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剛跑下步道,還沒來得及找到一個能夠遮掩自身安全的地方,就聽到身后的湖面?zhèn)鱽硪宦暰揄懀匮弁?,只見剛剛女妖墜入的湖面之處“嘩”地聳起一只磨盤大小額頂鼓著兩截肉角的蛇頭,正吐血鮮紅的信子盯著亭子里的鐘橋與那李華。
正所謂蛇大成蟒,蟒大成蚺,蚺大成蛟,蛟大成龍。這湖中的巨蛇眼看都快長出角了,儼然即將化為蛟龍。
可是即使未成蛟龍,面對這半蚺半蛟的巨物,鐘橋二人還是擺出了陣勢,不敢有絲毫分心。
兩人各自運(yùn)轉(zhuǎn)門派心決,準(zhǔn)備出手。
“鐘兄,你我二人一左一右,同時攻擊這妖物,務(wù)必給它一擊重創(chuàng)!”李華面色嚴(yán)肅,飛快地商議著對策。
“好!”鐘橋果斷應(yīng)聲答到。
說完,二人一躍而起數(shù)丈,鐘橋手持重劍一個縱身瞄著妖蛇的右眼便是蓄力一刺。與此同時,李華手里的純陽寶扇霎時布滿青光,一道靈刃驟然凝聚在扇子前,而后急速向蛇妖的下頸切去。
二人一左一右一上一下。
妖蛇兩只渾黃豎眼盯著一劍一刃,嘶吼著一聲,原本才浮出水面數(shù)尺的蛇身徒然拔高兩丈,使得頭部和頸下躲過了二人的攻擊,靈刃從妖蛇的身上一劃而過,留下一道粗淺的切口。
鐘橋的劍也瞬時刺入妖蛇的腹部肉鱗,劍氣炸裂帶走一團(tuán)血肉。
皮開肉綻的妖蛇頓時狂暴怒吼,一條烏黑粗壯的蛇尾猛然高高躍出水面,帶著呼嘯聲向著二人即將著地的步道上拍去。
“不好!”二人相視一眼,急忙閃身后退。
“咔嚓!”步道被蛇尾轟斷,木屑紛飛,步道斷裂處下的湖水硬生生被蛇尾拍擊起兩側(cè)巨浪。
二人心有余悸,要是被這力量拍到,斷骨吐血都未可知。
“在這湖面上與此獠搏殺于我倆不利,不妨牽引至岸邊,匯合你我門中弟子共同對敵,怎么樣?”鐘橋適時判斷道。
“也好,我玉陽門有幸與橫虛山的師兄弟并肩作戰(zhàn),甚是痛快!”
言罷,二人快速向岸邊掠去,同時大聲喝道:
“玉陽門眾師弟,準(zhǔn)備應(yīng)敵!”
“橫虛山眾師弟,舉劍迎敵!”
幾個飛躍,鐘、李二人便落在橫虛山、玉陽門眾人前方,身后兩門弟子也都各自操著手中利器,神色肅穆地看著那破浪而來的碩大蛇首。
趙明把陸寒衣?lián)踉谏砗?,藏在衣袖中的右手做好了注靈的準(zhǔn)備。
“趙明,我沒事的?!标懞驴粗砬澳遣⒉辉趺磳拸V的后背,眼里滿是堅(jiān)毅,可惜浪聲太大,趙明并沒有聽見她的話。
“來了!”不知是誰喊道。
果然,一道黑影掃來,那蛇尾橫掃向岸邊的眾人,速度之快,仿佛帶著一絲殘影。
趙明早就料到會有這么一招,所以當(dāng)蛇尾穿出湖面時,他便扯著陸寒衣往后撤了幾步。其他人等或騰起或就勢一趴,堪堪躲過。只是玉陽門一弟子來不及躲閃,只得將手中長劍豎擋于前,想要抵擋一番。
“轟...”
這名弟子被瞬間擊飛十余丈高,而后“趴”一聲重響跌落在地,頓時沒了氣機(jī)。
看到自己的師弟慘死,李華一陣咬牙切齒,額頭青筋凸顯,眼里滿是怒火。
“混蛋?。。?!”
