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凉禍囑咐道:“一定要好好斟酌一番,這次來涼城,不帶別人的皇子,只帶你,是對你寄予厚望,你的勢力最單薄,把你的人留在皇城,勢必會遭到別人的清洗,我把你的人都帶到?jīng)龀?,一方面可以保護他們,另一方面,在涼城,你做事也有心腹幫你。”
姬翊仁跪倒在地,感激道:“父皇天恩,兒臣沒齒難忘!一定好好做事,為父皇分憂,為皇室增榮!”
姬凉禍嘆道:“你實力微薄,權力得來不易,還望你珍惜。儲君若久在底層,知道民生多艱,就知道當君王之后要多愛惜百姓,儲君實力不濟,就知道當君王之后,要珍稀自己的權力,謹慎用權,也是明君的一種品德。翊仁,希望你不要讓朕失望?!?p> 姬翊仁感恩涕零,聲音顫抖道:“兒臣……萬死難報父皇之恩!”姬凉禍示意他起來,軍師將他扶起,說道:“皇八子,皇恩浩蕩,承受隆恩,知道感恩,當然理所應當,但切不可過度失態(tài)?!?p> 姬翊仁擦了擦感恩的淚水,道了聲謝,順勢起身。姬凉禍說道:“翊仁,你還年輕,遇到什么事情拿不準,多跟軍師商量。”姬翊仁對軍師恭敬道:“還請軍師不吝賜教?!?p> 軍師說道:“哪里,皇八子恭敬有加,太過謙虛了,皇八子之才,已經(jīng)非常高了。不過皇八子既然要帶領白衣軍團,那就要好好提升一下自身的武力值,畢竟,白衣軍團的人,都是高手,如果沒有武力,他們不會打心底里敬佩你?!?p> 姬翊仁對軍師笑道:“那,我就要多跟軍事切磋了?!?p> 軍師笑著擺手道:“皇八子說笑了,在下不懂武功,一心在文的道路上鉆研?!?p> 姬翊仁懷疑道:“軍師是在謙虛吧?軍師計謀如此高深,多少也懂些功夫吧?!?p> 軍師搖搖頭,長嘆道:“并非在下謙虛,卻是不懂武功,我也想身帶三尺劍鋒斬殺敵人,可惜實在沒有天分,手中拿著刀劍,就像農(nóng)夫手里拿著筆桿。”
寒恪默伏在房頂上,在夜幕中隱藏得很好,但是每個房間都很安靜,街道上有士兵巡邏,雖然不多但寒恪默只要稍微有大的動作,在安靜的月下,就很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因此寒恪默不敢輕舉妄動,只能仔細觀察。
靜靜的夜幕下,突然不遠處傳來一聲慘叫,接著一聲呼救傳來,周圍士兵一陣倉促的腳步聲。
寒恪默在房頂聽到動靜,立刻集中精力,緩緩抽出刀,迅速往出事地點飛奔。他奔跑時候?qū)⒆约旱哪_步控制的非常好,輕輕的點在屋頂瓦片上,幾乎沒有聲響。
來到聲響傳來的地方,寒恪默翻身下房,房間中的蠟燭已滅,房門大開著,聞到房間中滿是血腥的味道,心中暗道不好,急忙沖進房間。寒恪默已經(jīng)適應了夜晚的黑暗,雖然房中沒有開燈,卻能看到地上躺著一人,已然身首異處!不是別人,正是皇帝身邊的軍師。
旁邊還倒著一人,小腹上插著一柄明晃晃的細劍!
聽到床上有人大聲的喘息,寒恪默急忙沖過去,只見床上躺著皇帝姬凉禍!
寒恪默不禁道:“圣上!”
姬凉禍大張著嘴巴,眼神渙散,出氣多進氣少,但還是憑借驚人的毅力,嘶吼道:“帶我……出去!有人……反!”
寒恪默聽此,心中一沉!若是有人謀反,此時自己身在房中,很有可能就是被他人利用的替罪羊!
