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駕到——
“臣妾恭迎皇上?!?p> “起來吧?!?p> “謝皇上?!?p> 皇上徑直坐在軟榻上,夜琳瑯給他看茶。
“皇上難得來臣妾這里一趟,平日里求也是求不來的?!?p> “愛妃這是對朕有怨氣啊?!?p> “臣妾不敢,只是臣妾想知道皇上為何不把妾身也收押了去?!币沽宅樋粗⑽⒁恍Γ蚩诓杷?,“這茶水自是上好的,我記得還是當年皇上送的呢,說是...南疆進貢的茶葉?!?p> “宮里的規(guī)矩你是知道的,不必多言!”
“我夜府忠心耿耿,為朝征戰(zhàn)數(shù)百年,犧牲男兒不計其數(shù),皇上當真如此心狠?”
“哼!”歐陽通將茶杯拍下冷冷的看著她。
夜琳瑯急忙跪下,“臣妾知錯,請皇上責罰?!?p> “看在你是南兒生母的份上,朕容忍你一次,絕無下次?!?p> 說罷,起身離去。
夜琳瑯追到門口跪下,大聲道:“夜府出事,我怎能置身事外,我只不過是個女子,無以為報,懇請皇上廢除妾身妃位,愿入冷宮,此生不復(fù)見皇上。”
“歐陽通!你這般做只會寒了將士的心!”
“大膽!豈敢直呼皇上名諱,掌嘴?!痹敿淳鸵獎邮帧?p> 歐陽通不曾回頭,擺擺手。袁公公會意,頷首跟在他身后離去。
“皇上,貴妃娘娘怎么辦?”
“隨她去吧,是朕虧欠了她太多?!?p> ……
夜琉璃與夜無天效率極高,只是徹底治愈的卻無幾人,此時又遭遇醫(yī)師攔截。
“一個女娃娃懂什么,瞎治!瞧,都死了人了!”
夜琉璃順著手指所向看去,躺著一個不久前她剛治愈完的村民。
身體干癟,面部扭曲,顯然受了極大的痛苦。
她翻動尸體,發(fā)現(xiàn)并無傷痕。
夜無天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到了身后,“會不會是在嘴里?”
夜琉璃頭都不抬一下,“絕無可能,太蠢。”但還是挑開他的嘴,里面的舌頭千瘡百孔,像是被蟲子噬咬過。
“還真被你說中了?!币沽鹆鹕恚叩剿磉?,“還是得把李彭凱解決了再說?!?p> “哦?可有證據(jù)?”
“沒有。”
“沒有怎么動手?”
“動手?需要理由么,皇上對夜府下手不就是制造理由。”
夜無天咧嘴一笑,“你這丫頭,性格像你爹。”
說罷,夜無天提起長槍直沖大帳篷而去,路遇攔路者,皆一槍掃之。都是些醫(yī)者,怎能攔住他。
“小姐…這無天大人也太莽撞了?!?p> 夜琉璃微微一笑,“無妨。”說罷,抽出匕首緊跟而去。
“小姐!”夜七氣的直跺腳。
帳篷被刺破,李彭凱倒飛而出,險險站住腳跟。
“夜無天!你這是何意?”
夜無天不做理會,長槍在手,大開大合,橫掃而去。只是這李彭凱相當圓滑,總是能險險避開槍芒,身形頗為詭異。
夜琉璃伺機而動,天絕在手,夜無天再次劈出,他重心不穩(wěn)之時,夜琉璃動了,從背后刺出絕對無法閃避。
李彭凱歪著頭,似乎在對她笑。
嗤――
刀刺進他身后,竟無一滴血流出。
詫異之中竟看見了他的臉,下意識的后退幾步。
旋轉(zhuǎn)半圈,這還是人頭?