未等那碩大蛇首靠岸,李華便飛身沖了過去,手里的寶扇一分為二化為兩柄數(shù)寸長的青光匕首。
巨蛇張著巨口露著兩顆獠牙便對著半空中的李華撲咬過來,眼見就要吞了李華,只是他一個騰躍踩在那碩大的蛇首之上,左右手里的青光匕首紛紛破入巨蛇頭部,而后連人帶刀往蛇背上劃去。
遭此重創(chuàng)的巨蛇怒吼不已,扭轉(zhuǎn)著龐大的身軀往下倒去,想要潛入湖中。背上的李華無力繼續(xù)纏斗,只好縱身掠回岸邊,身影搖搖欲墜,玉陽門弟子急忙扶著他后撤。
“孽畜!傷人性命還想逃??。?!”眼看妖蛇即將沒入水面,重劍眨眼間便至,白光閃過,帶著一陣血霧洞穿了巨蛇的頸部。
刺穿巨蛇頸部后,一只蒼勁有力的大手再次抓住重劍劍柄,鐘橋的身影霎時顯現(xiàn)在那半空月下,白衫飄飛,宛如仙人。
橫虛山《長生劍訣》,穿云式。
巨蛇轟然倒下,碩大的蛇首摔在岸邊,激起砂石一片。蛇口血流不止,奄奄一息。
拼盡全力的鐘橋癱坐在地,用虛弱不堪的聲音喊道:
張素,楊飛,你們還在等什么,趁現(xiàn)在趕快了了此獠!
練氣初期的劍修,一擊可破數(shù)甲。張素楊飛等人入山數(shù)年,雖說修為一般,可終究是有些能耐的。
皮糙肉厚的巨蛇讓還是張素等人費(fèi)了一番周折。
就在巨蛇氣機(jī)即將斷絕時,一陣“咕嚕咕?!钡漠愴憦乃讉鱽?,眾人一驚,莫不成這南湖水底還有妖物不成?隨著異響越來越清晰,只見巨蛇下頸部位置越來越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脹成了一顆巨型皮球,四周靈氣便得無比紊亂,隨后像潮水一般驟然向巨蛇鼓起的頸部聚去。
“不好!這孽畜要自爆!”不遠(yuǎn)處的趙明對眼前的景象有些眼熟,于是朝著急忙叫道。
可是來不及了,隨著一聲轟鳴,以巨蛇為中心方圓數(shù)丈范圍被炸成了一個巨坑,狂暴的氣浪直接震飛了在場的所有人,最近的清酒屋倒了半邊,數(shù)顆大腿般粗壯的楊柳被攔腰折斷。
除了趙明以及身后的陸寒衣,眾人皆被震暈了過去。
趙明晃了晃神,剛剛那氣浪撲到他身前時,他清晰地記得胸前那顆石子隱隱有些發(fā)燙,而后氣浪仿佛被一堵墻擋住了一般,只來得及轉(zhuǎn)身的他和懷里的陸寒衣被推倒出去幾步遠(yuǎn)。
緩了一會,趙明扶起陸寒衣,確認(rèn)沒有危險以后,往巨坑四周走去。
趙明檢查了一下現(xiàn)場,除了被蛇尾掃死的那名玉陽門弟子外,其余等人都是昏死而已。于是趙明三步一停,五步一息地將眾人拖到一處空地,玉陽門的人擺在一邊,橫虛山的人擺在另一側(cè)。
那名死了的玉陽門弟子,他嘗試了一下,發(fā)現(xiàn)抱不動也拖不動了。
回到空地,看著身后傻站著的陸寒衣,趙明有些不知所措。于是打趣道:
怎么了?是不是嚇著了?沒事的,這些人都沒有死。
你看那個,腦殼都摔爛的那個玉陽門的弟子,他是真的死透了。
趙明剛說完,就被一陣香風(fēng)撲倒在地,感受著胸前的柔軟,聽著懷里人斷斷續(xù)續(xù)的抽泣,他有些茫然。
試著伸手拍了拍陸寒衣的粉背,趙明安慰到:
別怕,我說了,有我在呢!
原本只是輕聲抽泣的陸寒衣,頓時哭的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