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海也不例外,看著面前這個通體雪白,圓乎乎的巨大怪物,同樣愣住了。
確切來說,那并不算是一個實體的生物,不僅如此,蘇海甚至懷疑它是不是生物。雖然它看起來栩栩如生,還在不停扭動,和一般的活體無二,但它的皮膚看上去非常虛幻。圓乎乎的身體上除了頂上兩只泛著綠光的眼睛,其余什么也沒有,一眼望去,就像一團由白色煙霧聚集而成的棉花球。
“這是?”蘇海喃喃自語,他看了半天也沒看明白面前這玩意究竟是個什么東西。
而風無痕愣住的原因則和蘇海不同,令他感到詫異的倒不是怪物的長相,而是怪物眼里的神態(tài),以及它的動作。
只見那個怪物見風無痕追上來后,自知無法逃掉,居然極為人性化地對著風無痕彎下腰來。雖然它并沒有腰,但從它不斷把眼睛往下埋的動作,以及發(fā)出的富有節(jié)奏的叫聲,明顯是在向風無痕求饒。
“這究竟是什么玩意?海綿寶寶?”
蘇海滿心好奇。不過說完它又覺得不對,眼前這玩意和海綿寶寶完全沒有可比性。首先海綿寶寶是方形的,而它是球型的,其次海綿寶寶有手有腳,它沒有,另外它的體型少說也有幾十個海綿寶寶那么大。
風無痕瞇著眼,目露異色,手掌上的光芒緩緩消散。他從六歲時便進入驪山劍宗,其后幾乎每年都會進入寒谷一次,這么多年算下來,面前這種球形怪物他沒見過一千也有數(shù)百,但如此特別的,他也是第一次見到。
“咕咕……咕咕……”
球型怪物叫聲越來越來大,一下又一下把頭往地上蹭,叫到最后,那雙軟萌的大眼睛直接泛出淚花來。
這一幕看上去非常滑稽,球型怪物的體型估計得有三個風無痕那么高,但此時它卻像是個犯了錯的孩子,正在低頭道歉,懇求得到風無痕的原諒。
“話說這是在哭嗎?”蘇海咂舌,“什么鬼東西?”
“這是一種由寒氣所化的靈體?!憋L無痕說。
“寒氣?莫非是那些地底里冒出的寒氣?”
風無痕沒有回答,而就在這時,球型怪物眼里閃過一絲狡黠,隨后濃郁的白色煙霧從它內力擴散出,將風無痕一起包裹在內,蘇海什么也看不見了。也就是抓住這個空擋,球型怪物身體一扭,快速竄出煙霧。
“想跑?”低喝一聲,風無痕快速揚起手掌,周圍白色煙霧頓時消散。
“放過它吧?!?p> 就在風無痕手上的赤紅光芒越來越濃郁,即將對著怪物噴射而出的時候,蘇海開口。
風無痕凝視著前方即將就要消失得沒影的虛影,明顯猶豫了下。
“給我一個原因?!贝治飶氐着軟]影了,風無痕才收回手掌,問道。
“因為……因為它好像不壞啊?!碧K海磨蹭了好一會才開口。其實他本來是想說因為它看上去很可愛啊,不過想了想后還是算了,他覺得還是不要惡心風無痕得好。
風無痕微微側身,環(huán)顧四周,沒有過多計較這個問題。其實他之所以放過那個靈體,也不全因為蘇海,在寒谷之中他見過很多靈體,但如此特別的,他也是第一次見。
那些靈體確實都由寒谷地底中所冒出的寒氣所化,除了剛才那只,它們的外表皆呈暗灰色,體型差不多只有剛才那只的一半。很明顯,剛才那只并不是普通的靈體,這也是風無痕放過它的真正原因。
“好了,我的時間快到了,今晚就先這樣,明天晚上我們再來?!睙o痕話音一轉,抬頭望向黑壓壓的天空。
“明晚還來?”
聽說明晚還要來這鬼地方,蘇海忍不住多嘴,不過風無痕且并沒有給他反駁的機會,直接騰空而起,身形急速拔高。
不一會他就來到驪山之巔,隨著脫離寒谷,他周圍那圈赤紅色的光膜憑空散去,雙眼也恢復正常。
這一次風無痕沒有在驪山之巔停留,直接飛躍而下,飛向夏天宅院所在的山腳。
而風無痕不知道的是,在他離開驪山之巔好一會后,一位花須皆白的老人才從老梅樹后面顯露出來,輕嘆一口氣,老人緩緩踱步到懸崖邊,他就這樣望著漫天隨風而落的雪花,久久沒有離開。
“哎呦,你輕點!”
風無痕剛落回地面,蘇海就哎呦一聲摔倒在地上,等他從地上爬起來時,才發(fā)現(xiàn)風無痕已經(jīng)將身體控制權交給了他。
“他奶奶的,自從來到這個鬼地方,就沒一天消停的,大半夜不睡覺,就知道飛來飛去?!背蠲伎嗄樀匕@一聲,蘇海拍拍屁股,躡手躡腳朝房間里走去。
來到房間后,他看見夏天依舊是老樣子,趴在夏瑩瑩床頭,而夏瑩瑩則睡得很安詳,黑紗外的小臉紅撲撲的,看上去十分可愛。
蘇海剛打算離開,心里一動,輕手輕腳從一旁的木柜取出一團棉被,輕輕搭在夏天身上。
“混蛋,別想打我妹妹的主意……”
突然其來的聲音,嚇得蘇海一哆嗦,不過他馬上就反應過來,只是夏天說夢話而已。
誰要打你妹妹注意,再亂說,小心我告你誹謗,我可是很專一的好不好。心里啐一口,蘇海滿臉不爽地回到自己房間里,倒頭睡了過去。
等蘇海睡醒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中午了。
眼光刺眼,從紙糊的窗子透進來,正好灑在蘇海臉上,蘇海迷糊了半天才從被子里爬出來,而等他身體坐直,看清坐在床頭的那個俏麗人影時,心里不由咯噔一跳。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事不過三,同樣的事情連續(xù)發(fā)生三次,難免會讓人覺得有些怪怪的。
蘇海愣愣望著床邊那個正直勾勾看著自己的女孩,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
今天的夏瑩瑩和以往都不同,明顯是稍微洗漱了一番,不僅換了身衣服,臉上的黑紗也換成了白紗。也許是剛洗漱不久,頭發(fā)還沒有干透,所以她沒有像往常那般用一根紅帶子把頭發(fā)束起來,而是極為散漫地披在肩上,看起來就和一個現(xiàn)代女孩一樣,非常符合蘇海這種處男的審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