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陽高照,曬的人皮膚紅腫發(fā)癢。每走一步就像是踩在火炭上,就連呼吸都是熱的,嘴唇都已干裂,極度渴望水的滋潤。
昨夜龍卷風來的快去的也快,人都被吹散了,裝備也都不知去了哪里,齊然只能在這一片片都一模一樣的黃沙之中漫無目的的行走著。
只有在路上才有希望,只有走著還證明他活著,生命不止,便絕不停下這是他腦海中唯一的信念。
沙漠晝夜溫差大,他好不容易熬過了黑夜,卻不知能不能在烈日吞噬生命前找到出路,走成了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哪怕身體已經(jīng)有些搖搖欲墜,腿也越來越重,每邁出一步都很艱難。
許是缺水太久,眼前一花,身子一倒順著斜坡滾了下去,掙扎著想要起來,可眼睛卻怎么也睜不開,迷迷糊糊地躺在那。
不知過了多久,許是因為摔倒在背陰處恢復了點力氣,隱約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在舔他,讓他感覺很涼爽,很想睜開眼睛看一看。
“駱駝,我不是眼花吧!”齊然睜開眼就看到有一只駱駝出現(xiàn)在他面前。
他不知該用什么樣的心情來看待這事,就像黑暗中的一道曙光,絕望時的一絲希望,是那絕處逢生的一點微光。
“是你救了我?!饼R然溫柔地撫摸著駱駝,駱駝乖巧地臥了下去,搖晃著腦袋示意著齊然上去。
他也不矯情,爬上了駱駝的駝峰,整個人趴在了駱駝的身上,任由它帶著他走。
又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走了多遠,就在齊然覺得自己快不行的時候,他聽見了水聲,睜開眼一看,是一片綠洲。
生機勃勃的綠洲,波光粼粼的水面,涼爽的微風,照亮迷途的人們,喚醒生的希望。
“水,我們找到水源了。”齊然用最快的速度奔向水面,貪婪地大口大口地喝著,甘泉入口緩解了喉嚨的燥熱。
“駱駝,過來,快過來喝水??!”等他回頭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那只帶著他找到水源的駱駝“轟”的一聲倒在了地上,等他用最快的速度跑過去的時候,只見它閉上了眼,眼角流下一滴淚水,永遠的倒下了。
“不,這是為什么?”齊然在心中吶喊,難以言說的難過沖淡了找到水源的欣喜。
“齊然,是你嗎?真的是你?!奔就就境錆M喜悅的聲音傳來,給了齊然一個大大的擁抱。
天知道他昨夜被吹飛了之后,一個人有多害怕。
齊然收拾心情詢問著:“你是怎么找打這的?!?p> “我,我昨天被吹走后,醒來就在這了,找了一圈一個人都沒有,嚇死了我,還好你來了……”
越聽季途途講,齊然越覺得不能和人比,越比越扎心。
如果不是遇到了駱駝相救,他差點就掛掉了,差點就交代在這茫茫沙漠里了。
他歷經(jīng)磨難才到達綠洲,而有的人不費吹灰之力就直達終點。
氣人,太氣人了,氣死人了。
“你說我是第二個出現(xiàn)在這片綠洲上的人?”
“反正我這大半天只見著你一個?!?p> 看來我還是比大部分人幸運,至少有活下去的希望,這樣想著齊然還好點。
沒多一會兒他就看見文蘭和紅衣女子還有眼鏡男、肌肉男從樹林里穿過來,看情況也比齊然好太多了。
一詢問,齊然就郁悶了。
他們也早就找到了綠洲,只不過是在另一端,穿過來用了些時間,齊然和季途途對視著。
你不是說你都找了一遍嗎?不是說一個人都沒有,不是說我是你看見的第一個人嗎?他們是怎么回事?
這里是綠洲,樹林里誰知道會不會有什么危險的動植物,我進去萬一受傷了怎么辦。我能找的地方確實都找了一遍,第一個看到的活人確實是你啊!
……
時間一點點流逝,再也沒有看到有其他的人出現(xiàn)。
“齊然,你說那四個人……”
“我們?nèi)ブ車纯窗桑 眱扇私粨Q了一下眼神朝外走去,在不遠處撿到昏過去的曉明。
那三個人……一直沒有消息……或許是流落到其他的綠洲上,或許……
眼看著夜幕即將再次降臨,篝火早已點燃,這些大家選擇了圍坐一團,每個人臉上都顯得很凝重。
“這里是綠洲,應該不會出現(xiàn)流沙,會很安全的吧!”曉明的詢問打破了寂靜,同樣也問出了每個人的心聲。
他們在沙漠里三個夜晚,每個夜晚都有人永遠地沉睡在這里,誰也不知道綠洲是否安全,閉上眼是永恒還是能見到明天的陽光,誰也不知道明天太陽初升時是否安然。
“大家把知道的信息都說一下吧,或許會增加我們活下去的幾率?!饼R然看向其他人,大家都沒有反對。
“首先第一晚,有人看見王叔和那個人出去嗎?”
“沙漠危險重重,王二那夜負責站崗,他看見那兩個人出去卻沒有回來。”
見沒人說話,齊然又詢問:“第二夜呢?”
“我聽莉莉提起過,一開始是她陪著她閨蜜,可太困了她就睡著了,迷糊中覺得她閨蜜出去了,直到早上醒來才發(fā)覺人不見了?!?p> “那夜我也出去過,可不也沒發(fā)生什么事,可見沒什么必然聯(lián)系,不要瞎猜測,要相信科學?!毖劬δ型仆蒲坨R,顯然覺得這樣做是無用功。
“那么第三夜遇見流沙后,還有誰見過那三個人嗎?”
曉明眼神躲閃了一下,“沒有?!?p> 其他人也搖搖頭。
“齊大哥,你的意思是說,第一天一個,第二天兩個,第三天三個,那么現(xiàn)在是第四天就應該是四個了。”文蘭看了所有人一圈,每當目光落在他們身上都覺得心頭一緊,他們目前就只有七個人,豈不是有很大幾率落在自己身上。
“文蘭,你這樣說也不對,第一夜失蹤的還有王叔,所以還有可能是,第一天兩個,第二天也是兩個,第三天我們沒有看到那三個人,不能判斷他們是不是還活著,所以也有可能每天是兩個也說不準?!奔就就痉瘩g著。
“我知道了,就是那個王叔想要殺人奪財,反正是在沙漠里,遇難也很正常?!睍悦饕幌孪袷潜稽c醒,扯著嗓子大叫著,生怕別人耳朵聾聽不見似的。
的確,王叔是生是死還沒有定論,他確實有嫌疑。
躲在暗處伺機而動也不是不可能……
夜,來了。
昨夜就硬挺著一夜未合眼,今都熬不住了,一個接著一個,圍著火堆,在溫暖中熟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