只聽外邊有人喊道:“謀殺皇帝的賊人就在房中,沖進去,別讓他跑了!”
寒恪默騎虎難下,剛要起身逃離,卻被皇帝伸手死死抓住手腕,寒恪默無奈,只好背起皇帝,皇帝忍不住嘔出一大口鮮血!寒恪默顧不上別的,推門向外跑,只聽周圍腳步聲越來越近,寒恪默翻身上房,姬凉禍口中鮮血狂吐不止,看樣子,光是吐血,也能讓他失血過多而死。寒恪默將皇帝放在房頂,讓他躺著,寒恪默道:“圣上因何吐血?”
皇上大聲喘息,說不出一句話,寒恪默掏出紗布,給皇上擦擦嘴角血污,又背到身上,向城南飛奔。寒恪默耐力不錯,狂奔一陣,身后的追喊聲越來越遠,姬凉禍也漸漸不再吐血,寒恪默心中稍微放松一些,忽然斜刺里一道人影閃過,直接撞了過來,寒恪默倉促迎敵,伸手舉刀阻擋,那人身體非常柔韌,身在半空一擰,躲開寒恪默的刀,一掌拍向他腰間,寒恪默背著皇帝,剛才舉刀就已經(jīng)非常倉促,此刻再難變換身形,被那人一掌重重的拍在腰間,寒恪默被拍出一米多遠,但還是非常小心的沒有將姬凉禍摔出去。
那人一身素衣,術士打扮,一手拿著飛爪,月光下發(fā)出慘慘的寒光。
寒恪默情慶幸,幸虧那人是另一只手拍的,不然被飛爪打在身上,非抓下來一大塊肉不可!不過,他為什么不用飛爪攻擊呢?
“大膽賊人,敢劫皇帝!”那人又沖了過來。
寒恪默沉聲道:“皇帝非我所害!我是圣上旨意,救皇上的!”
那人驟然停步,跑到皇帝身邊,伸手沾了皇帝嘴角的鮮血,聞了一下,說道:“毒!”
“毒?”寒恪默顧不上腰間的疼痛,跑到皇帝身邊,看著那人,問道:“你是何人?!”
“我乃陳賢亦,是一名術士!”
寒恪默道:“你就是勸皇帝到?jīng)龀侵尾〉哪莻€術士?!你懂醫(yī)術,還不快救皇帝!”
陳賢亦掏出一個白色小瓶,倒出一粒紅丸,將其塞到皇帝嘴巴里,對寒恪默道:“我只能暫時阻止毒性擴散,但撐不了多久!馬上找個安全的地方,我要給皇上驗毒解毒!”
寒恪默盯著陳賢亦的眼睛,說道:“我暫時相信你!跟我來!”
寒恪默背起姬凉禍,讓陳賢亦跟在身后,往嬴小青之處奔去。
守衛(wèi)士兵沖進房間點上燈,看到軍師身首異處,心中吃驚不少,但見皇八子姬翊仁小腹上插著一柄細劍,急忙檢查,雖然細劍刺得很深,好在細劍沒有刺在要害,然是如此,姬翊仁小腹也是流了不少鮮血,失血讓他臉色蒼白。
守衛(wèi)叫了一陣,姬翊仁悠悠轉(zhuǎn)醒,對守衛(wèi)虛弱的道:“陳賢亦,狼子野心,他……他表面給皇帝治病,其實是給皇帝下毒,被我和軍師戳穿,逞兇而逃!”
守衛(wèi)問道:“陳賢亦?左右!全城搜捕陳賢亦!”
皇八子又道:“還有……還有寒恪默!他……他把皇帝的盜走了!皇帝中毒很深……生死未卜,又……又落在他手上……兇多吉少!?。∷偃プ?!”
“寒恪默?他怎么來了?”守衛(wèi)一頭霧水,姬翊仁還想說什么,卻又昏死過去。守衛(wèi)腦子一片混亂,對周圍人道:“全程搜捕陳賢亦和寒恪默!大家速去救皇上?。?!”
