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聞老先生盛名,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庇兄U啻蛄祟^陣,本地的醫(yī)士自然不會那么不識相,紛紛與華明子寒暄起來。
“諸位有禮。”華明子正經(jīng)的回禮。
華夏禮儀之邦,自有史以來便有禮。
“咱們閑話少敘,先說一說常州內(nèi)的情況吧。”華明子直奔主題道。
他可不想浪費時間。
在雙方就疫情進行細(xì)致的討論的時候,常正青默默的出去了,他還有別的事情需要做。
“華云,你安排好人手,一會兒本官要和華老先生去西街?!背U嗾泻粽陂T外聽命的華云說道。
“大人,您是一州之尹,州里什么事都要靠您,還是屬下去吧?!比A云一臉猶豫,然后開口道。
正如華云所說,常正青身上的擔(dān)子太重了,輕易不能出事。
“不必多說,傾巢之下焉有完卵,本官身為常州州尹自然也要讓百姓安心才是,那些百姓不認(rèn)得華老先生,也不認(rèn)得秦侍衛(wèi)長,但是他們認(rèn)得本官,只有本官去了,才能安定民心,快去?!背U啻笫忠粨],想也不想的就駁回了華云的意見。
常正青想的很清楚,皇帝陛下派遣來了將士,醫(yī)士,來千里馳援常州,那么他身為常州州尹,自然沒有退縮的道理。
如今,他常正青已經(jīng)與常州,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了。
華云一看左右不了常正青的意見,一跺腳,嘆了口氣,出去安排人手去了。
常正青平日里自己微服私訪,怎么樣都行。
但是一旦表明身份,要出去巡查,準(zhǔn)備工作還是很繁瑣的。
尤其是去感染區(qū)。
讓華云更是不敢有一絲馬虎大意,半點僥幸。
沒讓常正青等多久,不過站在外面一刻鐘的時間,華明子就已經(jīng)出來了。
他仔細(xì)觀察,看華明子眼中沒有太過明顯的頹勢,心里稍稍放下心來。
“常大人,老朽想去疫區(qū)看看,還請大人安排一二?!比A明子摸著胡子,說道。
有些東西,沒有調(diào)查就沒有發(fā)言權(quán)。
作為資深醫(yī)士的華明子,更是深知這個道理。
“本官已經(jīng)為老先生安排妥當(dāng),請。”常正青側(cè)過身,語氣頗為恭敬,請了華明子往前走。
“如此,就麻煩了?!比A明子也不再客氣,點了點頭,邁步往前走去。
常正青緊隨其后,兩人不一會兒,就走到了州衙的側(cè)門口。
這里靠近著馬棚。
華云早就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車輛,等著二人的到來。
“屬下見到大人,華老先生?!比A云見到兩人到來,急忙跳下車子,站到兩人面前,抱拳行禮。
“不必多禮,老先生請?!背U鄶[了擺手,請華明子先上車。
待兩人都上了車,華云快速的趕起車來,后面跟著跑的一隊衙役。
州衙距離西街距離并不遠(yuǎn),一刻鐘的時辰,也就到了。
此時的西街道口,正放了兩大堆的土堆,唯一能通過車子的道路,還設(shè)了兩層路卡,外面幾個衙役,日夜輪崗值守。
“大人?!蔽鹘挚诘难靡劭吹饺A云親自趕車,急忙上前行禮。
“把路卡搬開?!比A云動都沒動,吩咐道。
“大人,這里可進不得啊?!毖靡勖婷嫦嘤U,最后其中一個偏瘦的衙役,硬著頭皮上前開口道。
“廢話,讓開。”華云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他還不知道進不得嗎?
“是?!?p> 這個世界終究上下尊卑,階級制度嚴(yán)格,兩個衙役只勸了一句便不敢再多說,利索的去搬路卡了。
就這一句,還是因為華云平時對著衙役們不錯,才敢將這話說出口的。
否則,換個嚴(yán)肅的上官,是一句話都不敢說的。
路卡也就是四架木頭柵欄而已,兩個衙役吭哧了一會兒就搬走了。
華云直接駕車,進了西街。
常州分為東南西北四街,四街里最熱鬧的也就是這西街了,這里可謂是寸土寸金也不為過,西街的所有高級娛樂場所都是開在這的。
別想歪,是說的茶館酒樓。
也住著不少頗有薄產(chǎn)的,來常州奮斗的百姓,算是中產(chǎn)階級了。
但,此時的西街不復(fù)往日的繁華景象,一派凄涼至極的景象,看的華云觸目驚心。
家家大門緊閉,整條街道,幾乎沒有一絲聲音。
連野狗的叫聲也是沒有的。
寂靜的讓人心里發(fā)毛。
好像這里從來沒有人來過一樣,可這西街住的不下一千人。
華云架著牛車,牛車的聲音,在整個寂靜的街道上,更加的明顯。
隨著華云行進的路程增加,不少門戶的窗戶,都被偷偷的打開望向這個敢肆意行走的牛車。
要知道,在確定西街成為疫區(qū)之后,所有人都被禁止在非必要出街,每日的食物是有官府的衙役專門送來的。
他們度日如年。
“大人,喊嗎?”華云看著差不多了,低聲問道。
“喊。”常正青毫不猶豫的點頭。
這也是他帶著華云來的主要原因,他常正青可沒有華云武藝精湛。
“各位聽著,一家派出一個代表,到集市上集合,州尹大人有話說?!比A云氣沉丹田,用最簡短的話開始喊起來。
這個時代可是沒有喇叭啊,話筒啊什么的,只能純靠人喊。
常正青琢磨過,要是一家一家的敲門,不僅浪費時間不說,還浪費人力。
還不如就讓華云這么喊上幾嗓子。
華云當(dāng)年在軍中的時候,還曾經(jīng)客串過沖鋒官,喊這幾句不成什么問題。
人們聽到華云的聲音,連翻窗子的動作都大膽起來。
他們看著牛車上的標(biāo)志。
這年頭,因為牛是要耕地的,加上牛車造價不菲,一般家庭是不舍得用的。
都是用人拉個板車運運東西也就是了。
所以說,不少人看見是牛車,心里就信了一半。
怪不得他們警惕心強,如今這個時候,除了對自己至親之人,對二一個都是防備非常。
特殊時期,可以理解。
華云架著牛車,不停的喊著這句話。
西街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華云足足喊了三個來回。
喊道最后,他的臉色整個都爆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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