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后。
中島君和小平頭都躺在了地上,各自捂著身體最疼的地方,在瓷磚地面上不斷打著滾。
“疼啊——”
兩人口中不斷哀嚎著,殘念的表情深刻體現(xiàn)此刻的痛苦。
但表面看上去,她們倒沒有被打過的痕跡,起碼受的傷不符合這如蟲一般左右扭動的丑態(tài)。
天堂嵐就站在一邊,面帶冷色看著他們兩個。
特意沒有打能被看出來的位置,他可謂是下了一番功夫。
起碼這具對跆拳道生疏的身體,自己沒受傷已經(jīng)算萬幸了。
“那么,現(xiàn)在可以聊聊了?”天堂嵐甩了甩手,一邊走到兩人旁邊,腳距離他們的腦袋只有二十公分。
“……你,你說”小平頭的聲音中充滿苦澀,看頭頂上距離自己很近的天堂嵐,頓時慌得一批。
這是那個弱勢角色天堂嵐?
雖然還有余力站起身來,但未免被再次放倒,他們就這么趴在地上。
這倒也方便天堂嵐蹲下身體,俯視兩人:“我一直在打工,家庭狀況也不怎么好,這點你們是知道的吧?”
“我們懂了,懂了”聽這句話,兩人頓時明白他的意思,紛紛掏出錢包,然后遞上前去。
“?”然而,看著遞到面前的錢包,天堂嵐緩緩做出了一個疑問的表情。
“這是干啥?”
“……不……不夠嗎?可我們就這些了……”中島君顫顫巍巍的手,一瞬間,仿佛都分不清到底是誰先找事了。
就連天堂嵐,也莫名感覺良心上遭到了譴責。
“不是,我說過讓你們把錢交出來嗎?”他撓了撓頭,雖然眼前兩個錢包對于目前貧困的生活急劇誘惑力,但也不能勒索啊。
這樣一來,性質就完全變了。
“誒?不是嗎?”對于天堂嵐的疑問,兩人也是滿臉問號。
不要錢,那提這件事做什么?
兩人對視,都是從對方眼中看到深刻的茫然。
按照慣例來說,一般都是把錢交上去,然后等對方數(shù)完錢,再罵罵咧咧的踢上兩腳,說些“別讓我再看到你們”類似的話,才算普通吧。
以上,也是他們原本要實行的計劃。
可萬萬沒想到,一直陰沉孤僻的角色,竟然這么能打。
就算平日里作為班級里的人氣主角,兩人身上都是一副高傲,但他們也不傻,從剛才的單方面虐殺中,深刻感受到自己和天堂嵐的實力差距,就算再來兩個人,也照樣白搭。
所以還是老實聽話,乖乖配合,沒準還能少受點苦。
兩人對視一眼,默契的點了點頭,然后一齊看向天堂嵐。
“快把錢包收起來,別放我眼前”天堂嵐把視線轉到一邊,那鼓鼓的錢包,讓他有一種不自覺就要伸手去拿的魔力。
論“飽滿”二字,大概世界上再沒有其他東西比這更具誘惑力了。
“那……那你是要……”兩人都是乖乖把錢包收起來,戰(zhàn)戰(zhàn)兢兢看著天堂嵐。
天堂嵐在學校也算是貶義上的名人了,因為沒錢買校服而穿著私服參加開學典禮,可謂第一天就在學年級出了名。
雖然當時正值開學時期,大家都在擔心自己會不會被排擠而迅速組成小團體的氛圍之下,很快就將這件事被淡忘了。
但若是提起天堂嵐,整個學年級任誰都能記起他。
就這樣的他,竟然連錢都不要?
那他到底要做什么啊。
想到這里,兩人的臉色都是變得有些慘白。
這讓天堂嵐眉毛一挑,看兩人滿臉苦澀,不禁產(chǎn)生了疑問。
就道理而言,我才是受害者的吧?
他滿臉疑惑。
學期過半,現(xiàn)在正處于高一下半年,再過幾天,期中測驗就要開始了。
季節(jié),也將迎來一年中降雨量最為頻繁的,“谷雨”。
至今高中生活的第六個月,就上個星期為止,天堂嵐還算過得比較舒心。
就算被同學完全孤立,可心智已經(jīng)成年的他,比起跟高中生玩,還是一個人享受寧靜更好些。
但這寧靜的校園生活,也隨著班級里上一個被欺凌者的休學而終結了。
由于她的休學,少了樂子的頭號小團體,就開始尋覓下一個欺凌對象了。
而這個對象,不知為何落到了自己頭上。
當然,為了不被發(fā)現(xiàn)是欺凌,頭號小團體正在進行前期的準備工作。
幾天前的體育課,他就是被叫去體育倉庫,然后“碰巧”遇到了音無憐。
不得不感嘆的是,音無憐演戲真的一絕。
硬生生靠自己一個人演出要被咸豬手的感覺。
跟她比起來,緊接著就進來救人的中島君,演戲方面就明顯有些不足。
然后,還沒到當天放學,整個班級就都知道了“天堂嵐要咸豬手音無憐”這個消息。
最后,就到了今天,教室里哭泣的音無憐,純百分百的演戲。
目的,就是博取同學們的同情,讓他們認為音無憐理應報復天堂嵐。
這樣,頭號小團體就能光明正大的實施欺凌行為了。
然而,如果向老師求救,頭號小團體還有班級里大多數(shù)同學的口頭支援,為其作證是天堂嵐的錯。
呵呵,簡直是無路可退的死局。
“我先問幾個問題”回想結束,天堂嵐整理了一下思緒,冰冷的語氣毫無感情。
他曾經(jīng)所在的國家,起碼他所生活的地方,并沒有這么惡劣的欺凌。
直到現(xiàn)在親身經(jīng)歷他才終于知道,上一個被欺凌者能扛過一個學期才休學,真的是很有骨氣。
然而,對于這種以欺凌方式來獲得滿足感的人,天堂嵐很不喜歡。
“是,你問”
趴在地上的兩人都是渾身一顫,看前一刻還很平靜的天堂嵐,現(xiàn)在突然就變得嚴厲起來了。
他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你們五個是誰先提出要把我當做下一個欺凌目標的?”
“這個……”對于這個問題,兩人都是猶豫了一下。本想著做一次寧死不賣隊友的真男人,但看著天堂嵐冰冷的眼神,下一秒就果斷慫了。
“是……是憐醬”
對于這個答案,天堂嵐并沒有感到絲毫意外。畢竟從陷害自己的這件事上,她作為局中人絕對脫不了干系。
但整個事件前后都是她一手操辦,天堂嵐就很不明白了。
“音無憐?我和她貌似沒有仇吧?為什么要沖我下手?”天堂嵐疑惑道就記憶中,甚至一句話也沒曾跟音無憐說過。
“你真的不知道?”中島君也是有點蒙了。
“這學期剛開始的時候,憐醬找你搭話,你不是無視她來著嗎?”中島君轉頭和小平頭對視了一眼,確認自己沒有記錯。
然后,空氣瞬間寂靜。
等了一分鐘左右,見兩人沒有后話,天堂嵐才問道:“沒了?”
“沒了”
“……”
小學生嗎?!
天堂嵐只感覺一陣頭疼,沒想到理由竟然超出想象的幼稚。
“那在體育倉庫埋伏我也是她自己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