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陌生人的郵件…
“這些帶上,還有這個?!边t國平不停的把家里能吃的喝的往遲菲包裹里塞。
也不管鼓鼓囊囊的包是不是還能裝得下。
“好了,爸?!边t菲也不忍心制止,但眼見父親拿起從地里挖出的野菜也往她包里放,只得無奈的開口道:“我們宿舍又沒有燒火煮飯的地方,拿這些菜我也沒法吃呀。”
“這是胖嬸聽說你要走了,大早上去菜地挖的,新鮮?!边t國平抬頭笑笑,毫不猶豫的把一包綠油油的野菜塞了進去。
“這些野菜有營養(yǎng),還健康,你放在壇子里,用鹽水泡些日子,拿出來就能吃?!?p> 遲菲心底默默嘆了口氣,又不忍拂了父親的好意,只得點點頭,“好吧?!?p> “一個人在外面,可千萬要注意自己?!?p> 遲菲拎起包裹的剎那,清楚的看到遲國平眼角的晶瑩。
“爸,等我畢業(yè)了,就接你跟我一起?!边t菲怕再多呆一秒,自己的心會更軟更疼。
“還有,爸爸?!弊叩介T口,她突然扭過頭,盯著父親的眼睛,斬釘截鐵的說道:“小木頭上學的事,我有辦法?!?p> “到時候給你打錢過來?!?p> “你缺什么都要及時跟我說,我?guī)е鐔T們打比賽,平時做做兼職,能賺不少錢?!?p> “只希望你,千萬別委屈了自己。”說完,她深深看了一眼,轉身大步離開。
果小雨正在街口等她,老遠就看到她拉著沉重的行李箱。
“菲菲,你帶了多少東西?。俊惫∮牦@訝的問道。
“夠吃上一個星期的了?!边t菲撇撇嘴,說道:“我爸連野菜都裝進去了?!?p> “叔叔還真當咱們宿舍是公寓呢?!?p> “估計吧?!?p> 果小雨忙追上來,跟上她的步子,“菲菲,你給權總打電話怎么說的?”
遲菲斜眼看到果小雨一臉期待,又將目光收了回來。
“天機不可泄露?!?p> “哎呀,人家好奇嘛!”果小雨嘟噥著嘴,輕輕晃了晃遲菲的胳膊。
“嗯?!边t菲皺了皺眉頭,說道:“也沒什么,就問問薪酬的事?!?p> “薪酬?”果小雨瞪大了眼睛,“可是你還沒有參演電影呀!”
“有什么驚訝的?”遲菲看著她夸張的表情,反駁道:“難道我不行?”
“不是...”
“放心吧,既然我承諾給他,就有足夠的信心?!?p> 果小雨咽了咽口水,“那他怎么說?”
“核對清楚給我回復?!?p> “哦?!惫∮挈c點頭,問道:“菲菲你現(xiàn)在怎么也開始在意這些?”
“什么?”遲菲看了她一眼,意識到她說的是薪酬的事。
于是仰望天空,看了看一方湛藍,輕聲道:“沒辦法,我要幫父親把慈善繼續(xù)做下去?!?p> “他太累了?!?p> 兩個人一同陷入沉默之中,一路不再說話。
乾坤演藝公司跟國大坐落在同一所城市,遲菲和果小雨當天回到學校的時候,假期還沒結束,整個校園也沒多少人。
一路顛簸很累,果小雨早早洗漱,倒頭打起了呼嚕。
遲菲還在處理一些其他院校發(fā)出的郵件。
有些是邀請她參加學術研討會的邀請函,有些是申請同國大空手道社團PK的挑戰(zhàn)書。
還有一封,是匿名信,看不出寄件人。
遲菲好奇的點開,一行小小的楷體映入眼簾。
“深夜的傾訴者。
點開這封信,你能看到什么?”
遲菲又往下翻了翻,一片空白。
只好在鍵盤上敲下幾個字。
“除了十七個字,和三個標點符號,什么也沒有?!?p> 手里握著鼠標遲疑了片刻,最后點擊發(fā)送。
一批郵件陸陸續(xù)續(xù)處理完,遲菲揉揉發(fā)酸的肩膀,剛要蓋上筆記本,“叮咚”一聲傳來,她愣了愣神,又重新坐下來。
“深夜的傾訴者。
對的,如同人生,看似精彩,其實多半空白?!?p> 遲菲雙手握拳,拖住下巴,盯著電腦屏幕好一會兒…
“朋友,人生只是看起來空白,仔細看看背后,其實多姿多彩。”
這一定是個受過挫折的人,才會在這樣寂靜的深夜里感慨。
“曾經(jīng)我也這樣以為,只不過在漫漫行途中,越來越失去了原來的樣子。”
遲菲突然很期待這一聲“叮咚”。
她猜測此時此刻,電腦另一端的人一定坐在窗前,望著天空發(fā)呆。
這樣的感覺很新奇,又有些…驚喜…
遲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也稍稍望向窗外。
外面星星點點,這樣的時刻,最適合思考。
她終于放下水杯,抬起手指。
“每個人,每一個階段,都是必須經(jīng)歷的一部分,因為時光的流逝,你只會蛻變成更接近完美的樣子?!?p> 發(fā)送之后,遲菲發(fā)呆的盯著桌上的照片。
那是當年她第一次參加空手道比賽,就奪了省亞軍。
就在賽場門前,洪老師為父女倆拍了一張。
拿回家的時候,母親高興的炫耀給整個鎮(zhèn)子上的人。
后來,拿過再多的冠軍,她也沒笑的這么開心過。
已經(jīng)過去好多年了,有些悲傷終將會被放下。
等了很久,電腦再沒有想起聲音,遲菲輕嘆了口氣,點下關機鍵。
城市某處偏靜的別墅里,皇甫堂看著屏幕上的一排字,失了失神。
起身站在碩大的落地窗前。
身上一眼看去價格不菲的睡袍因為灑上月光,變得更有光澤。
“六爺?!遍T口有腳步聲傳來,然后有人小心翼翼的站在門前喚了一聲。
“嗯?”皇甫堂扭頭看向聲音的方向。
透光玻璃門,能看到壯實的身影。
“六爺還沒睡?”那人聽到回應,稍稍提高了一些聲音。
“嗯?!?p> “是這樣,那個周老三跑了?!?p> “怎么回事?”皇甫堂眉頭皺的更緊了。
“有人給他透了風聲,連夜跑的,帶著老婆孩子?!?p> “多久了?”
“我們調出了監(jiān)控,大概在晚上7點多,往城南方向。”
“他們準備逃往新西蘭。”
氣氛沉寂了片刻,皇甫堂又望向茫茫夜色,一雙犀利的眸子漸漸露出冷色。
“追!”半天,他吐出一個字。
聲音不大,卻足夠讓門外的人聽的清晰。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