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之后,眾人只聽前方傳來陣陣轟鳴,隨后泛著流光的法陣緩緩撤去。
議論聲戛然而止,諸宗弟子皆是心頭發(fā)緊,無論正在做什么,皆是趕忙肅立。
緊接著,各宗門管事以及強悍散修從天絕谷方向掠來,嚷嚷著近乎相同的話:“陣法已開,通道只能維持三個時辰,眾弟子快快進入?!?p> 聞聽此言,眾人按捺不住激動的情緒,當(dāng)即縱身飛奔而去,隨后呼啦啦的跟去上千人,而且還有源源不斷的架勢。
徐錦年與蔣胖子相互對視,卻沒有動作,他們身旁的弟子同樣踟躕不前。
半分鐘之后,三位長老落在眾人前方,交代道:“通道只能維持三個時辰,十天之后,通道會再次開起,那時就得趕緊出來,如若不然,就準備在里面呆一年吧?!?p> 錢長老補充道:“你們進入谷中會被傳送到各個不同的區(qū)域,組隊也沒用,最終還是要靠自己。”
囑咐完畢,三位長老示意眾人可以離開,眾人方才向著天絕谷方向行去。
天絕谷的入口極為寬敞,顯然被后期開鑿過,足夠數(shù)十人并行,眾人皆是修士,井然有序的進入其中,沒顯得多么混亂。
徐錦年與蔣胖子隨隊而行,遠遠望著谷口,只覺得那兒像是個擇人而噬的猛獸,吞噬著鮮活的生命。
兩人中途婉拒了其他外門弟子同行的要求,緩緩步入谷內(nèi)。
踏入谷口的瞬間,徐錦年只覺得腦袋發(fā)沉,隨后就是天旋地轉(zhuǎn)、急速下落,他本能的伸手要抓什么東西,不知扯到了誰的衣角。
清醒過來時,天地已經(jīng)變了顏色,地是黑的,天是紅的,整個世界都透露著妖異的感覺。
徐錦年剛站穩(wěn)身子,神色頓時驚變。
錢長老說過,進入谷中之后,眾人會被隨機傳送到谷內(nèi)的某個位置,或許是他運氣太差,居然有人跟他落在同樣的位置。
那是個美艷動人的女子,肌膚如凝雪,貌美如妖蓮,羅裳散亂,黛眉輕皺,說不出的惹人憐愛。
徐錦年禁不住咽了口唾沫,隨即與之拉開距離,暗自苦笑,女子居然是于函煙。
他使勁攥了攥拳頭,忽然覺的手中有什么東西,抬起手觀瞧,發(fā)現(xiàn)竟是某件裙擺的一角,對比于函煙身上的衣物,倒有十成相似。
徐錦年頓時冷汗直冒,不過又很快鎮(zhèn)定下來。
于函煙擅長魅惑之術(shù),而他最依仗的地方正是道心夠堅定,靈魂力夠強,如果真動起手來,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此時于函煙已經(jīng)清醒過來,望著面前的徐錦年,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我當(dāng)是誰這么大膽敢抓奴家的衣角,原來是青石宗的小師弟啊?!?p> 聲音繞骨如酥,弄得人心神蕩漾。
徐錦年當(dāng)即打了個激靈,隨即面色嚴肅的說道:“原來是陰陽合歡宗的于函煙師姐,師弟久仰大名。”
言罷,他再次與對方拉開距離,腦海中同時蹦出兩個字:妖女!
天生媚體果然名不虛傳,只是尋常一瞥一笑就媚態(tài)橫生,自然而然的產(chǎn)生了魅惑效果,換做普通先天境修士,恐怕此時已經(jīng)著了道。
徐錦年暗暗戒備,對方剛剛只是試探而已,就能讓他心神蕩漾,若全力發(fā)動媚功不知會產(chǎn)生什么效果。
他隱隱對自己的定力產(chǎn)生了懷疑,當(dāng)然只是片刻的懷疑,以他半步元嬰的靈魂力豈會抵擋不住練氣境修士的媚功。
于函煙知道他有意疏遠自己,卻不點破,巧笑嫣然,想要說些什么挑逗的話,逗逗這個老實巴交的小師弟。
話未出口,她面色微變。
徐錦年同樣轉(zhuǎn)頭望向遠處齊腰深的灌木叢中,卻見蜿蜒綿長的波浪正飛速向這里靠近,不多時,濃重的腥臭味已直撲面門。
他發(fā)動神識掃去,頓時驚聲道:“大妖!”
言畢,立刻掏出五行法盤準備迎戰(zhàn)。
就在此時,他突然覺得胳膊上多了個重物,隨后幽香撲鼻,直接將血腥氣掩蓋了下去。
溫香軟玉入懷,徐錦年低頭,只見于函煙媚眼含春,眉目憐惜:“師弟我怕,你要保護我啊?!?p> 他簡直被氣炸了肺,妖女非但沒有與自己聯(lián)手御敵的意思,反而在施展媚功托自己后腿。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怒極反笑,狠狠在于函煙的翹臀拍了兩下:“你個壞心眼的小娘皮,等老子解決了大妖,再來解決你?!?p> 于函煙當(dāng)即捂著翹臀跳出老遠,臉上霎時泛起不易察覺的狠辣與羞惱。
然而羞惱過后,她不禁心神疑竇,自己剛剛?cè)κ┱姑男g(shù),為何對方好似沒有感覺?
是媚術(shù)失效了嗎?或者對方身上有什么凝神靜心的至寶?
于函煙怎會知道,徐錦年的靈魂力比她強了百倍不止。
女人若對某件事或某個人產(chǎn)生好奇心,不追根溯源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她不急著出手,插著蠻腰在旁觀戰(zhàn),她很想看看這先天境弟子怎么對戰(zhàn)堪比練氣境修士的大妖,當(dāng)然也存了兩敗俱傷后漁翁得利的想法。
徐錦年并非憐香惜玉的主,同樣不是什么護花使者,只不過大妖已經(jīng)鎖定自己的氣息,即便跑到天涯海角都休想擺脫掉,如此只能一戰(zhàn)。
“嗤嗤……”伴隨著鱗片的急促摩擦聲,風(fēng)中的腥臭味更重。
雙方相距不過十仗遠,這個距離對修士來說跟面對面沒什么區(qū)別。
徐錦年雙手各握一個法盤,分別是攻擊最強的庚辛金法盤和防御力最強的甲乙木法盤,強敵當(dāng)前,他非但沒有畏懼,反而熱血上涌,期待萬分。
“嘶!”毒蛇吐信聲響起,不遠處的牧草忽然倒伏,從中陡然竄出一顆碩大的蛇頭。
徐錦年頓時大驚:“虬蚺!”
言畢,呈倒鉤狀的鋒利獠牙已經(jīng)距他面門不足兩米遠,猩紅的喉嚨更似近在咫尺,仿佛下一秒就要將其生吞似的,千鈞一發(fā)之際,他急忙就地一滾,來了個滾地葫蘆。
于函煙黛眉微皺,不知是覺得徐錦年姿勢不雅,還是單純的討厭蛇蟲鼠蟻。
虬蚺攻擊未果,蛇頭重重地撞擊在地面上,掀起大片的泥土和蒿草,如此力道若是撞在人的身上,非得粉身碎骨不可。
徐錦年翻滾之際,庚辛金法盤已然開啟,兩道凌厲的光刃驟然激射而出,手指間夾著的兩張炎爆符同時發(fā)動,他眼中忽的閃過暴虐之色:“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