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這就去!”
沒能理解魏榮的打趣之語,冷志慌忙抱拳應命離開,將拜帖送往了城主府。
至于黑牡丹城主見與不見,或什么時候見,則需要靜等幾天。
一般來說,肯定會被拒絕。
魏榮此舉真實意圖,是想探探自己在城主心目中的位置。
當然,拜見也是真實意圖。
第二天,早早起床,魏榮親自把寒若霜放了出來,并為她解除了禁修散效果。
能夠動用修為實力的寒若霜,之所以沒有動手,是因為她明白,現(xiàn)在的自己打不過對方。
昨夜極度憤怒驚慌之后,隨著慢慢平靜下來,寒若霜思考了很多。
趙琴姐姐之仇不共戴天,無論如何都是要報的。
而狗官魏榮蓄意接近三妹之事,自己身為二姐,必然是會極力去阻止。
所以,不能魯莽不能輕易白白送掉性命。
如果就這樣死了,姐姐之仇永遠無法得報不說,年僅八歲的妹妹又該怎么生活?
只有自己活著,才能為姐姐報仇,才能保護自己的云香妹妹。
心中再怒再恨,也要強忍,也要將它深深埋藏在心底。
直到自己覺得修為實力足夠時,那一刻,便是狗官魏榮的死期。
想明白這些,寒若霜就真的安靜了下來,她把仇恨之怒,留在了心底,每時每刻都在翻滾著滔天巨浪,永不停息。
盯著青年縣令俊朗臉龐,寒若霜依然有點不敢相信的問道:“狗官,你真放我?”
魏榮無所謂模樣,笑瞇瞇道:“我這人渾身上下,只有一個優(yōu)點,那就是說話算話,說放你自然是放你?!?p> “我答應過趙琴,不會傷害你,會照顧好云香,便不會食言。”
寒若霜冷笑道:“呵呵,你就不怕我修為精進,到時候來殺你?”
魏榮掏了掏耳朵,一副‘隨便你’的模樣道:“你永遠也打不贏我,想報仇,我隨時歡迎?!?p> 被徹底鄙視了,滿身傲骨的寒若霜,自然是不服氣。
“狗官,我與你不共戴天,用不了多久,我定然會來取你狗命,哼。”冷哼落下,寒若霜猛轉身離開,邁步走出縣衙后院。
對寒若霜來說,魏榮此舉根本不是什么答應了趙琴姐姐,他不過是要錢不要命罷了。
為了五十萬兩,寧可放修道天才離開,放虎歸山,從此可見,這種人必然活不長久,難有作為。
剛剛走出縣衙大門,看到門口告示牌上的內(nèi)容,寒若霜愣神定步原地:“什么?二十萬兩?”
“可笑,借造福百姓善舉,貪沒所謂罰銀三十萬兩,果然是個狗官?!?p> 仇恨目中閃過堅定,寒若霜快速離開百花城,返回金蘭居。
狗官魏榮說了,香妹此刻身在家中,為了確定是否安全,縱然有天大的事情,此刻必須第一時間回家看看。
奈何剛剛離開城門不久,趕至無人來往的路上,前面去路被一名蒙面男子擋住。
蒙面男子伸手道:“姑娘請留步,在下有件東西,或許姑娘非常想看?!?p> 停下趕路腳步,盯著渾身沒有任何靈元氣息的普通蒙面男子,寒若霜謹慎的問道:“你是誰?是狗官魏榮派來的殺手?”
“哈哈哈哈…”蒙面男子大笑幾聲,忽然痛恨般的說道:“我豈會與那狗官為伍,姑娘想多了。”
寒若霜遲疑了片刻,問道:“你想讓我看什么?”
“血命狀!狗官魏榮的血命狀!”蒙面男子從懷中掏出一張被暗紅色血光包裹的紙張后,說道:“姑娘只需十兩銀子,便能了解狗官魏榮上任縣令三年來的一條條罪狀,其中就包括令姐趙琴的死因?!?p> 聞言,寒若霜眸子陡然一震,翻手亮出十兩銀子道:“你若騙我,我必不輕饒?!?p> “姑娘多慮了…”接過十兩銀子,蒙面男子把血命狀遞出道:“以姑娘的天縱之資,只需再修煉一段時間,必然輕取狗官魏榮頭顱,還望姑娘能暫時隱忍,不可魯莽。”
沒有搭理他,寒若霜接過血命狀,有些緊張的慢慢打開觀看…
1.縣令魏榮并無真才實學,三年前因機緣巧合,花錢買官坐上了百花城縣令。
2.上任縣令三年期間,背地里做過幾件坑害百姓之事,暗中與邱家來往,前后收受賄賂達數(shù)萬兩。
3.幾日前,縣令魏榮親自登門邱家,索要臟銀十萬兩,答應邱家擺平趙琴一案,當晚,縣令魏榮與邱家家主邱溫大擺筵席把酒言歡。
4.聚賢樓一役,縣令魏榮如同強盜土匪一般,暴打富家公子,勒索銀兩達二十萬之巨。
5,趙琴被斬前兩個晚上,縣令魏榮將趙琴傳喚房中,先后留宿整整兩晚,以至于趙琴日漸癡呆,渾渾噩噩,喪失意識。
嬌軀顫抖著看完五條內(nèi)容,寒若霜心底仇恨之怒,再也無法壓抑。
血命狀雖然不能直接作為證據(jù),但立血命狀之人所見或所聞,一定為真。
如果撒謊,是無法得到真言神認可的。
寒若霜終于明白了,為何刑場之上趙琴姐姐會那般癡呆,如同失去了靈魂一樣,原來原因在這里。
青年縣令將貌美女死犯叫到臥房之中,先后整整兩個晚上,是個傻子也明白在干什么。
無法想象趙琴姐姐被如何折磨了兩個晚上,如何被殘害到失去靈魂的寒若霜,滔天仇恨滲入骨髓。
“狗官魏榮?。?!”