李彭凱依舊那么笑著,嘴中掉出許多黑屑,臉一顫一動,一個個的黑點出現(xiàn),逐漸蔓延整張臉。
周圍的醫(yī)者見此狀紛紛驚恐的逃跑,沒跑幾步全都倒下去,身體快速干癟致死,無數(shù)蟲子向他跑去,沒入他的身體不見。
“我的計劃差一步就成了,你破壞了,變拿你的血肉來換罷。武者的血肉我還沒嘗過,嗬嗬嗬…”
李彭凱低頭看著自己后背的一個洞,頭緩緩擰回去,夜無天將長槍收回,一個空洞在李彭凱身上形成,詭異的沒有絲毫血肉的存在。
上百黑蟲纏長槍而去,夜無天靈氣一震,將黑蟲殺死。
靈力可以克制它們!
靈力附于天絕,一刀刺出,卻被他以詭異的姿態(tài)躲開,似乎他的身體能任意重組,這還是人的范疇嗎?
“三叔,困住他?!?p> 李彭凱身形極為詭異,要用靈犀九月的話根本打不中他。
普通靈氣對他影響不大,不過死幾只蟲子,夜無天也對他無可奈何。
但若是天地之力又會如何?
夜琉璃右手低垂,手臂上的第一輪月亮散發(fā)著淡淡光芒。
一騎千軍!
李彭凱節(jié)節(jié)敗退,雖說他身形詭秘,卻修為不高,完全不是夜無天的對手。
他的三方都被封死,唯一的破綻讓他猶見稻草般緊緊抓住。
靈犀首月,解!
夜琉璃迎他而上,首月正正轟在他的胸口。
只見他轟然爆開,已然不見身軀。
數(shù)千小點飛躥到上空,聚在一起,像一片烏云。
今日你壞我大計,將我重傷,他日必百倍奉還!
夜無天見狀就要追上去,夜琉璃攔住他,微微搖頭,“沒用的,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哪怕只有一只蟲子他也存活著。”
“嗐,也不知這是什么東西,第一次見?!?p> “已經(jīng)超出了人類范疇,甚至不能稱之為人類?!?p> “可他之前確實有人類之軀???”
“不知?!?p> 李彭凱逃走后,永夜宮弟子徹底有了話語權(quán),一群醫(yī)師也只得打打下手,清理場地,趁人多雜亂的時候偷偷溜走了一個人。
夜琉璃抽出匕首,欲將其擲出,手腕卻被人抓住了。
“三叔這是何意?”
“此人多半是探子,這里面必然不止他一個,至于是哪家的,并不重要,出了這等事,自是要向自家主子匯報?!?p> “對了,丫頭。你那個光球是什么力量?感覺…”
“大人,邊疆來信了。”一個信使匆匆跑過來,掏出一封信。
“大人,宮里來信了。”另一名信使緊跟而至。
督察搶功,夜府弟子被迫調(diào)動至南疆,不給一兵一卒,現(xiàn)已接觸貝瓦寧將軍,三弟切勿莽撞行事。
我與皇上決裂,自請入冷宮,皇上不會對我動手,請安心。我會想辦法周旋,查出害我夜府的黨羽。
該死!
夜無天拳頭緊握,青筋暴起,長槍落地周圍瓦片皆被震碎。
“三叔,發(fā)生什么了?”
夜無天沒有言語,將兩張信遞給她。
“看來大姐那邊不會有事,盡快解決完這里的事,我想去邊疆?!?p> “不可!”夜無天大驚,“你雖有些修為,但也只是初入武道,無疑是去送死。”
“我有法子,而且我會制毒,給我半個月時間,必能幫到父親他們?!?p> “我是不會同意你去的?!?p> “我并非二長老門下弟子,二長老管束不了我?!?p> “你!我也一并去?!?p> “三叔雖修為高深,但以三叔的身份豈不是有夜府和永夜宮串通的可能。”
“我絕不能讓你冒險。”
“病人還等著,救人要緊?!?p> ……
袁公公急急忙忙進了御書房,“皇上,探子傳回消息了?!?p> “念?!?p> “永夜宮二長老率永夜宮百名弟子入駐平黎村后…”
“說重點?!?p> “夜無天突然對李御醫(yī)動手,其侄女夜琉璃偷襲,李御醫(yī)身上掉落蟲子與病人體內(nèi)病因所在的蟲子如出一轍?!?p> “這不是很正常?”
