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東郡,安邑縣內,白波谷的眾人都匯聚在郡守府內。
“張軍師辛苦了,要安撫安邑百姓的情緒只怕沒那么簡單吧?!睏罘钫f著,自己率大軍入城的時候,張大占領安邑已經有三日時間。
張大卻是微微一笑,說道:“那里有什么辛苦,我們分批散入城中,一夜之間殺了河東郡守及眾多縣官,加之大軍都被衛(wèi)家借走,我們的行動十分輕松。至于百姓,我們有朝廷的文書也沒問題,倒是一些地方家族反應比較大?!?p> 楊奉聞言,其實這些事衛(wèi)覬已經說過,此刻便直接吩咐道:“軍師找個時間,把幾位家主請來吃一頓飯,認識認識。同時向百姓收集他們的情況,若是發(fā)現(xiàn)欺壓百姓嚴重的、目無法紀的家族便直接處理?!?p> 府中幾個將軍都算窮苦出身,沒有太大的意見,甚至十分欣賞,但是張大卻直接反駁道:“結好各大家族我沒意見,直接用強硬手段肅明法紀,只怕有些困難。我們雖然有文書在手,只怕也坐不穩(wěn)河東安邑?!?p> 楊奉卻說道:“楊志,你去將縣內在軍隊任職的各大家族子弟全部剔除!徐晃、高順你二人用一萬人接手安邑的城防!韓暹、胡才、張三,你們率其余人馬回白波谷駐守。”
“不行,現(xiàn)在撤換軍隊不是時候,步子邁得太大,各大家族都看得明白,這樣根本無益于控制安邑。而且我們現(xiàn)在有河東郡守的職位,應該想辦法整合河東各縣,而不是把安邑統(tǒng)治成死城?!睆埓笳f著,對與河東郡,他已經擬定了一整套方案,絕對不能讓楊奉胡來。
楊奉卻也也生起了火氣,吼道:“我才是主公,趕緊結束此事,我還得去洛陽,幾位將軍趕快動身吧!”
“你若是非要如此,我便再不與你相見?!辈陶鸭У穆曇魪奈萃鈧鱽怼?p> 楊奉循聲去看,正是蔡昭姬,心中升起一絲疑云,問道:“夫人為何至此?”
“多虧軍師安排,本意是隨著夫君一道回洛陽府中坐坐,現(xiàn)在看來,我們還是別走了,要不然只怕要無家可歸?!辈陶鸭дf著,眼中竟然閃過一絲鄙夷。
便是二人初識于山寨,楊奉也未曾見過這樣的昭姬,他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忙說道:“安邑與谷內的調動都由軍師安排,我不再過問。不過,法治的事情,我絕不能讓步,若是有人逾越必須嚴懲!”
張大也松了一口氣,幸虧自己想著命趙云將蔡昭姬接來,否則只怕也無人可以改變楊奉的態(tài)度。
昭姬看著氣氛緩和,緩緩說道:“子龍送我至府外,便折走了。說是奉師命下山歷練,今日已經是最后的期限,待到自己真正學成之時,自會回來?!?p> 楊奉聞言有些吃驚,趙云從未與自己提起此事,難道是怕自己會強留他嗎?眾人的心里也早認可了趙云的能力,不免又多了幾分失落。
“也好,子龍畢竟年少,他還有許多年華,可以多學些本事。不過眼下的諸位,已經到了建功立業(yè)的年歲,我們便當一起向前,建立美好的明天。若是來日與子龍再相見,我可不愿是在某個不知名的小地方。”楊奉說著,也算是鼓勵眾人。
幾人也都隨即附和,而既然將安邑的事情交給了張大,楊奉也就沒再多做安排。安頓了蔡昭姬稍作休息,自己則帶著典韋出了郡守府。
“主公,你帶我出來干什么?”典韋撓撓頭,根本看不出楊奉的想法。
楊奉轉身問道:“典韋,若是我讓你以后時刻跟在我的身邊,做我的貼身護衛(wèi),你愿意嗎?”
典韋心思單純,笑道:“主公讓我如何,我便如何。能跟在主公身邊,是主公看重我典韋。從今天起,只要有我典韋在,就不會讓主公出問題!”
楊奉拍了拍典韋的肩膀,他很不愿意將一個兇悍的將領埋沒在自己身邊,但隨著趙云的離開,他又切實的希望,這些歷史上的名將能夠和自己的距離能夠近一些。
楊奉看著一臉認真的典韋,說道:“我可不會隨意的出問題。其實今天叫你出來,是要去一個你我都十分熟悉的地方?!?p> 二人一前一后走著,很快就到了目的地,典韋看著衛(wèi)府的招牌,問道:“主公來衛(wèi)府是有何打算?”
楊奉輕聲道:“我將衛(wèi)家子弟害了大半,衛(wèi)寧臨死之前,我曾答應照顧他的妻女,我今日特地帶你前來?!?p> 而看門人早就看到了二人,甚至是認出了楊奉,大聲喊道:“那搶親的賊人又來了!”
楊奉聞言趕忙上前,問道:“敢問衛(wèi)府現(xiàn)在是誰在做主?”
看門人自然知曉楊奉的身份,早就不敢言語。
楊奉搖搖頭,帶著典韋大步進了衛(wèi)府,看著熟悉的景物,不由想起那日搶親的場景。
笑道:“典韋,還記得你在門口大喊要接應我和昭姬,一切都像昨日一般?!?p> 典韋也點點頭,那熟悉的旋律似乎又在耳畔響起。
楊奉的笑容卻有些凝滯,那優(yōu)美的古琴聲從院內飄來,但不是說沒有人記得曲譜嗎?
楊奉心里滿是疑惑,趕忙向院內走去。典韋也反應過來,跟在楊奉身后。二人一路上也沒講客氣,若是攔路,便直接動手,就這樣,以極快的速度來到內院。
只見花園的涼亭之中,坐著一個婦人,見到楊奉到來,也未曾停下演奏的雙手,直到高潮部分,卻戛然而止。
楊奉一時有些不解,問道:“姑娘為何不繼續(xù)彈奏?”
“此曲的本家都來了,我在您眼前演奏已是班門弄斧。而且我只背到這里,想再繼續(xù)也不可能?!蹦枪媚锘亓嗽挘掖移鹕黼x開涼亭。
楊奉卻急忙問道:“姑娘如何知道,我便是詞曲的作者?”
“只怕這天下,以如此姿態(tài)進衛(wèi)府的也就只有你這賊人了!”一個老婦人在楊奉背后開口道。
楊奉看著婦人衣著簡單,臉上有三分笑意,但口氣卻是憤怒,不由問道:“您便是衛(wèi)家的夫人?”
“正是妾身,不知你這賊人先后將我衛(wèi)家男丁殺盡,現(xiàn)在又要來殺誰?”老婦人說著,眼里的怒意顯露無疑。
楊奉趕忙說道:“我只是來看看衛(wèi)府的情況,若是衛(wèi)府日后有了難處,我可以代為照看?!?p> 那婦人聞言沒有一絲喜悅,反倒是怒意更盛了幾分,說道:“我衛(wèi)府就算有難,也輪不到找你這賊人,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