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無奈

　　張紅哭著喊道：“你就是個瓜娃子！能不能別什么都在心里憋著??！你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你知道班上有多少人在背地里說你閑話嗎！”，陳凡仿佛預料到了張紅會說什么，他摸了摸張紅的頭，沒有說話。

　　今晚很冷，秋夜寒意的滲透讓陳凡不禁又打了一個冷顫。但是比他還覺得冷的，是張紅。

　　她怎么也想不到，陳凡為了保護自己，拒絕和人交流，拒絕和人接觸。而這一切的源頭都是陳凡小時候的回憶。

　　“如果，如果你還當我是你女朋友，你以后有什么痛苦都必須告訴我！”張紅哽咽著指著陳凡，“好的！”，“你保證！”，“我保證?！?p>　　陳凡又是哄又是勸，終于把張紅從地上騙了起來。

　　“蹲了這么久，”陳凡嘆了一口氣，“我猜你的腿都麻了吧？”，“對！背我！”

　　一對影子變成了一個影子，“為什么帶你去網(wǎng)吧你會生氣？你不是事先就知道嗎？”陳凡想起了一個問題，“閉嘴！”“好嘞！”“我喜歡你?！薄拔抑馈！薄澳阋舱f一句?！薄澳窍扔H我一口?！薄安粍澦?，你先說?！睆埣t并不讓步，“那行吧，我喜歡你?！?，張紅‘吧唧’一口。

　　“親了你，你就得一輩子對我好?！?，張紅覺得陳凡的背上很舒服。

　　“那太短了，兩輩子吧?！薄澳侨f一我們下輩子都是男的怎么辦？”“沒關系，搞基！”“你太惡俗了！”“那待會兒回家要不要再惡俗一點？”“純潔點行嗎？”

　　陳凡感覺，背上的，就是他的全世界。他輕易地托負起了世界的重量，但是問題是，他的內(nèi)心托負地起嗎？

　　老實說，陳凡甚至覺得自己在玷污張紅，世界上好男人那么多，為什么張紅就偏偏落到了他這個死宅手中?

　　他有時會很迷茫，自己并不配和張紅在一起，也不配被喜歡。這也不配，那也不配。

　　至少對現(xiàn)在的陳凡來說，背上的女孩兒，就像一個易碎的美夢。他不知道張紅能和他在一起多久，他甚至覺得背上的只不過是一道幻影，一道由自己臆想出來的幻影。這一切都像一場夢。

　　但是，溫度，張紅貼在他背上的溫度；心跳，張紅和他近在咫尺的心跳，陳凡確認了，這一切不是夢。

　　一個半月以來，這些都不是夢。

　　“以前，我認為，喜歡的女生，站遠一點看看就行了?！标惙舱f道，“我不想去爭取，什么也不想，那些太遙遠了，太遠了。”“那時候連去食堂吃飯，我都不愿意和別人爭，沒有追求，什么都無所謂，得到的是幸運，得不到就算了?！保持鴱埣t走過一個又一個街道，陳凡的聲音在兩旁的房屋間回蕩著，陳凡苦笑了一下，“其實那只是因為我為自己太廢物了找的借口而已啦，長的矮，沒別人跑得快；長得丑，別人小姑娘看不上我?！薄肮?，想想也是，誰會笨到和一個又窮又丑又直男的死肥宅交往呢？”“對不起，我不是說你笨，是我太笨了，哈哈哈哈?！?p>　　背后除了均勻的呼吸聲之外，沒有別的回答。

　　“她睡著了？”陳凡看看了張紅手腕上的表，“十一點三十了?！?，該回去了。

　　為了不吵醒張紅，陳凡的腳步輕柔了許多，“我怎么會遇上你呢？”，“長得又漂亮，性格又可愛，雖然有時候腦子不夠用。”“但是你這種女生是我一輩子都不敢想的?！?p>　　背著張紅走了近半個小時，陳凡才回到家，摸黑打開了門，“她今天很累了。”

　　陳凡想把張紅放到床上，但是他發(fā)現(xiàn)他的動作可能會吵醒張紅，“早知道抱著她的?！?p>　　他先背著張紅坐在床邊，輕手輕腳地脫掉了張紅的鞋子，沒醒。陳凡又反手托住張紅的背，慢慢的把她放在床上，動作輕柔的就像在對待一個熟睡的嬰兒一樣?！昂昧恕！保F(xiàn)在陳凡需要把張紅調(diào)整到床中央。

　　陳凡一只腳站在地板上，另一條腿跪在床上，他輕輕地把張紅抱了起來，放到了床中間。

　　正準備給她蓋被子，“遭了，沒幫她脫外套！”，“穿著這么厚的衣服睡覺不舒服的?！?，他只好輕輕拍醒了張紅，沒開燈的臥室只能看清陳凡的輪廓，“你是誰！”張紅下意識地，“別怕，我是陳凡，我們到家了。”張紅睡意朦朧地：“這是你的床嗎？我還沒有洗腳呢，你買xx套了沒？”，模模糊糊的聲音聽起來十分萌，“這孩子糊涂了?！标惙矌蛷埣t脫了外套，“剩下的衣服你自己脫，把被子蓋好，晚安?！?p>　　陳凡走了出去，“她是認真的……發(fā)展太快了。”

　　剛好十二點整，新的一天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