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月光,齊然隱約看到一個女孩朝著他們這跑了過來,后面的大部隊和她有些距離。
要不要先將這個女孩拿下,然后威脅村民離開呢!
齊然正在思考著挾持人質(zhì)逃脫的可能性,季途途可沒他這樣的冷靜,拉著他就一路狂奔,身后的女孩本來以為看到了希望,見他們跑掉也是一愣,再看看身后的追兵,一咬牙朝著齊然他們的方向追了過去,緊緊跟隨著。
“大姐,你能不能別跟著我們。”季途途也發(fā)現(xiàn)了女孩,心情很郁悶地沖著后面喊:“別跟著了,再跟要吐血了?!?p> 他可是還背著行囊不像某些人一身輕松,略帶鄙視地看看跑在前面的齊然。
因為這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女孩,他們不得不在黑夜里狂奔,就算他體力再好也堅持不了多久了,雖然是在夜色里,可季途途恨死了這無處躲避的環(huán)境,要是那些樹木沒有被砍,借著樹木的遮擋一定可以躲避。
“這邊?!饼R然改變了方向跑了一會兒終于看見尚且算是完好的山林,這給他們的逃跑贏得了更大的機會。
“啊——”季途途腳下一滑摔了個狗啃泥。
齊然看著快要逼近的女孩再看看摔的滿地打滾的死黨,一咬牙折返了回去,女孩追了上來停在不遠處半蹲著喘著粗氣。
“你們跑什么?”
“不是你先追的我們嗎?”齊然仔細回想,難道說那些人是追她的。
“他們在那邊。”也不知那群拿著手電的人中誰這么眼尖,他這一喊齊然也顧不得詢問,兩人扶起季途途就跑。
季途途的腳受傷了,速度明顯下降,跑到一個山坡側(cè)面齊然提議跳下去,躲過了那些人的追捕。
等他們離開,天空中下起小雨,雨水濕潤了大地,山路變得難走,離天亮還有幾個時辰,這個信號可不算是個好消息,不能取暖,不能躲避風寒。
天快亮了,他們找到一個算是山洞的地方避雨,之所以說算是山洞,因為只是一巨石下可供三人坐著避雨的地方,這是人工鑿出來的,為的是方便等車的人避雨,這里距離唯一一條能離開這片大山的公路很近。
季途途的腿受傷了,劃破很長的一道血痕,又淋了一場雨,有些發(fā)燒,女孩找來草藥給他敷上,迷迷糊糊間昏睡著。
難得的他們可以停下來休息片刻,齊然盯著女孩詢問“你是誰?他們?yōu)槭裁醋纺?。?p> “我叫文蘭,是這附近的村民。你們又是什么人,我怎么從來都沒有見過你們?!?p> 齊然不確定這個女孩是不是A村的,若是知道他姓齊,會不會做出什么過激的反應,為了保險起見說道:“我們是從外面來的,我叫季途途,他叫布哲尼?!?p> “你還沒回答那些人是什么人,為什么追你。”
文蘭沉思了一下說道:“他們也是這附近的村民,靠伐木為生。起初也還好,有選擇的砍伐,后來為了多賺錢大家都牟足了勁互相攀比著砍,到后來演變到有人偷偷去砍深山中的樹,我爺爺是反對這樣沒有節(jié)制的亂砍亂伐的?!?p> 文蘭頓了一下,看著這片到處都能看到樹墩影子的大山,看著被村民親手毀掉的家園復雜地繼續(xù)說:“爺爺說前人種樹后人乘涼,余蔭庇后人,他們現(xiàn)在這種做法無異于殺雞取卵。就和他采藥一樣,采藥不留根,采一株少一株,總有一天無藥可采,無病可醫(yī)。前人都懂的道理可是村民不懂。”
齊然附和著:“凡事皆有度,過則反,人盡厭之。天地有則,人事有度,過則殆矣。”
“我阻攔他們伐木,想讓山林得以喘息,想遵從爺爺遺愿植樹造林,想找到他們偷砍亂伐的證據(jù),結(jié)果被他們發(fā)現(xiàn)……后來就被限制離開村子,昨天是好不容易找到機會逃出來的?!?p> 迷糊中醒來的季途途一邊擺弄著相機,一邊嘴欠欠地插了句話:“斷人財路如同取其性命,他們要是不抓你才怪?!?p> 嘴角洋溢著滿意,興奮,滿足的笑容,就在昨夜被人追趕的過程中,季途途也不忘拍照,趁著天剛亮又偷偷回去將那片光禿禿的樹墩收進他的相機之中。
“求財之路千千萬,無需揪著一個啃。”文蘭看不慣季途途那副你活該的模樣。
“文蘭姑娘,他燒糊涂了,你別跟他一般見識?!饼R然扯過他頭上的毛巾蓋住了他的臉。季途途扯掉毛巾辯解著:“我說的又沒錯,那些人就是這么想的?!?p> “你還是再睡會兒,睡醒了客車就來了?!饼R然強行阻止了季途途繼續(xù)說下去,轉(zhuǎn)而看向文蘭。
“就像你說的致富之路千千萬,難道就沒有人找到其他的方式帶領(lǐng)村民致富嗎?”
“當然有,齊教授說過長壽種子可以幫到我們?!蔽奶m的眼中有光隨之又黯淡下去,可惜齊教授被村民趕走了,你們是從外面來的,知不知道長壽種子。
文蘭像是抓住最后一棵稻草期盼地看著齊然,那是總在黑暗中對曙光的渴求,齊然很想點點頭,可他也是在齊峰留給他的信中第一次聽到長壽種子,除了這個名字他什么也不知道。
他搖搖頭,誠實地搖頭總好過給了希望后又失望來的好。
聽到齊教授,季途途像是吃了興奮劑一樣跳起來,腿也不疼了,頭也不燒了,你說的齊教授是不是齊峰齊教授?
文蘭不知道季途途為何這么興奮但還是乖巧地點點頭。
抓著齊然高興地說:“你聽沒聽見她說是齊峰齊教授,是齊峰齊教授。”
齊然仰視著看了季途途一眼,那是我父親你激動什么。
表面看起來很冷靜內(nèi)心卻是很激動地嘴硬地說:“你叫的那么大聲,我耳朵又不聾,自然聽到了?!?p> 我們又不是才知道他來過這里,重點是他后來去哪了,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可激動的。
齊然握緊了拳頭,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他的語氣中有一絲緊張地詢問著文蘭
“你知道齊教授后來去哪了嗎?”
文蘭搖搖頭,我只知道他是從北面來的,當初走的急,后來去了哪就不清楚了,許是回了北面吧,提到齊教授,你們那么激動干什么?
看著季途途反常的舉動,文蘭有些警惕。
“是這樣的,我……”
“都給我撒開了找,絕對不能讓他們離開?!毕胍ニ麄兊娜舜驍嗔她R然的話。
“怎么辦,時間快到了,每天從這里經(jīng)過的客車就那一輛,錯過了就還要再等一天?!蔽奶m顯得很緊張,三年來村民雖然沒對她做什么過分的事,可是卻限制了她的自由,這是她唯一可以離開這里的機會。
“該s的,要是能晚來一會兒就好了?!?p>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饼R然沒有站起來,身體卻緊繃著,時刻準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