寒恪默等人回到房間,嬴小青見寒恪默又帶了兩人回來,剛要開口問,寒恪默說道:“圣上有危險!快!”說著將皇帝放在地鋪上。
陳賢亦來的時候,一直在聞手上沾著的皇上的血,毒性早就分析出來,來到房中,就解下身上的藥箱,一味味藥仔細搭配,一盞茶的功夫,配出一丸藥,幾人幫著將藥丸喂到皇帝嘴里咽下。
陳賢亦對兩人說道:“皇上中毒很深,我只能盡我所能?!?p> 寒恪默問道:“情況如何?”
陳賢亦搖搖頭:“我說不準。等會,看藥效吧?!?p> 嬴小青看著雙目緊閉的皇上,問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寒恪默將自己知道的講了一遍,表示自己也不明白房中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寒恪默問道:“陳賢亦,你身為給圣上治病的術士,今晚你應該在皇上身邊吧?!”
陳賢亦說道:“我今晚的確在皇上身邊,可是給他進完藥,皇上要和皇八子以及軍師議事,我不便在旁邊聽,就讓我回去了?;氐阶√帲芯炕实鄣牟?,聽到慘叫,就跑了出來,剛到,就看到你背著皇帝上房,我就跟了上來?!?p> 寒恪默看著陳賢亦別在腰間的飛爪,問道:“你出來還別著個飛爪?!”
陳賢亦說道:“術士也懂武功,我在學醫(yī)之前,先學的武功!”
寒恪默自語道:“圣上,皇八子,軍師,三人在房間中,周圍也有守衛(wèi),有情況會隨時喊人,什么人能闖進去,很短時間殺了軍師和皇八子,再給皇帝喂毒呢?”
嬴小青搖頭道:“不可能有這種人!涼城雖然被圍了,但是里邊還是安全的?!?p> “問題出在內(nèi)部!一定是認識的人做的!”寒恪默盯著陳賢亦,“而且是他們信任的人!”
陳賢亦慌忙道:“不是我!”
寒恪默道:“我知道不是你,是你的話,剛才就能解決我和皇上。奇怪,既然能殺皇八子和軍師,為什么到皇帝這里,成了喂毒呢?!如果我是刺客,一刀殺了豈不是更好?!難道……是讓我們當替罪羊?!”
寒恪默說到這里,三人瞬間緊張,嬴小青咬著牙道:“剛從君城逃出生天,沒想到,又入困局!涼城,也是是非之地!”
被太醫(yī)圍著的姬翊仁悠悠醒來,一個太醫(yī)看到,欣喜道:“皇八子醒了!”
姬翊仁看看周圍,問道:“父皇呢?找回來了嗎?”
太醫(yī)垂首不語。
姬翊仁又問:“軍師呢?!”
一個太醫(yī)面露難色,終于還是回答道:“軍師,被人一刀下去,身首異處,死了!”
姬翊仁聽到這里,大口的喘息著,冷聲道:“你們?nèi)汲鋈ィ∥蚁搿蚁胍粋€人靜一靜?!?p> 太醫(yī)們猶豫一下,陸陸續(xù)續(xù)的走了出去。
太醫(yī)走后,姬翊仁一人半躺在船上,大口喘息著,目光非常陰冷,喘息著,喘息著,突然,一個鬼魅的笑容,在他臉上浮現(xiàn),接著忍不住無聲的笑了起來。
涼城外,東良軍隊團團圍住涼城。
秦國,秦王嬴嘯天與巨雪峰率領隘關的將士趕往涼城。嬴緋瀾也率軍從熊城出發(fā),趕往涼城。
月國,月王勾朗率隊馬不停蹄的趕赴涼城,后邊酒將軍帶著皇家守衛(wèi),緊緊跟隨。
夏萬德和錢俊青,楚銀荷,三人同乘一輛馬車,往雨過方向去。
寒秋若等人,也在徒步往涼城飛奔。
涼城內(nèi),寒恪默,陳賢亦和嬴小青,守著昏迷不醒的姬凉禍。
一片烏云,遮住了明月,月光黯淡了下來。