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敵人,是要去殺死的敵人,他只需要知道這點就足夠了。
殺人的技藝從來都不值得贊揚,因為把一個這種技藝從來都解決不了問題,只能夠解決那些提出問題的人,但是若想要在這個殘酷的世界生存下去,每個人卻又不得不去學(xué)會這種技藝。
或許不是最優(yōu)解,但永遠會是最通用的解。
刨根問底是個好習慣,但是絕不適用于戰(zhàn)斗,在戰(zhàn)斗所需要的只有你死與我活兩個答案,再多的疑問也都得在這樣的一件事情面前屈服下來,為其讓位。
巴薩羅繆是精擅于殺人這種技藝的,時常行走于生死邊緣的戰(zhàn)士,他當然不會因此而愣神,只是轉(zhuǎn)瞬他就將這個疑惑壓到了心頭,留待以后有時間再去思考探尋。
至于開膛手的死亡可能導(dǎo)致這些疑惑答案的缺失,從而讓對方再次復(fù)活,引起更大的禍患?
這個可能確實存在,但對于巴薩羅繆來講從來都不是問題。
復(fù)活了?那就再殺一次!
所有人對力量的追求不正是因為這些問題嗎?
不是因為能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而是不想做什么就能夠不去做什么。
逢河能渡河,逢山可過山。
力量的意義就在于此。
若是之后還有什么陰謀的話,那便一一粉碎即是,倘若將這種小事掛礙于心頭而耽誤了大事,反而才是愚蠢至極。
只有明了要向何處揮拳,要為何而揮拳,心中沒有了掛礙,拳頭才會有力。
“嘿嘿嘿……”
驟然間,在開膛手的心頭,一股莫名的危險預(yù)感在心頭響起來,之前宛若實質(zhì)鐵刃一般都冰冷殺意突然不見了,反而轉(zhuǎn)換為了平和的微風,這詭異的平靜之下的未知內(nèi)里反而更加的令開膛手的內(nèi)心警覺,渾身的汗毛炸起,眼瞳中的火焰搖動,橙紅色的力場在這股刺激之下幾乎瞬間就被撐了起來。
未知最令人恐懼的。
開膛手能力的心靈感知也無法從此刻的巴薩羅繆心中讀取到任何一絲泄露的情緒,之前那強行塞進巴薩羅繆思維的異質(zhì)瘋狂在此刻也失去了聯(lián)系。
他只能感覺到,眼前的男人不一樣了。
“嘿嘿嘿……這樣才對,這樣才對??!不然先前那樣的你,強歸強,但還是配不上使用琴箱里面藏著的那個東西。”
在看到這一刻的巴薩羅繆時,開膛手內(nèi)心本能的便升起了畏懼的情緒,這是肉身難以自抑的本能,可是在轉(zhuǎn)瞬之間,這恐懼感便被開膛手轉(zhuǎn)化了由衷的喜悅。
這樣才好,這樣才對。
在眨眼之間,擴散而出的橙紅色的力場瞬間凝聚又轉(zhuǎn)而更快的擴散而回。
唯一改變的,是開膛手身軀上被橙紅色不明物質(zhì)重新修復(fù)的完整的肉體。
在見到這番場景時,巴薩羅繆皺起來的眉頭不禁又深幾分。
形成界,這是幾乎毫無疑問的第二階段.形成界的共通特異能力.不死真性。
所謂的超凡即是自地升天又重新自天而降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超凡者的魂靈之上即會沾染部分青銅之海的性質(zhì)也就是通常所說的奇跡之基亦或是真理殘渣。
而能力的本質(zhì)便是這份奇跡墜落于地于凡俗結(jié)合的過程。
通過火劍之路這個大秘儀,通過踐行自己所立下的誓約,超凡者的魂靈將逐漸與這份真理的殘渣箱結(jié)合,并將之改寫為獨屬于自己的“真理”。
達到超凡的第二階段.形成界所著的共通特性.不死真性,便是這份真理的殘渣與魂靈相結(jié)合,體現(xiàn)在肉體之上的結(jié)果。
躋身于這個階段的超凡者,不拘何種能力,其本身便相當于一種行走于世的必然性質(zhì),只要意志不息,沒有因為多次死亡而造成能力失控被要素背后浩瀚的概念所洗刷的失去自我意識,那么每一個達到第二階段的超凡者都是難以死亡的。
巴薩羅繆懷中的那枚硬幣越發(fā)滾燙了,幾乎快要比得上烙鐵。
令巴薩羅繆慶賀的是,或許是魂靈缺失被系統(tǒng)凝聚為了這枚硬幣的因素,眼前開膛手所表現(xiàn)出來的恢復(fù)速度還有一些缺憾,比不上那些被他曾經(jīng)殺死的那些怪物們。
只有健全的肉體才能支撐起健全的靈魂與健全的精神,反過來說,一旦精神不再健全靈魂不再健全,那么肉體當然也不可能獨自健全的存在。
在眼前,這句話正好完美的體現(xiàn)了此時開膛手的狀態(tài)。
他天生便缺乏了健全的精神,靈魂也被這并不健全的精神所影響的畸形,只能靠著肉體勉強維續(xù)著大體生命的存在。
在死亡了一次之后,支撐著這生命三角的靈魂也被巴薩羅繆所奪走,雖然能力因此變得畸形強大,勉強達到了形成界,但終究也只是殘缺的形成界,無需巴薩羅繆動手,若是就這么放著的話,恐怕他過不多時也會自然崩碎為一攤橙紅色的未知液體亦或是什么要素暴走所變生的畸形生物。
只不過是一個殘缺的形成界而已。
還能打。
“嘿嘿嘿……”開膛手的口中發(fā)出瘆人的古怪笑聲,嘴角猩紅色的夸張笑痕顏色越發(fā)鮮艷,仿佛就像是噬人的妖魔。
正如妖魔一般,開膛手的站姿歪歪扭扭的,雙手隨意的低垂于地,搖搖擺擺的。
崩!崩!
兩道令大地顫抖的腳步聲響起。
近乎化身妖魔一般,開膛手的身子低伏,猛然躍出,在烈風之中,越發(fā)夸張。
幾乎同時的,巴薩羅繆也選擇了同樣的舉動,兩腳陡然發(fā)力,踏著縮地之步,一步崩出,平地乍響雷鳴,空余被踩踏而出腳印的破碎地面。
只是在這一步之間,他的氣勢又被拔高了一大截,令人發(fā)自內(nèi)心的生出畏懼之情,眼眸中冷光暗含,宛若實質(zhì)的鐵刃,若是直視則會令肉體上憑空生出被鋸刃所切割的疼痛之感。
在烈風之中,他緩緩念誦起了自己超凡時所立下的誓言:
“我將永不知畏懼?!?p> “逢惡斬惡,逢邪斬邪。”
“惡龍現(xiàn)世,斬盡惡龍,惡神現(xiàn)世,斬盡惡神?!?p> “我將斷絕天災(zāi),歪淵,將為那美麗而有趣的新世界奉獻一切”
無疑的,眼前畸形而瘋狂這個開膛手便是他誓句中所宣誓要斬盡那種邪惡。
他的存在對于他人來講幾乎從來沒有意義,只是自顧自的做著荒誕的舉動以娛樂自己,只會令這個美麗有趣變得無趣。
他們絕不一樣。
故此,殺意冷冽。
所以,巴薩羅繆緩緩的宣判著那最后的結(jié)果。
他說:“汝即惡也……”
“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