“李御醫(yī)身法詭異,全身化為蟲子,被打穿后蟲子聚成黑色云霧逃匿而去。”
“哦?竟有這種事?”
“那探子親眼所見,千真萬確。”
“有意思,化成蟲子的人?!?p> “皇上,可否要查?”
“查,傳我令,讓督察院的人去查這個李御醫(yī)的過往,有何異動。”
“是?!痹I(lǐng)命,行禮離去。
冷宮――
“什么!”夜琳瑯拍案而起,“太過分了,欺我夜府到這般地步?!?p> “云貴人到――”
“不知云貴人來這冷宮有何貴干?”
“聽說夜將軍待罪立功,皇上又下令抓了夜府家眷,我這不擔心姐姐,便過來看看?!?p> “擔心?你說你開心我還信。”
“這就是姐姐的不對了,妾身也是一片好意,特來安慰姐姐。如今姐姐在冷宮也沒些貼心的婢女照顧。”
“這就不勞妹妹費心了。”
“莫非姐姐還在希望皇上能憐惜?唉,原是想陪姐姐多說幾句,只是昨日皇上去我宮里,今日實在是疲憊,妾身告退?!?p> “娘娘,這云貴人實在是過分!”這云貴人來的也快去的也快,當真不嫌走這一遭怪累的。
“她這是趕著皇上寵幸耀武揚威來了,不必理會。”夜琳瑯冷冷一笑,區(qū)區(qū)一個云貴人,做事這般莽撞,自會有人收拾她。
這面云貴人前腳剛出門就碰上了皇后,行禮道:“妾身參見皇后娘娘,娘娘萬福金安?!?p> “云貴人怎么會在冷宮?”
“回娘娘,妾身聽聞賢貴妃入冷宮,心中甚是擔憂,便來看看?!痹瀑F人恭敬回答道,模樣甚是乖巧。
皇后容顏微怒斥責道:“胡鬧!你什么身份,當冷宮是隨意進出的?”
“妾身知錯?!痹瀑F人垂下眼瞼,眼眸中閃過一絲怨毒,這話里話外不就是說她身份低賤。
“行了,退下吧?!?p> “妾身告退?!?p> “余麼麼幫本宮盯著這個云貴人,稍微得寵幾分便無法無天了,有什么消息及時給本宮匯報。必要的時候,便落水吧。”
“是,娘娘。”
“皇后娘娘到――”
夜琳瑯吃著葡萄,半倚在軟塌上,“今日是怎么了,一個兩個的都往這冷宮跑。”
“臣妾參加皇后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起來吧?!?p> 待皇后入座后,夜琳瑯才開口問道,“不知娘娘來所謂何事,這冷宮里什么都沒有,招待不了娘娘?!?p> “你我之間何必這般生分?”
“莫非姐姐也是來看笑話的?”夜琳瑯冷著臉看不出喜怒來。
“妹妹何必這般刀刃相向,這冷宮里怪陰冷的,擔憂妹妹,便給妹妹帶了些衣物,糕點過來?!?p> “勞煩姐姐了。”
“皇上也真是的,竟真的就把妹妹放在這里了?!被屎髮⑹执钤谒氖稚?,驚呼,“怎這般冰涼!”
“是我自己要來的。天色不早了姐姐早點回宮休息的好?!?p> “也是。不打擾妹妹休息了?!被屎笪⑽@氣,起身離去。
“妾身恭送皇后娘娘。”
夜琳瑯跪在地上目送她離開,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