“我寒若霜!此生!與你!不共戴天??!”
無法壓抑,寒若霜顫抖著嬌軀,死握雙拳,咬牙切齒的發(fā)誓。
見狀,蒙面男子陰冷一笑,抱拳道:“請姑娘還在下血命狀,這可是狗官魏榮的累累罪行,待時機成熟之時,或許能派上用場?!?p> “當然,姑娘若是先一步為民除害,為趙琴姑娘報仇雪恨,在下自然用不上此物?!?p> “好!如果我寒若霜無法報仇,你一定要替我除掉狗官魏榮?!焙冒胩觳艥u漸恢復平靜的寒若霜,遞還血命狀時,說道:“你記住,在我還活著的時候,必須由我親手來殺他,不親手千刀萬剮狗官魏榮,難解我寒若霜心頭之恨?!?p> “難平我琴姐之冤,難還我琴姐公道?!?p> 這一刻,因為極度的憤怒與仇恨,寒若霜有了一個新的決定。
狗官魏榮必須由她親手來千刀萬剮,唯有如此,才能告慰她趙琴姐的在天之靈。
但凡事都有個意外,也許修煉過程中會殞命,也許因意外而殞命,也許也許也許…
在萬分之一概率的意外發(fā)生后,寒若霜依然不想放過不共戴天仇敵,她希望有人可以替她報仇雪恨。
所以,她覺得把血命狀還給蒙面男子是對的。
“在下遵命!”收回血命狀,蒙面男子暗暗一笑,轉身離開。
其實蒙面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幾天前邱家府門前羞辱魏榮的下人,他名為熊四。
他被邱溫喝罵掌嘴扔出邱家后,就遇到了人生最大痛苦。
被邱家扔出來的下人,沒有人敢收留,沒有人敢用。
就算沿街乞討,都沒有人敢或愿意憐憫。
靠著不了解百花城情況,極度稀少的來往外城人可憐,勉強活了幾天的熊四,幾乎痛恨死了魏榮。
他認為,一定是縣令魏榮說了壞話,才至邱家主如此動怒。
幾天過去,仿佛乞丐一般的熊四,于昨夜蹲在聚賢樓窗下,以飯菜香味來安慰自己肚子。
巧合的是,縣衙兩名休差獄卒,正坐在窗口位置吃喝。
酩酊大醉的兩名獄卒,對最近的縣令大人贊不絕口,一時興起,胡言亂語。
將他們親眼見到的,誤認為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
躲在窗外下面的熊四聽到,計從心來,他返回邱府附近,拽來多年一起做工的下人詢問。
整整忙活了大半個晚上,才收集到了血命狀上的五條罪狀。
熊四連夜出城,來到城外真言山真言寺真言神面前。
修道界有許多神,他們被信徒們信仰供奉,真言神就是其中之一。
在真言神神像面前,只要你說的是真話,就能得到認可,反之會當場魂飛魄散。
熊四以血書狀,跪伏在真言神像前,顫抖著身軀請求認可。
因為對他而言,血書內(nèi)容皆為真,故而得到了真言神的認可,血紅光芒降臨,賦予了血書認可證明。
這便是血命狀!
立血命狀有巨大代價,需自身鮮血書寫外,還要向真言神奉獻十分之一的壽命。
血命狀不能作為直接證據(jù),只能作為參考證據(jù),因為一個人的所聞所見,于己的確如此,并沒有撒謊。
可對于事實真相,那就不一定為真。
所以熊四沒有撒謊,他眼中心中的魏榮就是如此。
而寒若霜了解情況基本類似,故而確定無疑的選擇了相信。
畢竟,事實若不如此,就沒有了正確解釋。
熊四離開后,還會把血命狀賣給適合的修士觀看。
天下間正義修士很多,他們?yōu)槊癯μ嫣煨械馈?p> 縱然一萬名中,有幾個愿意站出來除掉狗官魏榮,那便是足夠了。
熊四偽裝成蒙面神秘人,開始活動在百花城周邊區(qū)域。
冷靜下來的寒若霜,返回金蘭居家中時,剛剛進入幻陣,走進莊門,她就是急切的喚道:“香妹?香妹?香妹?”
“霜霜姐??!”
美滋滋含著棒棒糖的云香,異常興奮的沖出房屋,撲向安全歸來的二姐。
一邊跑她還一邊開心的說道:“榮榮哥果然沒有騙香香,霜霜姐快看,榮榮哥給的棒棒糖可好吃了呢。”
揚起小手來,云香炫耀著手中棒棒糖。
“什么?”
聞言,寒若霜大急,閃步上前,一掌將棒棒糖扇飛,她怕里面有毒。
從未見過如此可怕的二姐,云香呆愣住了,隨之委屈的哭了,用兩只肉嘟嘟小手揉著眼睛,可憐至極。
猛然將三妹緊摟懷里,寒若霜也是滿眼霧氣。
狗官魏榮!
你害我三姐妹不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