誰不愿意干?
不過對于我來說,不管是偷盜還是賭博在我的價值觀里二者都是無法接受的,那些村民看不起李橫偷盜,無異于五十步笑百步,只不過偷盜比起賭博來說危害社會更加直接一些,容易造成社會的一些不安定因素,而賭博是通過危害個人家庭而間接的危害社會,我記得我小時候就聽我爸給我講過,我家的一個遠(yuǎn)房親戚,因為賭博輸?shù)膬A家蕩產(chǎn),家里媳婦鬧,兩個人三天兩頭的打架,結(jié)果在一次打架中丈夫一不小心失手打死了自己的媳婦,這下他在村子里成了眾矢之的,被人家戳著脊梁骨罵,而他也過得抑郁,而且十分的愧疚,從那以后他嗜酒成性,在打死媳婦的那年冬天的時候,醉了酒,被凍的梆硬,就這樣稀里糊涂的死了。要我說,這種人死了倒也好,但是他還留下了兩個孩子,年齡都不大,一個五六歲,一個剛會跑,兩個都成了孤兒,這不是造孽嘛,這兩個孩子以后該怎么生活?即使能活下來,順利長大,那也會因為生活在這樣一個家庭里而在心理上產(chǎn)生一些不好的影響。
在前村溜了一圈,沒人待見李橫,他也覺得自討沒趣,索性也就離開了前村,打算實行自己的計劃,他和那一幫人叼著煙,前前后后的走到了村子里孩子摔跤的那一片空地上,就打算在那里等虎子,此時日頭還早,離孩子們放學(xué)差不多還有兩個小時。
前村的小學(xué)十二點放學(xué)之后,中午休息一個半小時,然后下午再上三節(jié)課,四點鐘放學(xué),據(jù)估計虎子現(xiàn)在應(yīng)該再有一節(jié)課就要到前村的井里去抬水了,之后便放學(xué)了。
蹲在那里的兩個小時格外的長,李橫他們百無聊賴,秋日的暖陽正烈,樹上的葉子盡數(shù)變黃,窸窸窣窣的往下掉,摔跤的那片空地上被孩子們踏的寸草不生,整個地面光溜溜的,李橫他們找了一個柳樹,幾個人蹲在下面,為了解悶,還下起了老虎棋。
“橫哥,你打算怎么弄那野種呢?”王在前問道。
“怎么弄?你怎么問這么無聊的話題,直接該怎么弄就怎么弄,弄不死也弄他個半死不活”李橫蹲在那里傲慢的說道,微風(fēng)吹得他那炸起來的頭發(fā)嘶嘶的響。
“至于嗎?對付一個小破孩,我們還用得著這么大張旗鼓的,咱倆個不就行了”
“一個籬笆三個樁,一個好漢三個幫,咱們是為了這氣勢,看過古惑仔沒?就和他們一樣,干就要干他個頭破血流”李橫說著還站了起來,雙手叉在腰間。
“沒看過,古惑仔是啥?好吃嗎?”
“吃你爹的臭狗屎啊,古惑仔那是黑社會的意思,等你完了到了城里,我?guī)闳タ纯?,保證看的你激情四射”
“你要帶我去看黑社會?橫哥,你什么時候加入古惑仔了?我一直以為你干的是正經(jīng)營生”王在前質(zhì)疑的說道。
“加你個大頭鬼啊,那是一個電影,我說我完了帶你去看一下這個電影,你腦子里想啥呢?”
“那你明說這是個電影不就行了,還古惑仔,古惑仔,花里胡哨的”
“我是在朝那個方向發(fā)展,要是混出來了,那保證有吃有喝有女人,想要什么有什么,我看,你也別待在村子里了,過幾天我走的時候,咱們一起去城里吧,待在村里有什么前途,到了城里,你跟著我好好混,有我一口肉,就有你一根骨頭啃”李橫對著王在前戲謔而又不失幽默的說道。
“我爸不讓我去啊,要不是你那手機賣給了他,這些天他都不讓我和你在一塊玩兒,他怕你把我?guī)牧恕蓖踉谇班┼┎恍莸恼f道。
前幾天李橫拿回來的那個手機,剛到了晚上村子里就都知道了,大家都說李橫帶回來個新鮮玩意,對著老遠(yuǎn)就能和別人說話,王大滿聽說了這事,急忙跑到李橫跟前,要買那個手機,他一直記得在看望劉高德的時候,城里的那個賣手機的對自己的鄙夷,他對手機算是情有獨鐘,最后商量了半天,李橫在勉為其難的情況下以八百塊錢的“低價”賣給了王大滿,其實他是凈賺了八百塊,畢竟那手機是他一毛錢沒花偷來的。
這樣下來,王大滿也不好意思再不讓王在前和李橫在一起玩了,聽說過幾天李橫要走,索性也不管王在前了,愛咋咋地,這么幾天的時間,李橫也不可能完全把王在前給同化了,但是王大滿還是想的有點單純了,這幾天李橫的那些骯臟的思想已經(jīng)是灌輸?shù)搅送踉谇暗哪X子里,開了這個頭,那以后的事情也慢慢的都會來的。王在前已經(jīng)是對李橫崇拜的一愣一愣的,如果再不極力阻止,他走上李橫的那一條路是必然的事情了。
“壞個球,什么是壞?你爸王大滿也好不到哪里去”李橫氣憤的說。
“行了,越扯越遠(yuǎn),咱們還是聊聊別的吧”
“有什么聊的,一會兒就看你表現(xiàn)了,那野種來的時候,你第一個上”
“沒問題,你看著就好了,橫哥,我保證打的那狗日的頭破血流”
“嗯,看著點打,別打廢了,咱們出出氣就行了”
“我還以為你真打算往死弄那野種咧”
李橫白了王在前一眼,心里覺得真的是孺子不可教也,一點也不開竅,人命關(guān)天,把虎子打出個好歹來,能有咱們什么好?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